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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带着醉意返回府内,但见一袭圆润的影子投射在书房的窗棂上。他厌恶地撇嘴道,“滚,别腻烦本殿。”
路嫣然讥讽道,“既知晓腻烦,还巴巴地凑上去,殿下与嫣儿,又有何差别。”
太子怒极,一巴掌将路嫣然扇倒在地,轻啐一口道,“区别便是,本殿可以选择,而你不能。”
路嫣然倒在花坛上,忍不住呻吟,再起身时,额际的鲜血咕咕地流着。她看着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衣裙上,视线开始渐渐模糊。她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往回走,转过拐角时,却忽然放松了精神喊道,“如意,救我。”
如意看着匍匐在地的女子,阴测测地笑道,“救你?唔,小姐,奴婢这便来救你。”她将外袍罩在路嫣然头上,背着她朝西北角的庭院走去。
路嫣然一夜未归,路生在柴房找到她时,她早已没了呼吸。整个身子被剥得精光,赤条条地躺在稻草堆上。
路生呜咽地哭着,少时他将外袍披在路嫣然身上,抱着她来到太子书房外,直挺挺地跪着。
太子早起喊路生,却不见人,推门出来时,也有些惊骇。他略微收敛心神,冷然哑声道,“怎么?想寻本殿抵命不成?”
路生摇头嘶哑道,“殿下,请厚葬她。她到底对您有心。”
太子屈尊降贵道,“既如此,便依太子妃例制大葬。且去吧。”
路嫣然在一个天朗气清的午后下葬,因着英年早逝,虽规格极高,祭拜之人寥寥无几。而灵珑,赫然在列。她今日依然是白衣,连发带也换成了白色,于出尘之上,更添了几许飘然。
太子双手环胸站在殿外,迷醉地盯着灵珑看。莫名觉得路嫣然的死,令他多了几分庆幸。
谭淑媛掩唇而泣,拍着灵珑的手腕轻叹道,“路妹妹命薄,孩子眼瞅着要断奶,她却失足跌在花坛上,真真是可怜见的。”
灵珑将素手抽回,看着谭淑媛,看着太子,也看着如意抱在怀里的孩子。她忽然便笑了,失足而亡,便是太子府对外的交代。只她看着众人眉眼间的气息,便知这事没那般单纯。
灵珑朝着太子和谭淑媛屈膝行礼,敛着衣裙走出了灵堂。
太子快走几步拦住灵珑,似笑非笑道,“那画,你可看了?”
灵珑凝眉后退,“不曾!也没有必要。”随即,绕到太子旁侧径直离去。
那画,灵珑确实看了。乍一看是一副十八侍女图,细一瞅才知晓,那十八位侍女,或嗔怪,或羞赧,或婉约,或妖媚,画得皆是她。她当时还暗叹了一句“好工笔”,只是转眼间,便被墨连玦撕成了碎片。她嚷嚷着不肯轻饶,墨连玦便连夜做了一副,不过是寡淡的墨色勾勒,她喜欢得紧,便命冰儿挂在了卧房内。
灵珑浅浅地勾唇,脚步不由轻快了起来。
太子眯眼看着,邪狞地轻哼,甩了衣袖返回书房。
灵珑跨上马车,墨连玦忙将她的小手握在大掌内揉搓,“可冷么?”
灵珑顺势依偎在墨连玦胸膛,迟疑开口道,“墨连玦,路嫣然她……”
墨连玦凝眉不快道,“太傅府尚且不过问,无须你劳心费神。”
灵珑撇嘴,知晓墨连玦不喜路嫣然,那孩子非太子亲生的话,索性咽了回去。靖王府暗卫众多,想来一早便知晓了那孩子的来历。
马车朝着丞相府而去,墨连玦吻着灵珑的发丝轻声道,“珑儿,我想亲自跑一趟唐县。”
灵珑抬眸道,“何时去?何时归?”
墨连玦沉吟道,“后天一早便走。明日开始,让阿武跟着你。”
灵珑缓缓点头,皇后开始向刑部施压,若然再找不到旁的证据,镇国公贪赃枉法之事,便要盖棺定论了。她用小脸蹭着墨连玦的掌心,“墨连玦,我陪你去可好?”
墨连玦捧着灵珑的小脸轻叹,“不。岳父大人还在天牢,万一父皇突然责难,便直接将岳父大人救出来。”
灵珑沉默颔首,“让仓鸾陪你去。”
墨连玦跳了跳眼皮,他自然不稀罕那只嚣张的苍鹰,可是时间紧迫,这无疑是最快的法子了。
夜里,灵珑陪着古灵儿诵经回来,卧房的窗户便大开着。她翻身进屋,但见室内规整如初,桌案上却多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匣子。她狐疑地将匣子打开,是一卷泛黄的卷宗。她约略翻看几页,克制不住满心地狂喜,索性捧着那铁匣子朝靖王府而去,墨连玦无须去唐县了。
翌日早朝,庆亲王便将那铁匣子带上了金銮殿。
乾帝一页页地阅览,怒火攻心之下,捂着胸口剧烈地轻颤。
康汉替乾帝顺着气,乾帝嗔目切齿地盯着太子,“太子,你说,唐县水利之事与你是否相干?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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