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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都没了。
孟时远远的就看见老鬼在门口坐着,走近了才发觉他是在打瞌睡。他身上穿了件灰色的外套,沾了不明物体,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落魄。
孟时踢了踢他的鞋子,然后径直去开门。老鬼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孟时,打了个哈欠,道:“总算回来了,我这等得话儿都快谢了。”
孟时推开门,示意他进去,将不知道谁扔的牛奶盒子丢进垃圾桶里,道:“有那么夸张吗?”
余江阮的车开得很快的,不过才一个多小时。
老鬼打了个哈欠,道:“当然有了,对了,有吃的吗?”
他倒是挺不客气的,边说着边往里走。孟时将门推关好,余江阮要回来并没有锁,道:“可以煮面。”
“给我煮上一大海碗,两人分量的。”老鬼说。
孟时打开门,换了鞋,还是没忍住的问道:“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就算是刚下飞机也不至于饿成这样子,还哈欠连天的,昨晚八成是没睡。
“睡觉。”老鬼打着哈哈,不肯再说。
孟时也没再问,进了厨房给他煮面。特地将很少用的大海碗拿出来,放了高汤和调料。
煮面几分钟就能吃了,老鬼的瞌睡好像也醒了,整个人看起来清醒了不少。孟时将面端上餐桌,他也顾不得汤,拿了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转眼就面就吃了一小半,他这才有空,抬头看着孟时,开口问道:“你最近别乱窜。”
孟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道:“怎么了?”
之前毛子就说过,老鬼不应该再叮嘱的,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老鬼本想让她别问的,转念一向知道瞒也瞒不了多久,索性坦白,“姓蒋的那孙子,说话不算数。在外面到处传说你是老爷子的徒弟,得了老爷子的真传。”
她就只奥这事还没完,听到这话忍不住的一乐,似笑非笑的道:“他倒是挺看得起我的。”
她不过是学了点儿皮毛而已,传成这样也太看得起她了。老鬼大口的吃着面,道:“他就是一龟孙子,不是个男人。”
孟时忍不住的有些想抽烟,手碰到烟盒又收了回去,低着头看着干干净净的地砖,道:“这事在余江阮面前你别提。”
老鬼拍着胸脯保证,顿了下,道:“你就躲这段时间,他们想找你,肯定是冲着老爷子的东西来的。那东西已经有眉目了,我在那边遇到了一哥们儿,不知道从哪儿的得来的消息,说是那东西在费家上一任掌门人的墓里。我跟着去了一趟,谁知道他娘的是瞎跑。前不久已经被人给开过了。不过我猜既然有这样的消息流出来,肯定有人已经知道了线索。我过几天再去打听打听。”
那东西的诱惑力,比孟时是否得老爷子的真传这诱惑力大多了。最重要的是,她不在赌场混,谁还关注她?就算是想请她出去,吃了几次闭门羹总会消停。
孟时嗯了一声,她知道下墓是很危险的,顿了一下,道:“现在不愁吃穿,你别和人去做……那些事了。”
老鬼做这生意不白不黑的,跟着下墓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老鬼举起手来发誓,道:“这是最后一次。”
说着他挠了挠后脑勺,像是怕孟时嫌弃他似的,又补充道:“我洗过澡,全身都换过了才过来的。”
孟时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撇了一下嘴,道:“谁嫌弃你了?”
老鬼嘿嘿的笑了起来。
余江阮回来得挺快的,听到车子开进院子的声音,孟时就出去帮忙拧东西。余江阮大包小包的买了好些东西,孟时没有吃多少东西,他又带了甜点回来。
他并不让孟时拧东西,只将甜点递给她。进门就见老鬼跟一大爷似的在沙发上坐着,怕余江阮没看见他,特意重重的咳了一声。
余江阮看了过去,顿时乐了起来,道:“怎么黑成碳了?”
老鬼又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没礼貌,我现在算是小孟的监护人。你信不信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余江阮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他挺直了背脊,随即又焉了下去,揉了揉鼻尖儿装傻去了。
余江阮将东西放进了冰箱里,拿出买的桃子洗干净放到小几上,坐在了老鬼对面的沙发上,道:“最近去哪儿了?”
他拿出水果刀,慢慢的将桃子皮给削掉。老鬼本想摆摆谱的,这下没摆成,有些悻悻的,道:“没去哪儿。”
他本是想拿桃子吃的,见余江阮正在削皮又靠回了沙发上。余江阮好笑,不过没说什么,等到削好了皮,招手让孟时过来,将桃子递给了她。
老鬼直嚷嚷着说欺人太甚,自己拿起了桃子狠狠的咬了起来。
两人在客厅里说话,孟时则是在厨房将煲汤的食材拿出来。余江阮买了一只杀好的鸭回来,正好能煲酸萝卜老鸭汤。中途余江阮要进来帮忙,被她给赶出去了。他帮的多半是倒忙。
重新回到客厅,老鬼伸长了脖子往厨房里瞄了一眼,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告你,你要敢不对小孟好,可别怪我对你别客气。”
孟时倒是挺能保守秘密的,还没告诉老鬼他们已经领过证了。不过,那在他眼里也算不上是结婚。这婚礼怎么都得补办的。
余江阮也往厨房里看了一眼,有些无奈的道:“你觉得我能做得了主吗?”
老鬼咳了一声,瞥了他一眼,道:“我也赞成晚点儿结婚,你这种人就是该多考验考验。这张脸一看就是拈花惹草的脸。”
余江阮嗯哼了一声,慢条斯理的道:“我看你得好好松松筋骨了。”
老鬼切了一声,道:“谁怕谁呀。”嘴上虽是那么说,但却不说话了。趿着拖鞋往厨房里觅食去了。
医院里,董家郃站在走廊上抽着烟。孟世辉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过了会儿才上前,像平常一样打招呼。
董家郃回过身来,微微的颔首,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人还好吗?”
他不是来质问,孟世辉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讥讽,摇摇头,淡淡的说了句还好。他完全没有一点儿歉疚,董家郃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没事就好。
孟世辉并没有接口,董家郃就道:“我姐的性格……有点儿冲动。我让她过来道歉,需要的赔偿……”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世辉打断,他冷笑了一声,道:“道歉?还是免了吧。我怕再弄出一条人命来。”
他说得毫不客气的,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全是冷漠。董家郃看在眼中,掸了掸烟灰,淡淡的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孟世辉看向了他,脸上的讥讽不遮掩,道:“我在你眼中,就只是董家的一条狗。就连那么一秒,都没有被当成人过。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
他将这个皮球踢给了董家郃,董家郃就没说话,但脸色不太好看。他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事不会善了,却没想到孟世辉的态度如此强硬。丝毫不留情面和态度。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他的姐夫是很能忍的人。
有护士匆匆过来,在孟世辉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孟世辉说了句知道了,他显然是没有谈下去的打算,意味深长的道:“家郃,我很感激你的帮助。也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和以前一样。这事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请你看好你姐,如果她再敢来医院闹,夫妻多年,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董家郃就轻笑了一声,看了看手中的烟火,道:“姐夫想,怎么个不客气法?”
董芙萝再怎么样是董家人,孟世辉那么说就有点儿不给面子了。
孟世辉的脸色不变,微微笑笑,道:“家郃,人一旦寒了心,不惜一切代价,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董家郃就没说话了,孟世辉笑笑,转身往病房走去。他的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神色阴郁。
董家郃站在原地没动,过了会儿才拿出手机来打电话。他的手下办事都是很有效率的,很快韦安的病例就被送到了他的手中。他问了几句病情的,然后就沉默着没说话。
难怪孟世辉一点儿情面也不顾,那女人经过这次,恐怕是很难有孕了。董家郃闭上眼睛,他突然想起,那年董芙萝从楼上掉下来的事。孟世辉当时的反应,并不像现在这样。或者说,是很平静的。而且,当所有人,都愤怒的指责孟时的时候,他并没有半句指责,平静得像是个局外人。
他当时以为,那是意外。董家郃的思绪停顿了一下,他忽然的就疲惫不已,伸手揉了揉眉心。
孟世辉说得出,必然是豁出去了。这事,如果处理得不好,只会越加的发酵。孟世辉自然是有恃无恐的,凡是做生意的,就算再光明也光明不到哪里去。这些年,董氏的许多事,都没瞒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