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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声名不成?”皇后眯了眯眼睛,少时才渐渐恢复了平静,带着威严道,“素英留下,其余人都出去吧。”
“是!”宫女们屈膝退下,卧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崔姑姑见皇后难掩不满,起身行礼道,“小姐,奴婢自是有错,可是有几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不耐烦地挥手道,“素英,你从镇国公府随我出嫁,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当不当讲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崔姑姑侧坐榻上,抬手揉捏着皇后的肩膀道,“小姐,您为太子找了太傅府做后盾,自然是希望能替太子添一份助力,可奴婢冷眼瞧着,路嫣然恐难堪大任。”
崔姑姑点到为止,只细细替皇后舒活着筋骨,皇后却认真思虑着崔姑姑的话。她看中的原本就不是路嫣然的为人,可若真娶了个惹祸精进门,到底也觉得丧气。
良久后,皇后皱眉道,“素英,依你看,便该如何?”
崔姑姑悄悄凑近,低声道,“小姐觉得灵珑丫头如何?”
皇后挑眉,看了眼崔姑姑,“素英,你莫不是想?”
崔姑姑点点头,拍了拍皇后的胳膊道,“小姐,这相府嫡女回京左不过半年时间,坊间对她的议论却不少。况且,她因着棋艺得了皇上和太子的赞赏,因绘画得了苏夫人的青睐,若不是路嫣然算计她,那首令人拍手称快的诗句越发为她填了不少风采。”
皇后叹口气,“素英,她就是千般好万般好,可年纪却是太小了些,若真成了事儿,太子何时才能有嫡长子啊。”
崔姑姑撞了撞皇后的手臂,调笑道,“小姐,她虽年纪小,架不住太子喜欢。这些年,除了侧妃娘娘是殿下求来的,殿下何曾提起过其他女子。奴婢琢磨着,或许路嫣然发现了殿下的心思,这才事事为难灵家小姐的。”
皇后立时来了精神,“你说的是真的?太子对那灵家小姐真的有意?”
崔姑姑笑笑,“娘娘,奴婢只是猜测。到底如何,还得听太子的意思。”
皇后颔首,虽暂时无法确定太子的心思,到底将崔姑姑的话听进了七八分。丞相府的权势虽略逊于太傅府,奈何皇上信赖灵相超过任何朝臣,两厢平衡下,丞相府与太傅府倒是势均力敌。
皇后暗自琢磨着,若太子真对相府嫡女感兴趣,换个人做太子妃也未尝不可。
却说灵珑与众小姐告别后,便在梅菲儿等人的簇拥下回到了梅兰阁。
冰儿见灵珑回来,瞬间喜笑颜开,转身盛了一碗冰糖燕窝羹端上来,细细嘱咐着,“小姐,干咳之症须得热热地喝才有效,只小心着莫要烫了喉咙才是。”
灵珑甜甜地笑着,她何曾有什么干咳之症,方才是故意膈应崔姑姑等人罢了,不过与人斗法斗了这会子,确实有些疲累,便接过燕窝羹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翠浓笑笑,仔细备好茶水点心与各位小姐,携了冰儿便守到了门外。
灵珑喝完了燕窝羹,朝着姐妹几人笑笑,不需要她们问起,便将事情经过细细地说与她们听,只隐去了请墨连玦帮忙调查绣线的事儿。
灵珑说完,啜口茶水道,“说起来还要感谢连画,若不是她提议要到院子里庆贺,路嫣然定不会这么快发现那帕子到了苏姐姐手里。”
柳诗韵微微地勾了勾唇角,舒口气道,“路嫣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定然早已知晓了你让崔姑姑调查绣线的事儿,这才推了韩小姐出来顶罪,却偏又存着你与苏姐姐可能不睦的侥幸心思,这会子,怕依旧不知道这绣线是你另制的,恐怕还沉浸在你喝下血红花无法生育的兴奋里,真真是好气又好笑。”
梅菲儿听了柳诗韵的话,默默点头,抬手将灵珑揽进了怀里,拍着她的脊背道,“妹妹,世间女子虽看着柔弱,阴狠起来却是男子比不了的。如今既撕破了脸,日后便要加倍小心才是。”
灵珑认真地听着,默默点头。从知晓路嫣然与太子、与皇后的关系时,她便明白了这一点。可若旁人存心想算计她,她就算想躲清静,怕也是不能的,索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苏艳洛听了许久,才终于弄懂这出戏讲的是什么。可她素来爽利,不耐烦这些,却是扯了扯灵珑的小手,颇为担忧地问道,“妹妹,那玫瑰水真的能喝吗?”
灵珑挑眉笑笑,“苏姐姐,古书上确实记载着玫瑰水可以食用,甚至连玫瑰花的花瓣也是可以拿来做糕点的。”
“那便好,赶明儿咱们做了点心送给姓路的吃去”,苏艳洛拍拍胸脯,瞬间放下心来。她拿起桌上的千谷酥咯崩咯崩地嚼着,美其名曰压压惊,灵珑却觉得那股子狠劲儿倒带着些许劫后余生的得意。
灵珑看了看窗外白晃晃的日头,这天总算是晴朗了,她已有五日没有见过墨连玦了。
是夜,墨连玦从庆亲王府出来,提着两壶酒独自朝着易安堂而去。
易安堂虽没有打烊,却只余一个小药童在柜台上支着下巴打瞌睡。
墨连玦径直进门,那小药童连忙抬眼,见是墨连玦,只懒懒挥手指了指内院,闭起眼睛继续睡觉。
墨连玦挑眉,运起一小股内力射向小药童的肩膀,小药童没有睁眼,却是轻轻松松地侧身躲了过去,嘴里嘟囔道,“九哥,你且快去吧,别来扰我,我困着呢。”
墨连玦耸耸肩膀,从药柜上写着“血红花”的抽屉里,细细捡了几朵包起来,提着酒壶进了后院。
后院是一所颇为宽敞的四合院,一颗千年古槐矗立正中,连带整个院落都笼在槐树的枝杈下,在烛光下影影绰绰。
墨连玦无心欣赏,熟门熟路地推开了北向第一间房子的门,却见孙医生与苏生正盘腿坐在榻上,对着棋盘冥思苦想。
墨连玦邪邪地勾了勾唇间,直接将酒壶放在了棋盘上,双手环胸道,“歇了吧,今日请二老喝酒。”
苏生揉了揉酸疼的眼眸,执起酒壶对着嘴巴灌上几口,咋吧咋吧嘴道,“臭小子,今日怎么有空来,莫不是又要扯着我们两个老东西替你算计人?”
墨连玦挑眉,捡了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道,“有酒喝便快些喝,等会儿小童来了,仔细夺了你的酒壶。”
苏生朝着墨连玦吹胡子瞪眼,却忍不住瞥了眼门口,抓起酒壶灌了起来。
孙医生捋着胡须,扯了酒壶的盖子小口喝着,随口道,“唔,今儿倒是见了那小丫头,怪好的一个瓷娃娃,老九眼光不错。”
墨连玦勾唇浅笑,不无骄傲道,“自然不错。”
苏生和孙医正对视一眼,齐齐颔首,不再理会墨连玦,倒将视线重新落在了棋盘上。
墨连玦坐了一会子,便觉无趣,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扔在桌子上,掀了帘子出去。
苏生和孙医生熬到二更天,那残局却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两个人哈欠连天,索性也不收拾了,歪在榻上便准备睡去。
苏生瞥见那桌子上有一张纸,不由使着内力一把抓了过来,展开一看,竟是这残局的解法,顿时一口老血汇聚在胸腔内,忍不住开口骂道,“老九,你给老子回来,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小药童在柜前抬了抬眼,暗道师父定又遭了靖王爷的暗算,他撇撇嘴,心说师父总是不长记性,垂了眼皮继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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