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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这八荒大地上,诸位帝姬最不想听到的人,莫过于晋国的元熙帝姬。
这个名字的出现往往意味着你将受到先生长篇大论的教导,以及重温一遍她那长篇累牍的光辉事迹。
这位传说中惊才绝艳,堪称诸国帝姬典范的元熙帝姬,可谓是一代祸害,荼毒了一代年少的帝姬们,成了她们彻头彻尾的心里阴影。
自小到大,教授南乔帝姬的女先生如走马灯一般换了又换,然而南乔还是几年如一日地被晋国元熙帝姬的光辉事迹洗脑。
南乔是个看得开的人,听烦了大不了就换个先生,反正身为南梁的帝姬,请个女先生总是不成问题的,然而她所有的忍耐与节制都在这本《帝姬的自我修养》上灰飞烟灭了。
那日,南乔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听着女先生反复念叨帝姬之礼,眼神却不由得飘向窗外。
那是烟花三月,晨光正好,院中的杨柳抽出了新叶,有一对叽叽喳喳的鸟儿盘旋在树上嬉戏。南乔帝姬原本就不怎么安稳的心蓦地动了,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有些辜负这大好时光。
谁知那年岁已高的女先生眼神倒还不错,一眼就抓到了跑神的南乔帝姬,从书桌中抽出了那本《帝姬的自我修养》递给南乔,罚她抄写。
南乔看到那本不知何人编写出来吹捧元熙帝姬的书,脸色当即就变了。
她看了看窗外的诱人景色,又看了看满口仁义道德的女先生,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过着都是什么日子。于是,她彻底不忍了。
大彻大悟的南乔帝姬掀翻了书房的桌案,赶走了自己的第十位女先生,开始了自己的逍遥日子。
在南梁众人口中,年纪尚小的南乔帝姬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斗鸡走马、眠花宿柳,实在是有失体面。
对此说法,南乔表示斗鸡走马自己认了,然而这眠花宿柳……
想到这里就不由得有些抑郁,她这一个月造访了绿猗阁无数次,那门槛快踏破了,却都没能把那朵“高岭之花”攀折倒手,委实有些挫败。
绿猗阁是南梁颇具盛名的秦楼楚馆,以男色著称,其中大多是清倌。绿猗之首名唤齐竹,生的极为俊美,又抚得一手好琴,不知勾去了南梁多少女子的魂。
但他素来高冷的很,轻易不肯见人。偏不知他身后有何背景,这些年来觊觎他美色的人数不胜数,不乏想动手的,却都没能成功。
南乔曾与这齐竹有一面之缘,惊鸿一瞥间被他的美色撩拨到了,开始日复一日地往绿猗阁跑。然而除却听了几支曲子外,实在是没什么进展,想想就让她心累。
这日,南乔看着天色不错,便又带着侍女大张旗鼓地前往绿猗阁。
这高岭之花仍是一如既往地冷漠,连个笑脸都欠奉,南乔饮着上好的美酒深感无趣。
“笑成那样干什么呢?”南乔瞥见思安郡主推门而入,脸上竭力忍着笑,仿佛偷腥的黄鼠狼。
“我方才听了个消息,特地告诉你。”思安仿佛捏了嗓子咳了咳,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是关于元熙帝姬的,保准你听了高兴。”
南乔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下意识地想掀桌,看了看珠帘后安静抚琴的齐竹,方才努力把这种冲动忍了下去:“我一听她的名字所有兴致都没了,还高兴?”
思安十分熟稔地坐在她旁边,一边斟酒一边笑:“今日传来了消息,说是晋国立储了。”
“那又怎样,晋国立储也是寻常之事,晋帝有个那么惊才绝艳的女儿……”南乔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看着笑容灿烂的思安郡主,有些难以置信,“难不成晋国的储君不是元熙?怎么可能!”
她话音刚落,齐竹的琴声突然乱了一下,好似出了什么意外一般,只是南乔的心思全然不在此事上,并没有注意到。
“可不是,不知道晋帝她怎么想的,把储君之位给了自己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儿。”思安撇了撇嘴,显然是有些看不上她的这种行为,转而又幸灾乐祸,“听说元熙帝姬去了灵隐寺礼佛,只怕是被此事刺激到了吧。我看为着此事,诸国帝姬都要笑死了。”
南乔顿时觉得心中暗爽,毕竟这些年来她被这个名字折磨了多年,如今元熙落难,多少有些喜闻乐见的。
看起来思安郡主应当也是被折腾的不轻,脸上的喜色比南乔还多几分,两人在此事上算得上是同仇敌忾,当即又叫了几壶好酒。
最后出绿猗阁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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