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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直就坐在在上次的云景苑的葡萄架下面,二娘怀疑他在专意等着她。不过她没闲情跟这位公子哥斗气,直接道:“我把你的东西还你,你帮我找人。”
褚直四平八稳地坐在一张她上次没见过的花梨木博古纹大案后面,大案上放十数方宝砚,各色笔筒,里面插着的笔跟树林一样,左边却放了一堆柳枝儿。褚直前头搁着一个汝窑美人觚,正从那一堆柳枝儿里面挑拣出合意的往美人觚里面插。
站在他后面那童子也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就那么几根柳枝儿,褚直已经换了十几种方式来摆放它们,好像他就有那种修养,不管别人怎么着急他都能不愠不火。
二娘心想这观音娘娘……这纨绔挺会折腾人的。
似乎听到了她心里话,褚直摆放好了最后一根柳枝儿,冲二娘露齿一笑:“好。”
他也没那么无聊找这丫头的麻烦,有辱斯文和身份,东西拿回来就好。
二娘也冲他一笑:“三爷,东西今儿忘家里了,您先帮我,等我回去了就立即给您送来。”
自从褚直几次遇到二娘都会失态后,他有了经验,这次成功展示了风度,眼角展开,和煦道:“不好,送客。”
二娘对这纨绔真没脾气,他跟个精美花瓶似的一碰就碎了,根本打不得。二娘想了想语重心长道:“褚三爷,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换今生一次擦肩而过’,你想想你得扭断多少脖子才能让我连救了你两次?对于这样的缘分,你不应该重视、珍惜、帮助我,以便让你活的更好,死-而-无-憾吗?”
褚直看着她用爪子把他瓶里的柳枝儿弄的乱七八糟,忍住头疼:“我没听过那句话。不想,你往后退退,你真臭。”
二娘扔掉手上的柳枝儿站了起来,被他一说,身上的汗味好像明显了些,亏她刚才还觉得这纨绔就是讲究,身上不知用了什么香,这马上就被人嫌弃了,真该教教他怎么说话。
“你不帮我是吧?”
褚直骇了一跳,立即想到她打人不眨眼的凶样,把美人觚握在了手里,目光躲闪道:“你再不去找,人就走了。”
二娘深吸了一口气,朝褚直走去。
褚直本能抱起美人觚,可他还没砸下去,二娘已经越过他奔到了栏杆边上。
噼里啪啦一阵响,头顶上的葡萄架塌了下来。
鸡飞狗跳、案翻人仰,等褚直头上沾着葡萄叶被秦冬儿扶起来,二娘已经拉着葡萄藤从云景苑跳到下面去了。
云景苑下面就是钱胡大街,酒楼的房子都建得高,云景苑是在二楼楼顶,两层楼有近四丈高,秦冬儿不相信刚才那姑娘就这么跳下去了。
褚直扫了一眼袍摆上沾的一大片青葡萄污渍,跑到栏杆边上往下看去,老葡萄藤可怜兮兮地坠在半空,零碎散落的葡萄叶子就跟谁的叹气一样。底下根本不见了顾锅底儿,褚直往远处一瞧,那把裙子卷起来系在腰上追着一辆马车狂奔的人不是顾锅底儿是谁!
“下去看看。”褚直后知后觉发现栏杆挡住了自己,改从另外一边往楼下跑去。
秦冬儿都顾不上拦住这位爷。
但等褚直到了花月楼下面,早就看不见二娘了。他着急跟上去看看,叫秦冬儿快去赶车,不巧花月楼后面出入车马的道口被一辆马车给堵了。
褚直急起来是神情愈发冷峻,把秦冬儿急出了一头汗,猛地看见花月楼外面停着一排小轿,惊喜叫道:“爷,轿子,乘轿子!”
轿子这玩意儿都是女子坐的,褚直脸黑了黑,但怕一会儿就追不上了,勉为其难地进了轿子。
秦冬儿立即高喊:“跑,跑起来!”
轿夫也都是花月楼的,见三爷着急赶路,立即甩起膀子扛起轿子飞快地跑了起来。
褚直也不是没坐过轿子,只是这次的轿子比骑马还颠,没多久头就砰地一声撞到了轿子上,好在他是在轿子里,没人瞧见他咬牙,只听他道“再给我跑快点儿!”
轿夫为了讨好他恨不得长四条腿。
里面褚直扒紧了轿子上的小窗子,一面吸气,一面往前找二娘。
不想,二娘没看见,他倒瞅见了一个熟人。不过那熟人也跟褚直一个方向专心赶路,褚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由着轿夫把自己抬过去了。
结果没想到不大一会儿,那人赶了上来,在后面喊:“叔叔,是你吗?”
褚直使了个眼色,秦冬儿立即催促轿夫再快点儿。
可两个轿夫一口气跑到这儿,腿也有些使不上力气,没多大会儿那人就追了上来,隔着轿帘问秦冬儿:“里头坐的是三叔吗?”
秦冬儿见他要去掀轿帘,只得冲里头道:“三爷,程喻喻大爷给您请安来了!”
程喻听见里面坐的是褚直,不由暗笑,他可没有程瑾那份儿闲情,不过是忽然瞅见褚直这个病秧子赶着投胎一样跑那么快,实在是好奇,一时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反正顺道,不如看个明白。
程喻心细如发,褚直那一脚他还替程瑾记着呢。
不过以这位爷的性子,估计不会搭理他。
冷不防轿帘揭开,露出一张眉目清冷的脸来,黑漆漆的眼眸看着程喻,程喻顿时感觉一大团冰雪迎面飞来。
“世子侄儿,你去哪?”语调不紧不慢,仔细听还带着一丝悠闲,跟热火朝天向前奔跑的轿夫感觉完全不一样,却诡异的十分协调。
“前头有个朋友……”程喻不自觉地答了,说到这儿才发现自己顺着褚直就说了下去。难怪程瑾会看上此人,也幸亏此人天生病弱,他若是好了,燕京权贵子弟中哪有人能比得过他?
褚直跟程喻说了两句就咳嗽了起来,盯着程喻头上簪着一簇茉莉花。
程喻不觉慢了两步,道:“侄儿冒昧,打搅叔叔了,叔叔先请。”
两人说话的时候,都没停下。
也不知道程喻干什么的,马也不骑,就这么一个人跑在大街上。
褚直没有说话,微微点了下头,然后那轿帘就放下了。
隔了一层帘子,程喻顿觉那股无形的压力消失了。
他怔了怔,脚步放慢了些,褚直的轿子越过他往前面去了。
秦冬儿隔着轿子抱怨:“也不知道那喻大爷怎么回事?他还嫌您坐轿子,他自个儿不也光着脚在大街上跑吗?”
里面没有回音。
秦冬儿刚说完这话就见一匹枣红马迎面奔来,看清那马上人,秦冬儿忙叫轿夫停下,骑马的就是方才那跳楼的姑娘,这姑娘也太怪了,一眨眼弄了匹马。
褚直一听立即撩起轿帘。他这轿子停在了钱胡大街的北边,那枣红马却是由西向东沿着路南边迎面驰来。
一大街的车马,那骑枣红马的人骑术了得,身姿矫健,不见挥鞭,只是一夹马腹,那马儿就通灵似的越过一辆又一辆车马。
“厉害!”秦冬儿不由道,方才他可是亲眼见那姑娘从两层楼上跳下去,四丈高,虽然拉毁了葡萄藤。
褚直本来也这么觉得,听见秦冬儿的声音立即把帘子放下了。
过了一会儿又担心二娘看不见他,复又把帘子掀了起来,却听秦冬儿自言自语道:“咦?喻爷找的是她?”
枣红马已经过了褚直的轿子。
褚直把头扭回去看,只见二娘利索地从马上跳了下来,先冲程喻抱拳,嘴里不知说着什么把马的缰绳递给了程喻。
原来那马是程喻的。
二娘可没打算跟一个病秧子计较,她那会儿想再好好“劝劝”褚三爷,忽然听到如豹的声音,跑到边儿上往下一看,见安宁侯府的马车从下面跑过去,来不及跟褚直说一声就拽着葡萄藤下去了。
奈何那马车跑的快,她追了一会儿就有点找不见那车了,这时候正巧遇到程喻骑着马迎面走来。二话不说借了马给她,她按着方向追去,没想到一连遇见好几辆跟安宁侯府马车差不多的车,她疑心自己眼花看错了,遂又赶了回来把马还给程喻。
二娘对程喻印象不错。程喻也很爽朗,见她面带忧色问道:“顾姑娘有什么难事?”
程喻没有像其他人见她会骑马就大惊小怪,二娘想到程喻好像是燕京巡检使,负责巡护城内外安全的,要是请程喻帮忙,应该比自己能更快找到如豹和顾诗华。本来只有一面之缘就请别人帮忙不太妥当,但此时二娘也顾不上了,于是借称和弟弟走失,请程喻帮忙寻找。
其实程喻管辖范围在燕京新城,不过他等了很久才得到这个机会,立即保证会鼎力相助,一有消息就通知二娘。
二娘听完又微微皱眉,带走如豹的是姜氏,程喻要是上门找她报信,万一如豹无事,岂不反而是她的不对?
程喻好像看懂了她的为难,沉吟道:“顾姑娘有为难之处?那若找到令弟,我命人将他送回府中便是;若是没有消息,那就不再打搅姑娘……”
其实程喻很想跟二娘约个暗号,但他又怕引起二娘反感,故而欲言又止,希望二娘能主动补上下半句。
不料二娘想的正是这样,找到了送回来,找不到了还专门跑过来说什么。所以点头道:“那就辛苦世子爷了,还有要是世子爷方便,多查查钱益府上。”
程喻微微一怔,欲言又止道:“好。”
二娘急于离开寻找如豹,抱拳道:“如此,多谢世子爷相助,改日顾二娘必当重谢。”
程喻见二娘就这么走了,忙叫了一声“顾姑娘”。
褚直在不远处看着二娘和程喻说笑,忽见二娘转过身来,立即把头伸了回去,面皮却微微发烫,他为什么要怕一个乡下丫头?!
“回去。”褚直冷声挤出两个字。
轿子没动,秦冬儿死了吗?
褚直正待叫秦冬儿,一只手忽然从外面撩起了轿帘。
“哈哈,褚爷,坐轿子呢?这小轿,挺精致的。”二娘跟程喻说话的时候就注意到前面有顶轿子诡异地停在路中央。谢了程喻赠马的好意后,二娘没有立即走,而是朝轿子走过来了。
褚直想把鞋脱下来砸她脸上,转念一想这魔头说不定会把他的鞋也给抢走,于是忍着气冲着外面喊“还不走?”
秦冬儿方才都没能拦住二娘,现在使了个眼色让轿夫赶快抬轿,哪知二娘手扒着窗子不松手,皮笑肉不笑道:“您不会是良心发现,赶上来帮我的吧?”
她脑袋都快伸到轿子里来了,褚直闻着她满头包子出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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