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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早软透了,这一动,直接瘫倒下去。庄希南放下酒杯,长臂一伸,接住他,直接顺势把他放倒在车厢里,高大的身躯伏在温漠身上。

    “你,做什么?”温漠打了个酒嗝,含糊地问。

    庄希南一手把温漠的两只手压在他头顶,一手慢条斯理地解开对方衣襟上的盘扣,声音喑哑,“帮你散热。”

    温漠斜觑他一眼,“怎么帮?”

    身下之人已被酒气热气烧得迷迷糊糊,眼睛里带着淡淡的水汽,这样迷蒙不清地看着自己,直接让庄希南的理智灰飞烟灭,三下五除二地扒光了温漠的衣裳,手指掰开那温柔之地,硬邦邦地顶了进去。

    “啊!”

    坐在远处烤火的马车夫听见那声惨叫,摇着头叹了口气,猜到自家二爷又一次霸王硬上弓了。抬头环顾四周,也不知是什么荒凉的地界,反正瞧不见人影就是了。天已黑透,黑漆漆阴沉沉的,雪倒是没有下得下来。

    断断续续的哭声叫骂声传来,马车夫裹紧身上的皮毡,往火笼边靠了靠。这些年跟着二爷胡混,早混出了经验,夏日蒲扇凉水防蚊药汁,冬日毛皮氅子打火石子暖身烈酒,甚至还向府中武师学了几套拳法,每次出门必定是装备齐全有备无患。譬如今天,谁能料到二爷会在大街上遇见合心之人,然后就灌酒强/上呢?啧啧,那小公子看起来细皮嫩肉弱不禁风,也不知禁不禁得起二爷的龙虎精神。

    马车内,温漠被庄希南死死地压在毛毡上,体内不停的贯穿折磨的自己痛不欲生。温漠的嗓子都哭喊哑了。

    “我是江南温家的……长子,唔……敬王府嫡王妃是我……是我亲姑姑,我要,啊!我要叫人宰了你,把你……嗯~碎尸万段,喂狗……”温漠霸气示威的一段话在庄希南激烈的动作中破碎得厉害,偶尔因为撞到体内某一处,加上酒水中的东西,说出口的字符还变了音调,简直就像撒娇一样,急促的喘息如同强效催/情/药剂,让庄希南动的越发生猛。

    “老子管你是谁!只要是老子看上的人,任你是什么皇亲国戚,皇帝老儿老子也要睡喽!”温漠的紧致,以及在药物作用下的柔软,让庄希南舒泰得头皮发麻,身下尤物让自己欲罢不能,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得体有礼全抛到脑后,只想要这人,不停地要。

    等到庄希南吃饱喝足神清气爽地从马车上跳下来时,温漠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马车夫一直在嗯嗯啊啊的背景乐里昏昏欲睡,见二爷比以前任何一次用的时间都长,想来是这小公子很合二爷心意,所以一次不足又来一次。好容易见二爷出来了,忙立起身来。“二爷好了?”见主子含笑不语,又问,“送这小公子回敬王府,还是……”

    “直接带回家。”庄希南心情大好,如此吩咐。

    马车夫应了一声,默默同情了温小公子一把,细皮嫩肉的小公子怕是不能活着走出康郡王府了。

    次日郦清妍醒来,正看见听棋在往瓷瓶里插梅花,把昨天换下来。平常都是红梅,今天换成了白梅,叠瓣梅花开的灿烂,中间一点萼绿,冷香清冽,让她想起了昨日在郡王府繁盛的白梅林里见到的美人。暗香浮动,遗世孤芳,可不正像这白梅花?若昨日的场景是在一轮皓月之下,孤寂无边,清冷无边,恐怕自己就不是看呆那么简单,直接飞灰湮灭羽化登仙。

    这样世间无两的人物,却被“囚禁”在郡王府之内,可惜,太可惜了。郦清妍有种要联合庄梦玲把他解救出来,给他自由的冲动。

    郦清妍突然想到一件事,便问听棋,“这梅花是你采的么?”

    听棋道,“是菱歌,她去细波池边摘的。小姐可喜欢?”

    郦清妍点点头,“极好看。”又状似无意地问一句,“每日都是菱歌去摘吗?”

    “菱歌好动,又不像我和卷珠那般怕冷,所以都是由她去采摘。只要是她选出来的枝桠,比夫人房里明珰姐姐的手艺都好。”

    郦清妍道,“菱歌这样天天的在池子边走,也不怕脚滑了掉池子里?”

    卷珠恰巧端了热水进来,放下盆子过来伺候郦清妍穿衣,听了这句便答道,“小姐不知,几场大雪已让细波池冻住结了冰了。而且就算是不结冰,也难不住菱歌,那姑娘原先家住湖边,水性好着呢,只要在水里,三五个男人也捉不住她的。”

    郦清妍心头一个咯噔,上一世菱歌正是掉进细波池里淹死的,若她真如卷珠所说水性很好,又怎么会死得了?难道另有隐情?上一世,因为靠近年关死人不吉利,郦清妍不准去看菱歌的尸身,若真的不是淹死,给菱歌换衣裳的卷珠为什么不曾发现异常呢?

    郦清妍仔细回想了下日子,现在已入腊月,离菱歌出事的日子不足十五天了!菱歌的人自然是要救的,但提前得知道她为什么死,以及要怎么救,这些都得好好布置。弄香站在身后给自己梳头,郦清妍的手指在梳妆台上轻轻敲着,脑中思绪万千。

    过了片刻察觉不对,衣服发饰都不是家常所穿,便问弄香,“今儿是要出去吗?”

    弄香将一支羊脂玉簪别进郦清妍的发髻,笑道,“小姐忘了么,迭二老爷家的三小姐及笄,请阖府女眷过去呢。”

    郦清妍还真忘了。而且,已经记不大清楚自己这个时候手头上有些什么,礼物什么的都还未准备!

    郦清妍试探地问弄香,“我私库里可有一支紫花金凤衔珍珠坠的双股钗?”弄香茫然摇头。郦清妍又问,“那和田玉浮雕碧绿牡丹的贵妃镯可有一枚?”弄香很茫然了,小姐这是在说什么?这些听起来就很贵很难得的东西,怕是只有夫人那儿才会有个一两件吧?郦清妍不死心地最后问道,“嵌红宝石的玲珑八宝琉璃灯呢,不会也没有罢?”

    这回弄香点头了,不过答的还是,“对的小姐,也没有。”

    郦清妍泄气,略微烦躁地绞着手帕,这些东西明明后来都在自己的嫁妆里,莫不成都是后来添的?“什么都没有,还怎么送礼?”

    弄香听到这句话才明白小姐是在为送及笄礼的事烦忧,走到床边掏出一个紫檀木的八宝盒子递过来,“小姐生了场病,倒是忘了好些个事,你瞧,你不是早把礼物备好了么?”

    郦清接过来一看,是一对羊脂玉的耳坠,成色还没自己头上的簪子好。一时间心中疑惑,自己和三娘清嫱的关系不错,怎么送的是这样的东西?伸手就把耳坠取了出来,“不要这个。”又脱下手腕上戴着的碧玺石手钏放进去,瞧着像是拿的出手的模样了,才满意地点点头。

    拾叶正收拾要带着用的东西,见着郦清妍把礼物给换了,开口道,“那碧玺手钏不是上次五小姐带小姐挑的么?天天戴着极是喜爱,怎么舍得送了嫱三小姐?”

    郦清妍道,“及笄是极重要的,清嫱又与我亲密,自然该送这样的礼。”又问弄香,“我的私库里统共有多少银子?”

    弄香不防被这样问,掰着手指粗略算了算,“回小姐的话,莫约七百两。”

    郦清妍出嫁前生活清简,衣料布匹,胭脂首饰府里每月都会按份额发放,用不着什么钱。这些银子都是平日里的例银和节日里母亲父亲的赏钱压岁钱,算不得多,好好用起来也不少。从清嫱那里回来,需得好好点一点自己的钱财,这一世不比上一世,若要想不步后尘,怕是花钱的地方会很多。郦清妍想着,若有必要,还得养一两个小厮,在外送信跑腿会方便许多。不过小厮一般只有公子们有,小姐是不许的,这件事要怎么和父亲说,他才能答应呢?

    想着事情的时候,众女眷俱已出门,到了郦朗迭的府邸。从二品官员的宅子自然不比定国公府,郦朗迭叔父家的人口也不及郦朗逸。郦朗迭娶的赵家嫡女赵洁是个河东狮,除了她自己生了两男两女,大公子清琏,二公子清珑,大娘清婷,四娘清姗,下头只有一位次夫人金涵生了三娘清嫱,妾室王氏生了二娘清娥,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清嫱的笄礼原是家宴,因请了单家夫人宋佳欣行笄,单茵单芙少不得要来瞧热闹,家中三个以上女眷外出,须得男子护送,所以单骏也过来了。热热闹闹的,倒像是开了宴席吃酒似的。

    赵家与宋家不交好,那也是因赵凝和宋佳善的缘故,金涵和宋家是没有什么过节的,清嫱和郦清妍交好,也有宋佳善偏爱她的缘故在。宋佳欣作为单黎的夫人,是远近有名的贤惠之人,又是正经的二品诰命夫人,找她行笄最合适不过。郦清妍记得自己及笄时,给自己插笄的是庄梦玲的母亲。皇城中世家之间错中复杂,往上追溯三代,几乎家家都曾联姻,细说起来,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当年郦清妍做为敬王妃,简直要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弄得头昏眼花,至交也就从始至终是那么几个。只是后来,都不再理会自己罢了。

    金涵已经叮嘱了清嫱许多,清嫱心里紧张,仍旧不放心,趁着人未到齐,拉了郦清妍说话。“你且与我讲讲两月前你是怎么做的,可有紧张?我手心里都是汗。”

    郦清妍及笄礼都是二十七年前了,这一世又不曾经历,哪里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境?看着清嫱小丫头眼巴巴瞅着自己,指尖都是抖的,便安慰她道,“不用紧张,你只管在该跪时跪,该叩首时乖乖叩首,聆听长者教诲时虔诚些。”笑起来,“就这些,你娘亲也该和你说了无数回了罢。”

    清嫱还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吐吐舌头,“娘亲说来是一回事,好姐妹说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听你的,我就不那么紧张了。”

    “原来妍儿还有安抚情绪的功效,我竟从未知道。”门外响起声音,郦清妍和清嫱扭头去看,是清婉带着单家姐妹,四娘清妺,六娘清姮过来。

    郦清妍问,“怎么的都过来了?”独不见清婕,又问,“八娘去了何处?”

    “缠着清姗说话呢。她俩同岁,凑一起总有讲不完的话。”清婉回答郦清妍,因在门外听见了俩人的对话,进来又看了清嫱的模样,便打趣她,“我们这一群,都是一两年内及笄过了的,嫱妹妹有什么不懂,且问我们就是。虽然不定说的明白,不过总说三个皮匠顶个诸葛,我们加在一起,算得上是笄礼的大家了。”声音一如平日里的风格,仿佛昨天发生的事都已是过眼云烟,清婉整个人已经雨过天晴了。郦清妍尤其佩服她能让那双核桃似的眼睛一夜间恢复如常的本领。

    六娘清姮今年十六,是去年七月及笄,出落得如同芙蓉花一般,媚而不妖,美而不艳。听了清婉的话,便接口说,“那时我踩着了裙子,差点摔倒,还好母亲扶了一把才没有出丑,那时可是要羞死我了,现在想起来也是惊魂甫定。”

    清嫱听得一愣,“姐姐的及笄礼上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单茵以手附唇,笑着说,“我更严重,因早起梳头,玫瑰油用的多了,那簪子插着直往下掉,根本绾不住头发,后来给我行笄礼的夫人和我娘亲说起这事儿,直笑得肚痛。”

    十七岁的四娘清妺要羞怯些,听到姐妹讲着行礼时发生的趣事,也忍不住加进来,声音柔柔弱弱的,“姐妹的都有趣,只我出糗的厉害。”

    单芙便问,“怎么说?你的及笄礼我不曾去,可让我懊悔了好一阵子。”

    清妺羞红了脸,经不住单芙的追问,只得回答,“我在聆听长者教诲时,打了个喷嚏,把行笄礼夫人手里拿的簪子都吓掉了。”

    屋子里的人愣了一愣,全都哈哈笑起来。

    清妺脸更红了,“莫要笑了,为着这出,三哥笑话了我快一年。”

    清嫱彻底不紧张了,笑得直揉肚子,“诶姐姐们真是……太有趣,哈哈……”

    郦清妍看一众姐姐都哄着清嫱这个孩子,一个人悄悄退出来。因两府隔得不远,出门只带了弄香一个,她被叫去帮忙摆膳了,郦清妍自己裹了氅子,想寻一个人少的地方静一静。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被关久了习惯了,郦清妍越发不喜人多的地方,迫不得已待着了,事后也会一个人静静缓上许久。这实在算不得好习惯,郦清妍正努力让自己适应喧闹。

    大家都集中在中院,后院几乎没有什么人,静悄悄的。郦清妍独自走了一小会儿,正准备回中院去,却看见迭叔父的二公子,也就是自己的二堂哥清珑行色匆匆地往水榭走。这样的天,水边风大,水榭一般都不会有人在,清珑堂哥这是做什么去?

    清珑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吃药,让赵洁操碎了心。可是清珑长的十分好看,是那种带着病态的柔弱的好看,身子瘦弱,五官的清丽就越发明显,一双大眼睛简直时刻都在说话,能把人引入万丈深渊。郦清妍想起来,前一世叔父被贬,全家发配四川,到了四川不到一年,这个清珑堂哥就因受不了那边的潮湿,病逝了。

    郦清妍鬼使神差地跟在了清珑的身后,脚步放轻,没有叫对方发现。

    清珑走到水榭,左右瞧了瞧见没有人,便推门而入,还返身把门关了个严实。郦清妍觉得清珑奇怪,不过再待下去好像也探不出什么,正准备离开,听见水榭中传出了声音。因她离的极近,几乎是贴在了水榭的窗户上,声音传出时听着正着,惊呼几乎脱口而出,清珑居然是偷偷来见大哥清琅的!

    纵然分家,那也是亲亲的堂兄弟,有什么事不能明说,偏要这般偷偷摸摸见不得人?郦清妍想了想,沾湿了手指,在水榭的窗户纸上挖了个洞,眼睛凑近,看了进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让郦清妍如同怀疑自己复活这件事一样,开始怀疑命运和人生。

    清琅大哥正紧紧抱着清珑堂哥,把他压在椅子上,嘴对嘴吻得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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