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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时衣锦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小情绪,瞪了时初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跟晟尧说话呢,晟尧,赶紧坐,饭菜都为你准备好了。”
容姨是家里的老帮佣了,这些年一直伺候时衣锦的衣食住行,看着这一对金童玉女,女人漂亮,男人高贵,宛若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都赶紧坐吧,马上开饭了。”
“谢谢外公,谢谢容姨。”厉晟尧看了一眼时初气呼呼的小脸,然后才对二人一一道谢,时衣锦客套的接了一句:“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看看你还想吃什么,改天让容姨给你做。”小时候,厉晟尧是经常来时家蹭饭的。
每次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时初都会缠着容姨再做一遍的。
可是厉晟尧却从来没有这个要求,哪怕是面对再喜欢的美食,他也不会让自己伸筷子的次数太多,厉晟尧并非跟时家的关系不熟,相对来说,他跟时衣锦的关系走得还是比较近的那一种,可是这孩子,从来不提要求。
后来,时衣锦才知道,这孩子不是不提要求,而是怕他对任何一个事物上瘾。
所以哪怕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也从来不说,是因为厉铮曾经教过他,这个世界上,哪怕再喜欢的东西,也不能放纵自己的私欲,让自己着迷,你是厉家的继承人,厉家的长子嫡孙,你身上背负太多责任,所以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所以当年,哪怕他喜欢的是时初,也从来不曾表露过心意。
只会一心一意,变着法儿对人好。
时初一听这话,怨念更重了,闷着头开始扒饭,容姨看着她吃的比较着急,以为她是真的饿了,所以赶紧给她装了一碗汤:“小姐,你试试这个汤味道怎么样?”
她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因为心思不在这里,依旧闷着头吃饭,没吃几口,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伸出手去夹菜,却不小心撞翻了面前的汤碗。
那汤是一直在保温着,这会儿刚盛出来温度自然高的惊人,眼看就要全部洒在时初身上,厉晟尧上前一步,一个转身直接将时初抱了起来。
时初幸免于难,只不过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
可是,厉晟尧却没有那么好过了,大半的汤滞全数洒在他衣服上。
“小初,你没事吧!”时衣锦经过这一变故脸色也变了,本来想训斥时初的,但是看着她惊魂未定的小脸,训斥的话也说不出来口了,又望向了厉晟尧:“容姨,赶紧去带晟尧擦药。”方才的热汤可是全落在厉晟尧身上了,万一有什么好歹就不好了。
而且,厉晟尧这才刚回来,又是因为时初受的伤,他怎么可能不急,他的话音刚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开口:“何伯,你去打电话,让医生过来一下。”
因为时衣锦心脏不好,时家也常年备有家庭医生,所以这个时候叫家庭医生可能会比去医院更快一点。
“是,我这就去。”何伯听到响动也赶紧过来了,然后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厉晟尧却突然喊住了他:“何伯,不用叫医生了,我没有被烫到,汤全部洒在衣服上了。”
“那赶紧把衣服脱掉。”时衣锦一听这句话急了,然后对厉晟尧说道,厉晟尧一脸为难受,时衣锦这才明白过来,哪怕厉晟尧跟时初亲近,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肯定也做不出脱衣的举动,只是这会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时衣锦略一沉吟,又对何伯说:“你带晟尧去我房里换身衣服。”
厉晟尧犹豫了一下,最终跟何伯去换衣服了,餐桌上一时之间只有三个人了,容姨这才顾及到时初的情况:“小姐,对不起,我方才不是故意的。”
实际上容姨已经提醒过时初了,只可惜时初方才有点儿恍惚,完全没听到她的提醒,这才导致了一连串的事情发生。
时初摆了摆手,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没事,容姨,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还毛毛躁躁的,等会儿晟尧回来,你赶紧给他道个歉。”在场所有人都急得不行,唯独时初没什么反应,时衣锦以为这孩子对他还有什么怨念,想了想又接了一句:“不管怎么样,他现在能回来也是好事,以前的事情再怎么说都过去了,你如果真为了孩子好,就不再使什么小性子了。”
时初没接话,也不知道是答应了没答应。
过了一会儿,厉晟尧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出来,因为时衣锦老年之后,衣服以休闲舒适为主,所以何伯找来找去了,终于找到了一套运动装,可惜,穿在厉晟尧身上还是显得有点儿短,空荡荡的,喜剧效果特别多。
时衣锦忍了忍,最终没笑出来:“晟尧,身上的烫伤擦药了没?”
“外公,我真的没事,何伯已经拿药给我了。”男人面容平稳,只是说话的时候目光自然而然的掠向了时初,她已经换了一个位置,餐桌上的东西也都换过了,像是一个晚餐刚刚开始而已,一切都是那么光鲜亮丽。
时初从厉晟尧一进饭厅,目光就落在了厉晟尧身上,只是厉晟尧的目光望向她的时候,她又觉得拉不下脸,然后硬生生的把目光移开了。
看着这两人的眼神碰撞,时衣锦望了一眼时初,打算给这两人制造一点儿机会,毕竟时初今天的反应就挺奇怪的。
按理说,厉晟尧不在的时候,她虽然看起来淡定,可是时衣锦却是了解时初的性子,她不是不难过,只不过把所有的难过都咽下了肚子里。
现在厉晟尧回来了,她反倒变得益发淡定从容,让人捉摸不透了,她本来就喜欢厉晟尧,现在对厉晟尧摆着个脸色,倒把他弄迷糊了。
不过,时衣锦想了想,最终还是语气和善的开了口:“小初,方才晟尧救了你,如果不是他在,恐怕今天遭难的就是你了,趁着这个机会,跟他道个谢吧。”
道谢?
时初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嘴角却是轻轻的一撇,冷冷开腔:“我又没有让他救我。”
言下之意是他自作多情了,厉晟尧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搞得时衣锦脸色更难看了:“你这丫头,别人救了你,还不知道感恩戴德,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时初没出声,倒是厉晟尧舍不得她受委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时初是因为什么事跟他闹不痛快,恐怕他不好好解释一下,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不过,当务之急恐怕是要解决眼前的问题,嘴角含了一丝笑:“外公,小时又不是故意的,您老人家等了这么久,还是先吃饭吧。”
时衣锦又看了时初一眼,时初低着头就是不出声,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啊,就是从小被他惯的了!也幸亏厉晟尧受得了她了。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时初没扒几口米饭就放下了碗筷,说了一句:“我吃饱了。”然后站了起来,离开了餐桌。
时衣锦倒是突然惊喝了一声:“晟尧,你的手怎么了?”
时初的步子顿了一下,可还是不紧不慢的准备离开,期间厉晟尧没出声,倒是时衣锦又喝了一声:“老何,赶紧去叫医生过来。”
时初更无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要把医生叫过来,她想回头看看,但是又不好意思,毕竟方才她对厉晟尧的态度算得上是非常恶劣了,没道理这会儿心软回头,如果回了头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正当时初挣扎的时候,容姨又大呼了一声:“天啊,怎么这么严重!”
时初终于忍无可忍的回了头,却见容姨正握着厉晟尧的一只手上下端详,而他手上的那层纱布早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看上去挺恐怖的。
他,什么时候受了伤?难不成是雪域受的伤,他竟然在雪域受伤了!
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一下子冲入到时初脑海里时,她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心脏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样,痛的没有办法呼吸。
她知道,自己不该担心他,可是实在忍不住,自从他回来之后,她没有问过他一句雪域发生的事情,没有问过他在雪域是怎么解决所有事情的,甚至没有问,行善有没有死,他有没有受伤,可是看着他手背上那大片大片的血花,她整个心仿佛都揪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还是在意,在意他究竟有没有受伤。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厉晟尧身边,快的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初紧紧的盯着他受伤的胳膊,语调仿佛变了一个音调一样,一字一句的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