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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小老儿庇护的对象,可不是因为你是仙君的缘故。”
正说话间,一个小童跑了过来:“启禀月老,仙君,刚才来了两个天兵,说是奉玉帝旨意,前来前来捉拿仙君。”
“仙君?”月老讶然回头。
子画苦笑:“该来的总是会来。”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天兵出现在面前:“文始仙君,玉帝让我等带你去凌霄殿,望仙君不要让我等为难。”
子画轻垂眼帘:“二位请。”
月老眼看着子画被带走,心中怜他痴情,也驾云跟了上去。
凌霄殿中,宝光熠熠,华彩万千,上面端坐的玉帝宝相庄严,底下分列的仙君天将肃穆威严,子画一人跪在大殿中央,神情却平淡依旧。
“文始仙君,你可知罪。”
“臣不知所犯何罪。”
“你有三宗罪,一宗罪,你私结凡人,动情动念,违犯天规与他结为连理,二宗罪,你逆天产子,扰乱阴阳,三宗罪,你杀害凡人,徒造罪孽,这些你可都认?”
“没错,这些确实都是我做下的,但认罪我只认第三条。”
“事已至此你还不知悔改,来人,将文始仙君剥夺仙籍,打入天牢之中,永世不得重见天日。”
子画白了脸,不因为被剥夺了仙籍,而是他一旦被关入天牢,那他就再也见不到安熙宁,也再也见不到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在场曾与子画交好的仙君纷纷跪下祈求玉帝饶恕,玉帝却不为所动,若他现在饶了子画,那又将天规置于何地?
月老出列道:“玉帝,仙君虽然有过,但也是天意难违啊!”
“天意难违?难道是天意让他去与凡人成亲的?”
“玉帝可记得当年因仙君而亡的那个青年?他爱而不得,画了仙君的画像以慰相思,最终死于画前,仙君因愧而自困于画中千年,才有了现在这一出,而那死去的青年正是这世的宁王,因而他两是千年前就种下了因,此次两人成亲就是去还那个果了。”
玉帝摆手:“就算他们前世有因后世有果,也不能说是顺应天意而饶其罪,本来修仙之人就应斩断因果,文始仙君却自种因果,岂不是知其罪而犯其罪,文始仙君,你知不知罪?”
子画他身在局中,竟不知他与安熙宁竟有如此的渊源,如今听月老一说,心中不由甜苦交加,听到玉帝问话,仍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两情相悦,无罪。”
玉帝见过这么多的硬骨头,却是第一次这么无奈的,正要发火时就听坐在身旁的王母道:“陛下,本宫见文始仙君履职期间虽然无过但也无功,他现在又动了凡心,不知悔改,不如就依照天规,将他贬入凡尘算了,也算成全了他一番痴心。”
玉帝犹豫片刻,又见众臣跪地求情,想想也不能将事情做绝,因而道:“既然娘娘如此建议,那朕就照办了吧,文始仙君,从今日起你革去仙职,打入凡尘,永生永世不得再修为仙,来人,将文始仙君拉去堕仙台,剃去仙骨,贬下凡间。”
跟着两个天兵下去时,子画心中却是高兴万分,只要能同安熙宁一起,舍去仙家身份又如何,若没有所爱之人,纵有千万年的生命又有何意义。
瑶台之上,王母广袖轻挥,抬眸道:“陛下刚才可是心软了?”
“娘娘这是何意?”
“仙凡相恋,大可将仙人囚禁就好,你却贬了文始仙君,让他们夫夫团圆,这不是心软又是什么?”
玉帝无辜:“这不是按娘娘说的做的吗?”
“你我夫妻上万年,我还不知你心中所想?”
玉帝郎声大笑:“知我者,娘娘也。”
堕仙台上雷电交加,每道闪电都带着雷霆之势向子画劈去,狠绝地像要将他的神魂都撕碎般,痉挛的痛楚流窜在四肢百骸,疼的让他意识都开始模糊。
耳边响起的全是安熙宁的甜言蜜语,子画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又一道闪电劈下,还来不及感受到蚀心的痛楚,就被紧接而来的剔骨之痛所掩盖,那种像要将灵魂都抽离的痛楚,似要将他所有的抵抗都压至崩溃,失去意识之时,他似乎感应到安熙宁叫着他的名字从梦中醒来,神情惊恐又彷徨。
不知过了多久,子画才从昏迷中醒来,耳边似乎有人在唤他,一遍一遍地叫着仙君。
费力地睁开眼,眼前出现的是一片血红,再往上时才对上月老一双充满担忧的眼。
“仙君,你终于醒了。”
“月老……”
“还记得小老儿,看来这九天玄雷没把你给劈糊涂。”
子画费力地笑了笑,他如今使不出半分力气,全身瘫软在地上,但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远处走来两个天兵,想是要将他扔下堕仙台的。
子画艰难抬头:“月老,我想向您请教个问题。”
“仙君有话但说无妨。”
“我与安熙宁有几世缘分?”
月老也不含糊,拿下挂在拐杖上的蓝皮册子翻看后道:“仙君,你与下界宁王是情不尽则缘不尽,端看你两的造化。”
“情不尽则缘不尽,”子画轻笑出声,“若被那个笨蛋知道,岂不是要高兴个好几年?”
月老乐呵呵:“小老儿只愿天下有情人皆能成眷属。”
宁王府中,安熙宁仍像往常一样用帕子替床上的子画擦洗身子,用温水浸湿了的帕子小心地擦过每一寸皮肤,从脸上,到脖子,然后来到了双手处。
从手腕到指尖,最后细细擦拭两指间的夹缝,一边擦一边絮絮叨叨:“子画,昨晚睿儿三周岁的生辰你错过真是太可惜了,我可是给他办的风风光光的,父皇母后他们全来了,睿儿可高兴了,对了,你还记得那个南国小王子吗?就是睿儿周岁那年跟你提过的小孩儿,被睿儿当做抓周的玩具给抓到了,当时那小孩哭的呀,把我耳朵都给震聋了,结果昨晚他又来了,追在睿儿身后喊哥哥,被睿儿骗光了身上的东西还不知道,乐死我了。”
安熙宁自顾自地笑过一阵,又换过另一只手擦起来:“你说我是不是太宠睿儿了,把他惯的无法无天的,昨儿个还带铮儿和那个小王子去掏鸟蛋,结果他自己是皮惯了,爬树爬的跟猴子似的,结果那小王子差点就从树上摔下来,吓得我们这帮大人冷汗直流,你说睿儿该不该打?不过我觉得你也舍不得打就是了,毕竟我们睿儿长的这么可爱,这三个孩子里,就我们睿儿最好看,最聪明,每次带出去,我这个做父王的就赚足了面子。”
说到这里,安熙宁有些洋洋得意起来,起身背对着子画去洗帕子:“子画,这元宵节可是快到了,我这三年可是有好好练包汤圆的技术,这次包的一定比你好看,如果你输了,可要亲我一下作为惩罚。”
“如果你输了呢,要怎么惩罚?”
帕子从手中滑出,摔进了温水里,溅起一片的水花,安熙宁的动作似被定格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生怕刚才是以往都有过的幻听,一转身看到的还是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子画。
“我醒了,你都不转头看我吗?”
安熙宁如木偶般转头,窗外的阳光映照着白雪再折射到子画含笑的脸庞,苍白却透着喜悦,直暖进人的心里。
“子画……”
“是我,我回来了,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