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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算是看透了,楚钧这个人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当初她刚刚搬到绿洲湖畔别墅区的时候,对楚钧有着太重的戒心,他赠送的一切贵重物品,她统统不肯接受。
于是,他就在学校里表演了一幕被陈宇森嘲讽奚落的“残疾人”弱者形象,让她心疼得无以复加。为了不再伤害他那颗脆弱的心,为了鼓励他给他自尊,她就收下了他送的所有物品。
事实证明,只要他不愿意,任何人都没那本事和胆量让他受辱。否则,就是他甘愿的!
今天回娘家的事情属于临时起意,除了母亲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更何况,她并没有告诉老妈楚钧的腿伤已经痊愈的事情。老妈那么爱面子的人,怎么可能通知了这么多的邻居来围观她的残疾女婿,那不是丢脸丢大发了吗?
思来想去,如此可疑的事情只有楚钧这个变态才能做得出来!
安宁下车的时候,见楚钧仍坦然承受众邻居们或同情或嘲讽或鄙夷的眼神,居然玩得有点乐不思蜀了!她不禁越看越有气,没好气地喊了声:“哎,还待着做什么,下车了!”
老婆大人一声吼,某人不敢怠慢,赶紧迈开长腿——下车!
“哗!”所有嘈杂声音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周围静得简直能听到树枝上小鸟扑楞翅膀的声音。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溜圆,有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楚钧优雅地迈步下车,他长身玉立,身形颀长健硕,那英挺的身影怎么能跟残废扯上半丝关系呢?
男子步履从容稳健,举手投足间有种王室贵族的优越气质,在被围观的众人群中,犹显得鹤立鸡群,卓而不凡。
他挽住安宁的胳膊,动作绅士体贴,俊颜含笑,温柔而多情,直接秒杀在场不同年龄阶段的女性观众。
所有人集体失声,大家好像都哑了,除了目瞪口呆,再也没有别的词语可以来形容了!
安宁暗暗摇头,楚钧这丫就是太调皮了!有这么玩的吗?
小区里的邻居们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偶尔开来一辆兰博基尼都可以轰动整座小区。再加上他又是残疾人,无端有了许多的话题。这也就罢了,看热闹是国人的天性,如果看热闹的同时再议论讽刺一番那就更完美了。
她和楚钧的故事在邻居们的相互流传间已经有了固定的版本,可以满足他们茶余饭后谈论同情嘲讽的需要,大家彼此满意。这冷不丁的突然来了个惊天逆袭,他是准备想吓死谁啊!
闹轰轰的声音一下子全没了,好安静啊!安宁能够听到自己走路的脚步声。她垂着眸,想笑又不敢笑。身边那个一脸无辜的男人,居然还纯良无害地冲着那个离他最近的邻居微笑招呼:“婶儿,一起上楼坐坐吧!”
“呃……呃!”可怜的吴婶,大概是被雷得外焦里嫩,一时间元神还未归位,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不了、不、不打扰你们了!”
客气过,既然不领情那就算了!楚钧挽着安宁,在众邻居目瞪口呆的无声注视下,在保镖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上楼去了。
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轰”的一声,楼下再次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呀?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呀!谁知道怎么回事!”
“老天,他的腿没有残废?”
“明明是个正常人呐!居然造谣说人家是残废,真是太没道德了!”
“就是!谣言也没这么传的!刚才谁还造谣说人家不能人道的来?”
就在大家纷纷寻找那个造制重磅谣言的元凶时,吴婶赶紧趁乱灰溜溜地溜走了!
*
一大早就接到了安宁打来电话,说是楚钧陪着她回来走娘家!所以,安爸爸、安宁的哥哥安庆生,嫂子黄淑芹都请假在家,除了侄子壮壮,全家人都静候他们俩的大驾光临。
婆媳俩在厨房里忙活着,只听到楼下一阵嘈杂,也没怎么在意。等到门铃响了,黄淑芹就擦干了手去客厅开门。
打开门,只见楚钧和安宁肩并肩走进来,裴骏元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一走进屋。
黄淑芹怔在当场,呆呆地看着英挺俊逸的楚钧,半晌惊喜地对着厨房里喊道:“妈,快出来啊!”
“怎么了?”安妈妈正在拾掇一条黄花鱼,听到儿媳大惊小怪的,不由有些嗔怪。
“妈,你快出来!快出来看呐!”黄淑芹大声喊道。
禁不住儿媳的一再催促,安妈妈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活计,擦了手走出厨房。当她看到客厅里那颀长英挺的身影时,也跟儿媳妇一样,当场怔住了。
“宁宁,你怎么都不介绍一下!”安爸爸和安庆生第一次见到楚钧,却是个健全而帅气的小伙子。这是安家的女媚吗?安宁有没有带错了人!
楚钧恭恭敬敬地对安家二老以及安宁的兄嫂逐一问候,“爸、妈、哥哥、嫂子,我是楚钧,第一次来访有些冒昧了!”
“哎呀,太客气!”安爸爸喜笑颜开,看来女婿的腿已经好了,这真是宁宁的福气。他让楚钧坐下,亲手给倒了茶。
安庆生激动地搓着手,憨厚地笑着,悄声对妻子说:“妹夫的腿没看出有问题呐!”
“已经好了!”黄淑芹眉开眼笑的,同样悄声道:“安宁有福气!她婆婆亲口答应了,只要咱妹夫的腿好了,就给他们举行婚礼!”
一家人里面当数安妈妈最为激动,因为女儿找了个残疾人老公的事情已经几乎传遍了整个小区。这让素日里最爱面子的她觉得很没面子,就连出门遇见邻居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今天女儿说楚钧要陪着她回娘家,又高兴又为难,还特意嘱咐了女儿要低调些,尽量别被邻居们看到,以免授人话柄。没想到她的担心完全多余,因为女婿就像正常人一样,陪着女儿一起走上五楼,并不是让保镖抬着或者背着上来的!
安妈妈把女儿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审问:“他的腿好了?”
“嗯。”安宁有些无奈地耸肩,看来楚钧这一番闹腾实在震惊了很多人。
“什么时候好的?混丫头,居然不在电话里告诉妈!”安妈妈喜极而泣,扬手就拍了女儿一巴掌。“幸好妈妈没有心脏病,否则准要被你们给吓死!”
安宁被老妈一巴掌拍了个趔趄,差点儿摔倒,不由皱眉。“哎呀,妈,你差点把我推倒,真是!”
“妈,您过来坐!”楚钧在跟安家人谈笑风生的同时密切注意着安宁的一举一动,见安宁正遭受安妈妈的“魔掌”摧残,赶紧出声拯救自家老婆。
听到自家女婿招呼自己过去,安妈妈一张老脸顿时乐开了花。顾不上再和女儿说话,便高高兴兴地走过来。“你们先坐,妈去厨房把黄花鱼炖上,待会儿喝鱼汤!”
安宁抚着被老妈掐得生疼的胳膊,刚想过去坐下,安妈妈又一阵风似地回来了。她把正试图坐在楚钧身边的女儿拽到旁边去,再次压低声音问:“你们来的时候,邻居们有看到的吗?”
这是安妈妈最关心的。自从安宁和楚钧确定了恋爱关系,安家就成了小区里被人议论的焦点话题。弄得安妈妈平时都不大敢出门了,尤其是遇到四楼那个最多话的吴婶,甚至绕道而行。
现在女婿的腿好了,又跟女儿如此恩爱,真是天大的喜事!如果被邻居们看到了,安妈妈那可是倍有面子的!如果邻居们不知道这件大喜事,吃过饭之后,她可要把几位老邻居都请到家里来喝茶,让他们见证下什么叫奇迹。
安宁不由翻了个白天,申吟道:“妈,你的好女婿已经替你辟谣了!我们来的时候,周围邻居们都在呢,他们都看到楚钧的腿没有残废,以后他们不会再议论了!”
“是嘛!”安妈妈大喜,再看坐在桌边喝茶的女婿,那是越看越喜欢。“不亏是我的女婿呢,深谙妈的心啊!哈哈哈……”
“……”有必要笑得这么夸张吗?无语。
*
被欧阳宇赶走,申婧洁非常的不甘心。其实她原本十分看好欧阳宇,不止对方风度翩翩绅士潇洒,更因为他的身家资产和名流身份。虽然,欧阳家的家族企业势力不比楚家雄厚,但在T市也是数一数二的,同样有数不清的上流名媛对欧阳宇趋之若鹜。
申婧洁凭着美丽的脸蛋傲人的身材,成功地获得了欧阳宇的青睐。没想到,就因为楚钧一记厌恶的眼神,便功败垂成。
“都怪苏苏!如果不是她让我招惹楚钧,也许现在我已经是欧阳宇的女友了!”想到这里,申婧洁便有些怨言。不过苏苏给她的报酬十分可观,甚至可能比将来欧阳宇打发她离开的分手费还要多!
当然,如果不分手的话,她就可能成为欧阳家的少夫人!
撇撇嘴,就算再不甘心,木已成舟,后悔也晚了!
“狐狸精,终于让老娘逮到你了!”一个尖利的声音蓦的响起,吓了申婧洁一跳,同时也吓跑了她正在做的富贵美梦。
抬头望去,就见丁秋瞳气势汹汹地跑过来。她赶紧闪身避去,可惜动作比起丁秋瞳来稍慢了半拍。
也许是满怀怒火而来,丁秋瞳脚下生风,动作敏捷地揪住了申婧洁的头发,扬手“啪啪”两记耳光。“小妖精,让你勾引我的男人!老娘打死你!打死你!”
申婧洁美丽光洁的脸蛋顿时多了两道红色五指山,尖叫着双手捂脸,挣扎着想逃开。“神经病,我哪里勾引你的男人了!”
“宇森明明答应要跟我结婚了,就因为你……勾引他,他现在变心了,不想娶我了!你说,是不是都因为你!”丁秋瞳恨不得要吃了申婧洁,这个远比她年轻漂亮的女孩,怎么看都是最大的威胁,必须要尽快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妈呀,疼死了!”申婧洁料不到丁秋瞳如此凶悍,接连几个耳光扇下来,她疼得眼泪直流。“你这么凶,宇森知道吗?你敢让他看看你现在的泼妇嘴脸吗?他更讨厌你了!”
“哈,难不成你还要去告诉他!”丁秋瞳不停地撕打着申婧洁,骂道:“告诉他啊!他不会相信的!再说了,就算打你了又怎样!不要脸的小三,勾引我的男人……”
“啊呸!”申婧洁终于回过神开始反攻,她一边用胳膊招架着丁秋瞳,一边嘲笑:“他你的男人吗?当初你同样用了不要脸的手段从安宁的身边抢走了他,你自己本身就是小三上位而已,有什么资格骂我!自己一身的臭屎还没洗干净了,就在我面前装圣女!呸,绿茶婊!”
申婧洁伶牙俐齿,而且言语歹毒,字字句句戳向丁秋瞳的要害,直激得她暴跳如雷。“小妖精,老娘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告诉你,宇森是我的,你离他远一点儿!”
“陈宇森还没结婚呐!就算结了婚,也一样可以离婚抛弃你啊!”申婧洁冷笑着,丝毫都没把丁秋瞳看在眼里。“啧啧,瞧你的凶样子,又老又丑,整天在他的眼前晃,简直是对他眼睛的催残!”
“该死的妖精,老娘废了你!”丁秋瞳被激得暴跳如雷,拼了命地跟申婧洁撕打。
两个美女当街打架,自然吸引了不少行路人的围观。得知两个美女是为了争抢同一个男人,都不禁面露鄙夷之色。
“到底谁是原配谁是小三啊?”有人好奇地问道。
“谁知道呢!看起来都差不多吧!好像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咦,听她们对骂的内容,好像两个都是小三!”
“什么?什么?”有人听糊涂了。
“那个卷头发的女人先抢了别人的老公,然后现在又有比她年轻漂亮的来抢她的老公!”
“报应呀!”
……
两个女人打得正热闹,谁都拉不开,已经有人打电话报警了。人群里有一双冷漠的蓝色眼睛静静地凝睇着这幕闹剧。
“咔嚓!”快门轻响,似乎有人拍下了照片。
*
站在二楼的窗口向下面远眺,满目姹紫嫣红。尽管是在冬季,整幢别墅的植被绿化仍然做得极好。苍翠的松柏,五色腊梅,把庭院妆点得绚丽多彩。
立在窗口的那抹倩影看起来有些寥落,整个人郁郁寡欢,风吹来,拂起丝缎般的长发,像凌风而起的仙子。她拥有极美的容貌,只是脸色缺乏健康的红润,皮肤极薄,在阳光下几乎能看到她皮下的青色血管。
美丽的眸子失神地凝望某个虚无的位置,渴望中带着悲切,那么无助哀伤,任谁见了都会心生爱怜。
“钧,难道你真得变了吗?”苏苏对着某个虚无的空间喃喃自语,“你不再爱我了,你爱上了别的女人!不、不可能!”她又摇头,不肯相信。“不会的,你说过永远只爱我一个,怎么能食言……”
突然,一阵蜂鸣声打断了她的冥思和自语,回过头,见不远处的藤编小几上放着的手机在震动。她转过身,慢慢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脸色顿时变得异样。
那是一个彩信包,里面是丁秋瞳和申婧洁当街撕打的照片,两人闹得很凶。
看到这些,她思忖了一会儿,迅速回复了一条短信。短信发出去的瞬间,那双水汪汪的美眸被日光折射出骇人的冷芒。迟疑了一会儿,她又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无比痛苦,用颤抖的声音申吟着:“钧……钧……”
“苏苏!”电话那端立刻传来楚钧着急的声音,“你怎么了?”
“钧……我好难受……好难受……”她剧烈地喘息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柔弱的娇躯慢慢倒下去。“叭”,只听到手机摔在地板上的声音,一切都静止下来。
“苏苏!”楚钧急吼了一声,没有听到回应,不由急了,甚至他都没有挂断电话。这边仍然能够听到他隐约跟安家人告辞的声音。“……对不起,家里出了点事,我先回去了!”
倒地的苏苏嘴角扬起淡淡的笑——他,果然还是在乎她的!
*
一顿饭吃得甚是无味,安宁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楚钧家里有什么事?这么急火火地走了!”安妈妈有些不满,追问道:“偶尔陪你回趟娘家,连饭都没吃完,难道是他的家人出什么事了?”
知道焦秀珍和楚嘉琪还没有离开T市,除了她们俩,安妈妈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能让楚钧着急到连饭都没吃完就走人。
安宁懒洋洋的,半晌才道:“算是他的家人吧!”
安妈妈却听得糊涂,“你这孩子说话,什么叫算是他的家人吧!”
“人家最近认了个干妹妹,刚从美国回来的……喏,那盒西洋参就是他干妹妹从美国带回来的!”安宁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一只鱼头,无趣地道:“估计是他干妹妹旧疾复发,他急着赶回去照顾她吧!”
“什么?”安妈妈一听就不高兴了,咕哝道:“干妹妹怎能看得比老婆还重呢!再说他这个干妹妹什么来头,跟楚钧是不是有什么暧昧关系!”说到这里,她凑近女儿,压低声音用过来人的身份提醒她:“楚钧又帅又有钱,现在腿脚也好了,小心招桃花!”
“……”安宁继续戳着那只鱼头,索性一言不发。唉,老妈呀,人家的桃花已经进门了,小心也没用呐!
*
吃过饭,安宁又陪着家人聊了一会儿,直到楚钧的电话打来。
“宁宁,待会儿我过去接你吗?”楚钧有些歉意,但是声音却没有平时那么温柔耐心了。似乎,他正遇到什么急事。
“不必了!”安宁声音懒洋洋的,她抬头看着始终坚守等在客厅里的裴骏元。这货比楚钧乖多了,让他上东不会上西,让他留在这里,绝不擅自离开。当然,他的恪忠职守还是因为楚钧。她自嘲地笑了笑,“让骏元送我就好了,你在家陪苏苏吧!”
拜托,能不能别这么贤慧过了火!安宁都想骂自己了!
“那好吧!早点回来!”说完,某人就自觉挂断,不像平时那样喜欢没话找话地跟她闲扯。
“……”如今人家忙着陪“干妹妹”,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陪她闲扯了。安宁酸酸的想着,悻悻地丢下手机。
*
医院的急救室一直亮着灯,苏苏正在里面被抢救。
楚钧回家的时候发现苏苏已经倒地昏迷,急忙送到医院,医生说她的情况很紧急,需要抢救。没有确定苏苏的安危之前,他并没有告诉安宁,主要是怕她担心。
毕竟安宁偶尔回趟娘家,他不想让她不开心。
整整一个下午,楚钧都在门外焦急地等候着,却最终等来了医院的病危通知书。
乍看到白纸黑字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苏苏……那个令他爱过恨过痛过悔过的女子,盛满了他无尽的愧疚和歉意,还不等他好好补偿她,竟然就要永远离他而去。不,这不可能!
“一定不惜任何代价救活她,听到没有!”楚钧失控地对着主治医师大喊大叫:“如果她死了,你就别做医生了,明白吗?”
主治医师是个五十多岁的女医生,居然很好的脾气,并没有介意他的恶劣态度和威胁言辞,还很慈祥地安慰他:“小伙子别着急,患者还年轻,身体各方面的指标还不算太坏,相信她应该能闯过这次难关!你要好好鼓励她照顾她陪伴她才是!看她的情况,多数是情绪受到巨大的打击,导致的心脏骤停!”
“情绪受到巨大的打击……”楚钧喃喃地重复着医生的话,等到他想再问什么,主治医师已经进到急救室了。没办法,他只好在外面继续等着。
无力地瘫坐到椅子里,他双手抱头,不敢想象假如苏苏就此一去不回,他该怎么办。医生的话反复响在耳边,他隐隐猜测到,苏苏是因为他和安宁的婚约而受到的打击,再加上他陪着安宁回娘家,苏苏独自留在家里触景生情……
原来苏苏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到承受不了任何的委屈和打击。她需要他的保护和照顾,而他却给她致命的打击。
懊恼令他不停地抓自己的头发敲自己的额头,焦躁得无法安静下来。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口袋里手机震动,他浑然不觉,任由它一直嗡嗡嗡地蜂鸣着。
*
反复拨打楚钧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已经快到傍晚了,安宁想留在娘家吃晚饭的,可是老妈毫不客气地赶人了。没办法,她就试着拨打楚钧的电话。
整整一个下午了,他都没个电话打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呀!安宁想打个电话问问,楚钧却不接电话也不回电话。
撇撇嘴,安宁把手机装进包里,并没对谁提起这件事情。反正,她早就跟楚钧说好了的,让裴骏元陪她回家。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她以为……他会主动回来接她,就算不接她,也不至于到这么晚了连个电话都不打过来。
出门的时候,安妈妈再次低声叮嘱女儿:“回去记得小心提防着楚钧的干妹妹,妈总觉得这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安宁无语,人家都住到家里来了,更何况还有那样的过往,楚钧对人家满肚子的愧疚,让她能说什么呢!
“对了,你婆婆答应过,等楚钧的腿完全好了之后就为你们俩举行婚礼!现在该是他们家履行承诺的时候了吧!不过,今天中午在餐桌上,我怎么就没听楚钧提起过结婚的事情呐!”安妈妈察觉到不对劲。
安宁思忖片刻,慢慢地道:“楚钧说,婚礼的日期暂时缓一缓,等他干妹妹的身体好了些,再说!”
“什么?”安妈妈顿时急了,怒吼吼地:“哎,他什么意思啊!是不是看到他的腿好了,身边漂亮女人多了,就想来个始乱终弃……”
“妈,你能不能别再添乱!没有这回事,楚钧对我……挺好的,我相信他!只是他干妹妹的情况的确很糟糕,而且因为他才把身体弄垮了。现在她刚回来,我们就举行婚礼,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安宁尽量替楚钧解释开脱,心里却有些闷闷的。
这些话原本该由他来向老妈解释的,可是一顿饭还没吃完,他就被苏苏的电话叫走了,真怀疑他是不是故意临阵脱逃,把个烂摊子丢给她收拾。
“借口,绝对的借口!”安妈妈断言道:“别相信男人编的谎言,他要不肯娶你,就有问题!”
安宁打起精神,继续道:“他没说不娶,只是说暂时缓一缓。真的,等他干妹妹的身体和心情稍稍恢复一些,我们再商量举行婚礼的事情!”
“哼,”安妈妈却不是几句解释就能轻易打发的,她有自己的决定。“你先回去,等过些日子,妈妈亲自去他们家拜访,看看他小子怎么说!”
“……”好吧,其实她也想看看到时候楚钧会怎么说!
*
因为楚钧不在,裴骏元就代替他坐在安宁的身边。不过此人惯常面无表情,不该说的话绝不多说一个字,因此安宁甚觉无趣。
“骏元,你有女朋友吗?”这一路上干坐着不说话有些尴尬,安宁便没话找话。
“没有。”很简洁的两个字,绝无废话。
“你多大了?”安宁仍然微笑问道。
“二十八。”三个字,回答完毕。
“也到了该谈女朋友的年龄了呀!”安宁很热心地替他张罗着,“等回去我让楚钧在他公司给你留意合适的对象,总不能整天跟着他东跑西跑的耽误了终身大事。”
“不用。”毫不考虑地拒绝。
“……”如此一来,安宁都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话题继续聊了。
见裴骏元对聊天丝毫不兴趣,她只好无趣地闭嘴。
也许是受盛梓晨绑架事情件的影响,今天整整带了六辆车。楚钧走的时候带走三辆,留下另外三辆用来护送安宁回家。
安宁和裴骏元坐在中间的那辆,另外前后两辆车里坐着的都是保镖。因为绿洲湖畔别墅区处在比较僻静的郊区,所以,车子驶出了市区之后就驶入了一段环山公路。
环山公路倒是宽阔平坦,但这里时常行驶一些装载沙土的大卡车。由于沙土车时常超载,转弯侧翻的事情时有耳闻。不过这些货车司机也不是蠢物,知道超载危险,一般拐弯的时候都会放缓速度。
可是,任何事情都有意外和偶然。比如说今天,在环山公路近九十度的拐弯处,就有一辆沙土车竟然丝毫都不减速,直接冲过来了。
由于速度过快,又在丁字形路段,迂回有限。前面的车已经险险地避过去,第二辆车却是回天乏术,正好擦到了沙土车的外轮。一阵尖锐的金属磨擦声,然后是车里乘客的惊叫声。
大车和小车磨擦到一起,勿庸置疑,当然是小车吃亏。
轿车整个被掀起来,“砰”一声巨响,摔到了崖壁上,严重变形。
载沙土的大卡车大概是意识到闯了祸,也不敢停车察看,赶紧加油门往前开。后面的那辆小车不敢硬拦,只好避开。可是等大卡车开过去之后,立即有一位保镖探身出来,朝大卡车的后轮胎射了一枪。
一只轮胎瘪了,还有另外五只轮胎,卡车丝毫都不减速,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因为惦记着事故车里的安宁和裴骏元,后面车里的保镖只是记下了大车的车牌号,然后急忙跳下车去察看。
漂亮的法拉利已经严重扭曲变形,被困在车厢里的人因为都系着安全带,倒是受伤并不严重,只是皮外擦伤。
另外两辆车的保镖连忙拿出随车工具,开始破拆事故车。
这时,从远处开来了一辆宝马车,车子在出事的地方停下,下来一个人,很热心地上前问道:“需要帮忙吗?”
此时安宁半边身子仍然卡在车里,需要液压钳撑开变形的车门,可是另外两辆车并没有带这种工具。于是,那个路过的人很热心地说:“我的车里有液压钳,马上拿来用,你再坚持一会儿!”
觉得此人说话的声音有点耳熟,安宁抬起头,见他竟然是欧阳宇。
她跟他见过两次面。一次在相亲酒会上偶尔邂逅,一次在生意桌上她陪着楚钧,这次竟然在如此情形之下又见面了。
“宇少,谢谢你!”安宁对此人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不过既然碰巧遇到熟人肯伸出援手相助,当然要道谢的。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欧阳宇拿来了液压钳,很卖力地亲自破拆车门。他一边忙碌着,一边安慰安宁。“别害怕,只是小事故而已!幸亏你坐的车不错,否则……就不可能这么毫发无伤了。”
这辆法拉利的内部构架都是特殊材质所做,能够承受大力撞击下保证车体里有足够的空间以保乘客的安全。假如寻常的车子被摔到坚硬的崖壁,早就粉身碎骨了。
有了欧阳宇的援手,车门很快被破拆开,欧阳宇伸手把安宁拉了出来。“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
安宁惊魂未定地点点头,再次对欧阳宇诚执道谢:“真要谢谢你,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困多久!”
“我看看你的手背,好像擦破皮了!我的车里有消毒药水,我帮你擦一擦!”欧阳宇拉住安宁的手,关切地道。
被青年男子握住手,怎么着都有些尴尬。安宁见欧阳宇只是盯着她被擦破皮的手背,看样子是真的关心她,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孟浪了些。她便轻轻挣脱,说:“没事的,皮外伤而已!麻烦宇少再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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