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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人员。”施念蒙着头,语速又低又快,凉壬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什么?”
施念自己站起来,拍拍屁股说:“没什么。有人愿意打肿脸充胖子,我有什么好顾及的。”
“什么胖子?”
显然,凉壬没有在语言极其丰富的中国地地道道的生活过。
“走不走?”施念不耐烦的问。
幽长僻静的马路上,夜灯恍出两个影子,时快时慢,你快我慢……直到他们把月亮远远甩在身后。
旅馆里透着亮,施念说:“英雄回来了?”
光是从柜台照出来的,凉壬摇头:“不会。徒步登山没有这么快。”他推开门,看到夏尔马睡在长椅上。
“是在等我们吗?”施念有些愧疚,夺过凉壬手里的花,走过去轻轻拍醒夏尔马,“送给你的,喜欢吗?”
夏尔马笑了,从椅子上坐起来,摊开手心,里面有张攥成团的纸条。施念拿过去,她却指向凉壬,说:“下午辛格送来的,说是巴哈杜尔……”
夏尔马话没说完,施念也只匆匆看了一眼,纸条就被凉壬夺了过去。然后带着它跑进辨不清方向的黑夜。
施念蹲在长椅旁,花枝在手中折断,夏尔马站起来,问她:“要个瓶子拿上去吗?”
她回过神,说:“这是凉壬送给你的。”
夏尔马两只眼睛笑成一条线,摸摸她的头说:“拉里格拉斯,永远属于你。”然后走去柜台,蹲在下面翻了会儿,拿上来一个大玻璃杯,没有半点儿花瓶的优美。可她依然笑着朝施念招手。
粗犷的瓶口正适合这些坚硬的花枝。夏尔马随意摆弄了两下,推到施念面前,说:“拿走吧。在尼泊尔如果遇上拉里格拉斯,就是爱神降临的时候。它会眷顾你的。”
施念握着瓶口的手紧了紧,还是将它放在了柜台上。夏尔马打了个哈欠,睡意爬上她厚厚的眼皮。施念头枕着手背,轻声说:“去睡吧。”
夏尔马从柜台出来,施念也准备上楼。
“这是……”她听见声音,回头看见夏尔马捡起地上的袋子。那是凉壬在手里拎了一整天,也舍不得给她看一眼的袋子。
里面抖落一抹白色,夏尔马抓着一角扯出一件华美的纱丽。米白色的布料上缀着金黄的珠片,四边是惹眼的枣红,上头还绣着庄重的金色纹理。尼泊尔是个神奇的地方,它总能将看似遥远的东西搭在一块儿,然后让你欲罢不能。
夏尔马没说话,只是看着施念。她转身上楼,嘴角的笑戳动眼里的光。
旅馆三楼又亮起灯笼,微弱的光勉强将窗口照亮。烛光下的剪影,伫立在窗边望着路口。
床上的手机一直在响,先是廖东威,接着是朱珠……循环往复。施念动也不动,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空气中依稀还有的旧皮革味道。而纸条上那个陌生的名字,让她感到惴惴不安。
“艾瑞克,是谁?”
没人能告诉她答案。
窗台上接蜡油的铁盘凝成了乳白色,凹底变成小山。施念站在那儿,又看到了日出,对于她来讲,早已没了新鲜感。可阳光照到窗棂的一瞬间,她眼睛里突然放出光,一抹灼心又狭窄的光,似夜幕下的闪电,击中不远处那副摇晃的身体。
她抽身而去,门被推得吱呀作响。夏尔马在楼下听到上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回来了。”
凉壬走进来,低着头,声音疲倦不堪。
夏尔马看看他,又回望楼梯,期待的眼光和脚步声一同消失。
这间旅馆始终是太小,太.安静,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意放大。她知道上面的人大概不会下来了,回头问:“吃早饭吗?”
凉壬看到柜台上那一簇旧了的拉里格拉斯和旁边放着一块儿叠的方方正正的纱丽,说:“不了。”
他走过去,放下一罐莱昔,拿起纱丽上楼。
木台阶不比石台阶安稳,每走一步就会发出空洞的响声,像敲击的鼓点发出庄严的宣告。施念蜷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直到脚步声近了又远,才睁开眼。
她赤着脚下床,打开门,白纱丽和莱昔规矩整齐的放在门口。她蹲下去,伸手触摸上面挂着的体温,每一寸都是暖和的。她把它们捧到怀里,重重的关上门。
回到房间的施念着了魔一般,将整洁的床铺翻的乱七八糟。终于,在床缝里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打开手机,廖东威的名字就在通话记录最顶端,后面缀着的两位数,在红色标识下显得咄咄逼人。施念把凉壬送来的白纱丽铺在床上,躺在上面,静静听着手机里的等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