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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世敦则通过杨大人找来了牲口帮帮主肖长云。
肖长云来到大堂,杨大人说:
“肖帮主,管大老板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想必你已认识,能够帮的,你一定尽力而为。”
肖长云:“管大老板办的喜酒我还参加了的,只是人太多,也没人引见,所以管大老板不认识我。”
管世敦:“谢谢肖帮主出席吾儿的婚宴,是这样的,我已买下荒芜的金牛坝,准备那里养殖肉牛,因此想到白龙江上游的甘肃去买四五千头牛来喂,你们帮里面有没有熟悉那一带情况的人,最好是牛偏耳之类的中介。”
肖长云:“我们阆中帮内兄弟尚无熟悉那边的人,但我在贩卖牲口中结识过一个经常跑甘肃武都,舟曲一带的牛偏耳,他是广元那边的人,叫舒星畅,排行老二,只要一提舒老二,牲口市场谁都认识,我给你写个便函,管大老板拿去找他,我相信他是能够帮忙的。”
管世敦:“那就谢谢肖帮主。”
杨大人:“肖帮主,你就在我公案上去写,上面什么都有。”
肖帮主:“谢谢大人。”
他走上公案,在案上便签上一挥而就,从身上掏出私章,盖了章,并用了个信封,写好封面,交给管世敦。
管世敦再次道声“多谢。”
肖长云:“管大老板,金牛坝我熟,那么大的大坝子,养五千头牛可惜了,养一万头都不得小。”
管世敦:“谢谢肖帮主的建议,一万头就一万头。”
管世敦刚一出府衙,即碰见李帮主带着两个伙计从府衙对面的酒楼出来,赶忙过去打招呼。
李帮主:“刚才我在酒楼才知道管老板今天接媳妇,在酒楼办席,我一提我们是好朋友,酒楼的老板立即用好酒好菜招待我,而且硬不收钱,我打听到管家花园,正准备找上门去,却在这里碰上,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呀!”
管世敦:“走,到我水阁喝茶去,这可是他乡遇故知,人生一大美事,我这阆中新居还可以。”
二人回到管家花园,在水阁上坐定,佣人端上茶来。
世敦:“保宁知府杨大人把蟠龙山卖给我,山中有个万亩草场,我准备沿白龙江去甘肃武都、舟曲一带买牛来养,我已打听到一个了解情况的牛偏耳,准备明天去找他。”
李帮主:“甘肃一带我不清楚牛的价钱,但我知道那一带并无大的牧场,只有小规模的养殖,可能买一万头很困难,我倒告诉你一个消息,邛崃山西边最近时局不太稳,那一带不论当地人和外地人在那里养牛的很多,都急于卖出,价钱好讲,如果比甘肃少一万两,只多一千两运费,结果你少付九千两牛钱,赚的还是你,管老板,你说是不是这样。”
管世敦:“李帮主我们是多年的朋友,我相信你,去川西。李帮主你怎么又到阆中来了?”
李帮主:“我有个二伯父,是我父亲一辈唯一健在的老人了,他明天满八十,硬要我来,看在死去的家父面子上,我当然该来,明天也在阆苑酒楼办席,如果管老板一家肯赏光的话我就太荣幸了。”
这时刘芳和刘大人回来了,刘大人回房休息了,刘芳听见好像是李帮主的声音,忙进来说道:“李帮主大驾光临寒舍,我蓬荜生辉呀!”
李帮主:“管夫人太过谦了吧!阆中数一数二的管家花园都是寒舍,那阆中其他房子只能算茅屋了。”
管世敦谈了李帮主邀请他去大小金川一带买牛,很便宜。
刘芳说:“可以坐我的船去,到了那里把炮衣脱了,吓都吓倒他,回来再将坐舰放到成都家门口就行。”
管世敦:“要得。李帮主邀请我们一家明天出席他二伯父八十寿宴。”
刘芳:“李帮主,很对不起,明晨我要随总督刘大人西去成都,商讨应对大小金川一带不稳的事,世敦率孩子们去是一样的。”
翌日,刘芳、芙蓉随刘大人西去成都,亲家欧阳云鹏搬到了中十字大街的丝织品庄。中午,管世敦则带正宦,东方去出席李帮主二伯父的寿宴。
第二天,管世敦带着正宦夫妇与李邦主南下重庆,又扬帆,又是双层桨,近两天半就回到重庆,正宦夫妇拜见了婆婆爷爷,看了弘仁堂医馆,十几个大酒楼,然后正宦带着东方,回到青木关管家桥,看了二爸世选一家,拜见了大哥大嫂正权夫妇、四哥四嫂正龙夫妇,参观了缙云春酒厂,大养鱼塘,看了缙云上上的养羊场、养牛场、养鱼场及几十里果林带,然后又到合州,看了井盐作坊、军马场,为东方挑了匹桃花点子马作坐骑,并就在官马场学了半天骑马,聪明的东方很快掌握了一般骑术,接着又看了合州的十几万亩良田,返回重庆城时,已过了四天,根据管世敦的安排,东方跟总账房师学习简单的做帐方法。第八的天,李邦主带船返回来了,留下东方继续学做帐,管世敦、管正宦与李邦主带着运牲口的船队溯长江而上,在宜宾转岷江,到乐山转大渡河,其实大渡河宽宽的,个别峡谷窄一点,客船难过,瘦长的军舰是能过。逆水走了四天,进入大金川河道,第一个卖家在马尔邦,李邦主经过打听,找到卖牛的主人,也是一汉人,叫李景德,四十多岁。
李邦主:“从我朋友得知,李老板有出售牛群的意思,不知这消息准不准?”
李景德:“李邦主,准,准,绝对的准。我就是想把牛群买了回到内地去。”
李邦主:“天下难写二个李字,五百年前我们或许就是一家,看在同宗的份上,我给你带来一个买主,这就是管老板。”
管世敦与李景德同时拱手,互道“幸会”。
管世敦:“我买的数量比较大,不知李老板有多少头牛出卖?”
李景德:“要不是我的数量大,可能我早就卖了回内地去了。我的牛群总共有一万二千多头,这还是上个月数的,眼睛都数花了。”
李邦主:“李老板,你是分类卖呢?还是打?卖?”
李老板:“打?,打?,一道卖了算了。”
李邦主:“你喊个什么价?”
李邦主:“五万两不贵吧?”
李邦主:“李老板,你知道市场上一斤牛肉多少钱?”
李老板:“听说二十五个钱一斤。”
李邦主:“你最壮实的牛有几百斤?”
李老板:“六百斤有吧!”
李邦主:“六百斤的牛宰好了后割了皮,出去内脏,牛头、牛蹄、最多四百斤肉,四百斤可卖十两银子,李老板,你牛群里面最壮实的占几成?”
李老板:“大约占三成。”
李邦主:“那我们只买这三成最壮实的,我们讨论这三成牛的卖法。”
李老板:“你把最壮实的买了,其他我卖给谁?”
李邦主:“就算十两一头壮实的我还不得买,我的运费、屠宰费等等谁出?所以说,你喊五万两没得根据,如果李老板想卖出去,我们好商量,如果李老板不愿动你的卖价,我们好各打各的主意,这一带我有好几家卖牛的线索。”
李老板:“可以商量嘛!”
管世敦:“李邦主,李老板,我相信实际的,我们先看了牛再说。”
李邦主:“李老板,请带路,让我们去看看吧!”
大家骑马来了牧场,约五千亩,还显得空,大家到牛群中一转,大多高大,但并不壮实,真正有点壮实的是成年公牛,最多三成。
管世敦:“李老板,你说的壮实的最多二成多点,多数牛瘦骨嶙嶙,而且母牛比例约占三成,孕牛更少,一成都没有占到,这样的牛群我买的兴趣已大减,我还个价,二万两,如何?如果李老板接受不了,我们就考虑别处了。”
李邦主:“是呀,管老板的养牛场都有好几个,是养牛多年的行家,他说的不错,壮实一点的最多两成多点,孕牛少,而且老牛达二成,看来我们只好另寻别处了。”
李老板:“管老板,李邦主,二万两太少了,再涨点,拿去算了。”
管世敦:“你凭什么喊我涨点,你们这儿大金川土司?\日罗布不日将发动吞并战争,眼看这一带将成为一片焦土,谁都想便宜点买出去,我当然想买便宜点的,好一些的,而不可能买又贵又差的,都是生意人,将本求利,赚点幸苦钱,如果赚头太小,我肯定要挑赚头大的。李邦主,我们看下一家,也就几十里地,一个时辰的路程。”说着率着坐马往场外走。
李邦主、管正宦紧跟着出来。
李老板一咬牙:“好吧,二万就二万,总比遭乱兵抢去强。”
李邦主:“写买卖契约了哟?”
李老板:“写吧!”
李邦主掏出墨盒与笔纸就马鞍一式两份一挥而就,双方签字盖指印,李老板一声呼哨三个牧马人策马跑来。
李老板:“我的牛群已卖给这位管老板了,你们帮他赶到这马船上,你们就没事了。”
其中一人问道:“我们怎么办呢?”
李老板:“我马都没有了,我还能解决你们的问题吗?你们去问新老板吧!”
管世敦:“你们三个人的事我能解决,过来,我们坐下谈谈,好吗?”
三人道:“好!”
管世敦:“我愿继续用你们,但首先要你们同意才行呀。我可不是在这儿?,我要运到四川北面的阆中去?,你们愿去吗?你们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其中一人:“我们是三兄弟,姓金,我是老大,二十一岁,叫满合,这是二弟,叫金满升,才十九岁,那是老三叫金满斗,十七岁,家中还有爹妈,爹叫金生水,听爹说,我爹正是从阆中逃难出来,在路上遇见我娘,一问也是阆中人,所以我们愿意跟管老板走,回阆中老家。”
管正宦:“三位年岁皆不大,看来你爹也不老,正在中年吧!”
金满合:“我爹才四十八,是方圆几十里知名的牛郎中。”
管世敦:“很好!满合,叫上你爹娘,跟我一道回阆中老家,房子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一家五口全用了,满合,李老板每月给你们多少薪金?”
金满合:“我们一家人为他干一月才八百钱。”
管世敦:“我增加为一月一千五百钱,你们派一人回去接你们父母回来,留二人点牛数上船,你们住的远吗?”
满合:“不远,就在坡脚,里把路,二弟、三弟,你们留下清点牛群,我去接父母。”
说完策马而去。
一会,李邦主的船来了,满升一人赶牛群上船,正宦与满斗清点牛的头数,不久金满合带着父母,用马驮着少得可怜的家产来了,已走到管世敦跟前,金生水夫妇双脚跪地“感谢管老板让我能回归故里。”
管世敦:“金郎中快请起,我虽然是老板,但作为皇上的子民我们都是一样的,都在为创建太平盛世而努力做事。”
李邦主:“金郎中,你们不了解管老板,我就是一个跑船的,但有钱有势的管老板待我如亲兄弟,合作这么多年,重话都没有一句,他家工作的长工几十万,没有一个人愿走,你们还没干事,先把工资增加一倍,那个老板做得到?”
管世敦:“金郎中,你的脚杆好像有点病痛是不是?”
金生水:“没得啥子,没得啥子。”
管世敦:“金郎中你误会了,我爹是皇上封的御医,送了匾的有名的神医,如果有什么毛病,他给你治好了,难道不好吗?金郎中你可是个宝,光牛群我就有二群,现在又有第三群,还指望你保着这几万头牲畜。我知道,你们由于长期工薪很低,居住条件差,几十年下来,身上落下些病,是不足为怪的。因此,你们一家人,现在都在给我做事了,谁身体有病,都有权提出医治,趁我们船队路过重庆,让我父亲给看一下,吃点药便好了,否则,到了阆中,我还是要拿钱给你治病,不如在我自家医馆看,分文不要,多好。”
金生水夫妇泪流满面:“管老板,真是我们一家的救命菩萨,我只是腿上患有风湿病,夏天还好,冬天恼火。”
管世敦:“到重庆后金郎中夫妇就留下来治风湿,吃住都在我家里,治好了,坐我家的客船再回阆中来。”
这时,牛全部上完了,金满斗来报告:
“管老板,经仔细清点是一万四千零五头。”
管正宦:“爹,我仔细数了怀上小牛的母牛有二千六百头,到明年会有一万六千多头,金牛坝装不装得下哟?”
金生水:“管老板,牛群是养在蟠龙山内的金牛坝吗?”
管世敦:“是的,金郎中熟悉金牛坝?”
金生水:“何止熟悉,我还在那里头替别人养过牛,我仔细量过,里面足足有近二万亩,养二万头都没多大问题,只是冬季容易掉膘。”
管世敦:“金郎中为什么说冬季容易掉膘?”
金生水:“因为秋天起草不再长,饲料不足,所以要掉膘。”
管世敦:“我已种下一万亩晚包谷,晚上加包谷和包谷杆,我想可减少掉膘。”
金生水:“管老板,过去老板是减少越冬壮牛的数量来解决的。”
管世敦:“这也是一种办法,在有吃的情况下,一头壮牛的长肉量,明显高于其他牛,这也是事实。”
金生水:“壮牛长肉最快也是事实。”
这时,李邦主来说:“管老板,趁天色还早,先走一段再说。”
管世敦:“可以,请将金郎中的儿子安顿好,你们先走,我殿后,金郎中夫妇坐我的船,明天离开藏区后我就先走了,到乐山,我换班船送金郎中去我爹那儿看病,这船去成都我夫人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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