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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那语气,分明在埋怨这么多年,厉晟尧近乎离家出走的行为。
厉晟尧倒是豪不介意,语气随意莫名:“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现在就可以走!”说着,拉着时初就要离开,厉连城想留下儿子,却拉不下脸,气的脸色都变了好几变。
这个臭小子,就不会说几句软话哄哄老爹吗?
厉连城想着儿子因为时初的事情,这几年没少给自己摆脸色,又看着时初拽了拽他,他才勉强的停下了脚步,但是脸色那叫一个相当不好。
厉连城心底那叫一个郁闷啊,突然扫到面前的茶杯,直接操起来就往厉晟尧身上砸去,厉晟尧根本没来得及躲,脑袋上就流出血来。
虽然他受了伤,倒是把时初护得妥妥当当,连一点儿茶沫子都没有沾到,时初看到厉晟尧额头上的血滞,登时惊了一下,这厉连城的打招呼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
她还没有动,却听黎晚和突然出声道:“厉连城,你疯了吗?如果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厉连城顿时不说话了,他一家之主的地位呢?地位呢?
黎晚和骂完丈夫,赶紧站起来朝厉晟尧走了过去,看着厉晟尧脸上糊的鲜血时,强作镇定的又对一旁的佣人说道:“还不赶紧去拿医药箱。”
厉晟尧却是没太在意,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不想让黎晚和担心,说了一句:“妈,我没事。”
“什么叫没事,你的身体不铁打了,你不疼,我疼!”黎晚和性子一向强势,唯独在这个儿子面前,会流露出一点儿软弱来。
而时初站在一旁,听着两母子的谈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很快,佣人拿了医药箱过来,厉晟尧让时初给他处理伤口,时初左右为难,倒是黎晚和又发了话:“小初,你别再推辞了,赶紧给晟尧处理一下伤口吧。”
两人进了一个房间,时初看着厉晟尧的脑袋,血色在他脸上蔓开,看起来分外的恐怖,她拿着消毒水替他清洗伤口:“刚刚为什么不躲?”
“挨这一下子,能让老头子肖消气,也值了!”经此一事,恐怕厉连城不会再刻意找时初的麻烦,他挨这回的打,值了。
时初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只是处理他头上的伤口更温柔了,好在不至于破相,处理好伤口之后,看着厉晟尧脑袋上的包,她心底又郁闷的不行。
她知道,厉家的人,恐怕没有一个待见她的,毕竟当年厉家受伤的事情在他们心中,可是因为自己而起,她明白这个,可是厉晟尧为自己付出的东西,却让她心底分外难受。
瞧见时初有些恍惚的神情,厉晟尧主动牵起了她的手:“一点小伤,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哭了吧?”
时初脸色一变,推开了他的手:“你胡说什么!”
“好了,别让他们等太久,咱们先去吃饭吧。”经过厉晟尧受伤的事情,餐厅里的气氛明显变了很多,黎晚和依旧是高深莫测的表情,厉宁木然的吃着自己的饭,只是一个晚上,除了厉晟尧的问话,他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什么话了。
而时初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厉宁说话,但是却被厉宁直接无视了,时初心底很难受,想着以前厉宁跟自己的亲密关系,如今却疏离的连一句话都觉得多余,更是悲从心来。
若是小姑姑知道她跟厉宁如今的关系走到这一步,该是有多难过。
一顿饭吃完,厉连城跟黎晚和上了楼,大厅里只留下厉晟尧,时初还有厉宁三人,时初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宁,你还好吗?”
听到这句话,厉宁微微蹙眉,目光不善的望向时初:“陆时初,你又想对我做什么?”那感觉仿佛在说,你还打算把我害成什么样子。
时初心底一紧,面色是却透出一丝担忧来:“小宁,你别误会,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关心你,吾心哥哥的医术很好,我相信只要有他在,你的腿一定会好起来的。”
再不济也有清屿,清屿可是玉家唯一的传人。
上次她也为厉晟尧治理过,连一向眼高于顶的陆吾心难得说了一句,这个女人,医术还不错。陆吾心从小离家学医,是少见的医学界天才,有幸被他称赞过的人,这个世上,恐怕也没有三人,清屿有幸被他称赞,说明清屿的医术真的很不错。
“你以为,我稀罕你们陆家医治吗!”厉宁冷冷的说道,然后不待厉晟尧发话,直接打了一声招呼,自己遥控着轮椅便走了。
时初眸中难掩失落,小宁这样子,是连陆家人都恨上了吗,她心底难受的不行,厉晟尧却不动声色的将她的身体扳了过来,眸色认真的跟她说道:“小宁的事情暂时还不急,他这几年,因为双腿废了的缘故,性子变得越发阴沉,我们慢慢来。”
话虽这么说,可是时初心底还是分外难受,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心底还是控制不住的着急。
一连几天,因为厉晟尧额头受伤的缘故,他一直呆在厉家没出门,而时初也被他限制了,不能一个人出去,所以她也在家安心“养胎”。
不过厉家这几天一直风平浪静的,据说厉少容知道了时初住在厉家之后,前来大闹了一场,但是碍于厉晟尧一直护着时初,他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然后悻悻然走了。
但是,这一场的平静,仿佛在预示着,接下来会有一场大风暴。
这天,刚刚吃过早饭,厉铮让人把厉晟尧叫去了清园,本来他是打算把时初也一起带过去,但是来人却说,厉铮只见时初一人。
不得已,厉晟尧只能一个人过去了,但是却没有想到,厉晟尧前脚刚走,后脚黎晚和就来见时初了,黎晚和看着佣人,直接了当的问:“时小姐呢?”
“太太,小姐在琴房里!”那人看到黎晚和深感意外,晟尧少爷可是说了,他去清园的时候,别人都不能接近这个园子。
那太太,算不算别人,她要不要通知晟尧少爷啊。
黎晚和点了点头,就直接朝琴房里走去,倒是佣人看着她走的方向,顿时惊了一身冷汗,顾不得别的,赶紧去通知晟尧少爷。
四九城的豪门权少,或者是名门千金,自幼都接受不少教训,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各种礼仪,都会有所涉及。
七年之后,再站在厉晟尧的琴房里时,时初的心还是莫名的涩了一下,琴房里白色的钢琴像是蒙了一层久远的时光,还有那被封在岁月里的小提琴。
在安城,几乎没有人知道,时初是会弹小提琴的。
她曾经是四九城的天子骄女,若是七年前没有出事,她恐怕如今已是世界是首屈一指的小提琴家了,犹记得当年,陆静临见她喜欢小提琴,练小提琴练的吐血,为的就是追上她的脚步,跟她一起去维也纳留学。
当年,她还以为陆静临是喜欢小提琴。
如今想来,她怕是为了在小提琴的造诣上压自己一头。
她的手指轻轻的碰到了那个小提琴,那上面流淌着岁月的宁静,琴身被她轻轻一碰,流淌出来一丝美好的乐感。
时初整个人像受了惊一样,瞬间收回手,而与此同时,琴房的门被人拉开了。
雍容高贵的女人站在门口,因为逆光而站,金色的光晕在她整个人身上打出了一点儿淡淡的光泽,她的目光落在时初身上,一丝不悦在眼底蹿开,但很快的,又恢复了以往的高贵冷艳:“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过来看看晟尧当年用的琴。”时初不可能没有注意到黎晚和眼底的那一丝不悦,所以当即心思提了起来,怕是黎晚和,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
“如果你没什么事情,以后少来这地方。”黎晚和淡淡的说道,然后又丢下一句:“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走。
时初有注意到黎晚和今天还是穿了一身旗袍,显得身段婀娜妖娆,如果端看背影,恐怕没有人能想到她是快五十岁的人了。
时初没有想到黎晚和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黎晚和的声音跟她整个人一样高贵冷艳,带着一丝轻蔑;“时初,等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之后,你跟晟尧断绝关系,孩子我会替你抚养长大!”
“为什么?”时初不解的问道,这几天虽然黎晚和没有说什么,但是每天燕窝不停的往她这里送,她以为黎晚和是不计较过去的事情了,却没有想到会听到这种话,但是仔细想想,也情人可原。
毕竟,谁愿意娶一个曾经被冠上杀人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