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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他,“看来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这就去找医生办出院手续。”

    “好——”苏123言情笑眯眯拖了个长腔,“都听你的。”

    “以后不要这么拼命了。”尉檀走到临窗的一侧,向外望着,“那些广告,没时间就不要接了。”

    苏123言情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这间病房的窗户正对着一条僻静的街道。天色已黑,路灯绽放出浅浅的橘光,照着空无一人的公交站台。

    灯箱里的广告因此格外显眼,那正是苏123言情所代言的咖啡广告:虚化背景中,依稀可辨圣诞树影与缤纷灯光,苏123言情手托两杯打包咖啡站在街角转弯处,俊逸的脸微微仰起,看向空气中几朵硕大的六角冰花。他的神色安恬而期待,似乎在等候某个人到来。

    整个画面温暖宁静,每一位观者都会自发地开始想象后续故事:他所等待的那个人正在拐过街角向他走来,接过他手里的其中一杯咖啡,两人手牵手,一起走进圣诞光影里。

    广告无比透彻地诠释了这家咖啡店的一句宣传语:我们卖的不是咖啡,是人们对爱情的想象。

    就连苏123言情本人看了,都不禁对画面里的那个自己产生了一瞬间的羡慕:他多希望自己的生活真是那般安宁,什么“苏破天际”之类的扯淡设定都去见鬼,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与爱人平平静静地厮守。

    尉檀站在窗边,靠着墙。右手习惯性地插在口袋里,左手自然地垂在身侧。苏123言情把自己的手从被子下面伸出去,慢慢握住了它。一股暖意立刻沿着肢体流淌过来,把心里的冷一分一分化去。

    苏123言情把这只手贴在脸上,微微阖起眼睛:“拍那张照片的时候,摄影师说我的表情很到位。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因为我那时在想着你。”

    尉檀没有回话。

    “我这么拼命工作,是想趁年轻身体扛得住,多挣一些钱。艺人说过气就过气了,干不了一辈子。我希望快点攒到够花一辈子的钱,然后就退出,和你一起过平常日子。并不需要很富有,但不能让你受委屈。”

    依旧没有回话,但檀香气倏地接近了。苏123言情感到自己的唇被柔软的东西轻轻覆住,久久不动。

    半晌,苏123言情别过头:“你走开。离我远一点。”终于也轮到他这样对待尉檀一次,感觉真爽。

    “我不怕被传染。”尉檀说。

    苏123言情冷声哼唧:“我才不是怕传染你,我是怕你病了没人照顾我。”

    尉檀连鄙视他都懒得,自顾自给他掖好被子。

    床头的播音器突然“叮咚”一响,传出护士小姐甜甜的声音:“201病房苏先生的家属,请到值班医生办公室来一下。”

    尉檀直起身子,“你先躺着,我过去看看。”

    他出去了。两层磨砂玻璃感应门悄无声息地滑动闭合,脚步渐远,然后便是窒息般的静寂。

    他一走,明明室内的温度没有任何改变,可就是令人感觉冷了许多,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离开而被抽离。

    苏123言情闭目养神,想稍微打个盹。然而过于安静的环境反倒令人难以入眠,大脑像走马灯一般不受控制地回放起无数景象。

    “……其实姚编剧的年纪不像看上去那么小……”周姐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好多年前就见过他的……跟现在的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苏123言情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里似乎多少有点奇怪。周姐连当年剧组的导演和明星都不记得,为什么偏偏会对姚菁的记忆这么深刻?

    姚菁的娃娃脸和书卷气都很有特征,但也到不了令人一见难忘的程度,更不要说牢记这么多年了。

    除非……他当初做了一些比较特殊的事,给周姐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看看时间还挺早,苏123言情拿出工作手机,准备给周姐打个电话。一则为了道谢,他记得自己病倒时周姐也在忙前忙后。二则假装无意地打听一下,姚菁在当年那个剧组里是做什么的。

    胡导的助理给每个人发送过一份内部电子通讯录,苏123言情一早就把它导入了手机里,以备不时之需。他很快找到了周姐的号码,拨通。

    彩铃是一首很欢腾的歌,苏123言情耐着性子听它播放完一遍又从头唱起。一分钟后,彩铃变成了电子女声:“您好。您所呼叫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我们将以短信形式……”

    苏123言情皱了皱眉,这很不正常。剧组人员的工作手机必须24小时待命,谁要是没有及时接听,会被胡导骂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苏123言情把手机放在一边,准备稍后再打一次试试。

    就在这时,病房里的灯突然熄灭了。

    苏123言情愣了愣。

    ——停电了么?

    医院通常都有备用发电机,停电的状况不会持续很久。苏123言情决定在黑暗中等待片刻。

    屋子里一黑下来,窗外路灯的光束就显得愈加明亮。苏123言情的视线被那光束牵引着,向窗外不经意地一瞥,霎时惊得全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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