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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上,握紧手里的帕子故作镇定,经过墙垣之时,却假装被绊了一跤。故作懊恼地踢蹬石块之际,趁机便瞟了眼墙垣之上,竟然堪堪发现了一角绛红之色。
灵珑整理好仪容,款步姗姗地回到斋心阁,方一关上房门,立时便靠在了门扉之上。
血祭之阵,果然便是血祭之阵。只是那后山之行……
灵珑看了眼窗外,虽恨不能立时前往,却不得不安顿下来。
翌日,灵珑在院落中教导治心拳法,戒苦却引着小沙弥进来,佛手行礼道,“小施主,佛龛之事颇为劳累,礼梵主持为表谢意,特意做了粥膳赠于施主,请施主笑纳。”
灵珑躬身回礼道,“师父有礼。劳累主持方丈,小女子惶恐,倒要亲自道谢才是。”
戒苦将食盒递给翠浓,躬身颔首道,“主持方丈去普陀寺传扬佛法,归期怕要等上三五日,小施主且收下便是。”
灵珑微笑颔首,转身继续指点治心打拳,心里却难免犯了嘀咕。昨日未曾提起,今日却偏偏远行,是巧合还是躲避窥探呢?
灵珑惦记血祭阵法的事儿,吃完早膳,便以游览景色为由,晃晃荡荡地跑到了后山。只不过,从她出门开始,便有两个僧众悄悄尾随着她,只那般的脚下功夫,倒真真有些丢人现眼了。
灵珑撇撇嘴,丝毫不避讳地朝着后山而去,还时不时停下来采个花,引个蝶,像极了天真烂漫的少女。
两个僧众起初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但见灵珑不过耍玩些小姑娘家的玩意儿,少不得放松了些许警惕。
灵珑调皮地勾了勾唇角,但见面前有一宽一窄两条岔路,直接抬脚朝小路而去,却将那野山茶丢在了大路上。
两名僧众晃晃荡荡地朝着大路而去,灵珑却从小路闪身出来,拍拍小手,朝着来时的那条山涧路飞身而去。
少时,灵珑站在山涧上游,左后环视间,果然看见一座颇为高耸的山峰,正是礼梵说的那座驼形峰。
灵珑目测着山涧与驼峰之间的距离,果断决定找寻外援。她掏出短笛缓缓吹奏,少时便看到一只纯白色的苍鹰急掠靠近,足尖轻点而起,白裙飘扬间,轻轻松松地落在了苍鹰之上,迎着风声大喊道,“小白,去那驼峰。”
苍鹰“啁……啁”地叫了两声,挥舞着巨大的翅膀逆风而行,片刻功夫,便停靠在驼峰顶端,蹭着灵珑的肩膀“啁……啁……”地低喃,倒像个等着夸赞的孩子。
灵珑抱着苍鹰的头咯咯轻笑,顿觉这等感觉无比熟悉,猛然想起许久未见的仓鸾,索性捋顺着苍鹰的羽翅打趣道,“小白,我师父身边也有一只苍鹰,你可愿跟我回去?”
那苍鹰疑惑地看着灵珑,少时却啄了啄灵珑的肩膀,低鸣而起,片刻间便消失在茂林中。
灵珑耸耸肩膀,从驼峰的斜侧攀岩而下,在两旁种着矮树的凹陷处,果然挖出了一个颇有年头的铁盒子。
那铁盒子锈迹斑斑,灵珑捡了块石头将锈迹磨蹭掉,铁盒之上却印着一个操控兽禽的短笛图样,与灵珑怀中那枚一模一样。
灵珑惊讶异常,迫不及待地将铁盒打开,最表层便是一封信件,苍劲地写着“隐士嫡系亲启”几个字。
灵珑将那泛黄的信件拆开,内里密密麻麻的几页字迹,皆是论述血祭之阵。
血祭之阵确实由二十八颗星宿组合而成,然而每颗星宿代表的不是石子,而是活生生的人,所以才会有“以人魂为阵”的说法。而且,血祭之阵同旁的阵法不同,每颗星宿入阵的顺序决定了阵法下的人承受的痛苦,越晚入阵的人,承受的痛苦越甚,尤以阵眼处为最,便是“以精血为眼”的由来。
灵珑顿时打了个寒颤,此番凶残的阵法,竟不知是何人研发的。她想起乾帝卧房内那二十八副鬼魅头像,原来到最后,谁也活不成,可不就是鬼魅嘛。可是,那阵法下压着的二十八个人,究竟是何人呢?
灵珑眉心打结,却不敢妄加揣测,好在“阵若在,人便存”,总归还是有机会争取的。只是灵珑看到那句“若无替,便无解”时,又不由的泛起几丝绝望。
灵珑捧着那封信看了许久,终究决定放回盒子内,却在角落处发现一些凹凸不平的突起,翻过背面一看,却见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写到,“余平生最悔恨之事,便是发明了血祭之阵。然余即将离世,血祭阵的解法却仍未勘破。余悔矣,痛矣,只能祈祷后人莫要将此阵现于世间。”
灵珑潸然泪下,仿若能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咳血而亡,带着无尽的悔恨和不安。她将信件细细装好,铁盒中尚有一本厚厚的卷宗。不是旁的,竟然是一本阵法全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