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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在安静的夜色中传得很远,去年这首歌被中央广播电台的那个编辑拿去,可直到今年五一才在电台播出,播出后迅速传唱,然后很快便有不和谐声音出来。
首先是燕京晚报登出读者来信,批评这首歌的思想颓废不健康,跟不上时代发展,脱离革命斗争,小布尔乔亚思想强烈。随后,权威音乐期刊《大众音乐》也刊登出音乐界权威的评论,认为这首歌脱离了这个火红的时代,主张逃避现实,对广大青少年产生消极影响。
这些批评楚宽远全看过,现在他才知道为何当初楚明秋不肯给那广播电台的编辑,他甚至记不得那个超级敬业的编辑叫什么,看来是早就估计到有这种情况出现。
“难怪.。”石头叹息了声,楚宽远知道他在叹息什么,可他猜错了,石头感慨的是难怪以往楚宽远这样推崇他的小叔,金兰一有事情便找他帮忙,今天近距离接触才知道,所言不虚。
回到院子里时,金兰已经在收拾地上的碎片了,楚宽远忙去接过来,温言劝走金兰,俩人将院子收拾之后,也没心思打沙包了,就在院子里瞎聊。
“你怎么办?下乡还是先躲出去?”楚宽远问道。
“那都不去,先在家待着。”石头倒不担心,他是凶名在外,手下还有七八个佛爷,每周收入一百多,就算暂时没工作又什么,再说,吴拐子敢断了他的票证,他就敢在他肚子上插上一刀。
上山下乡从五十年代便开始了,也是中苏蜜月期间,从苏联学来的,苏联在五十年代初期开展大规模垦荒运动,动员城市青年到农村去,此举既增加了粮食产量,又解决了城市青年就业问题,中国引进了这个经验,从五五年开始,团中央便在青年中号召下乡参加农业劳动。
五五年燕京的一批青年便远赴北大荒垦荒,建立起青年农场。申城青年也在这一年赴江西,在德安附近的山区建立起共青城,这大概是全国最早的两个上山下乡基地。
燕京和申城青年的壮举经过宣传后,在全国青年中引起巨大反响,随后各地青年志愿下乡,奔赴边缘艰苦的农村,在国家投资极少的情况下,自己动手,克服重重困难,在北大荒的荒原上,在青海苦寒的高原上,在江西贫困的山区,在云南的热带雨林中,开垦出大片耕地,建起橡胶林。
六零年,人民日报发表了天津女青年邢燕子志愿回家乡参加农业建设的报道《邢燕子发愤图强建设农村》在全国引起轰动,随后更多的青年团员青年党员青年积极分子,参加到这个宏大的运动中,又涌向出几个返乡知青和上山下乡的典型。
但虽然官方媒体极力宣传,频频竖立典型,可上山下乡的政策依旧是志愿,主流还是考大学进工厂留在城市,下乡知识青年连1%都没到,更多的是回乡知青。
上山下乡是城市青年到农村去,这回乡青年就不一样,这是原本就出生生长在农村,这个时代知识分子太少,高中毕业已经算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了,学校一般要分配工作,可由于这几年严重经济困难,城市已经无法提供足够多的就业机会,于是,凡是没有考上大学的农村学生,一律不分配工作,全部回乡参加农业建设,这部分青年便叫回乡知青。
为了促进上山下乡运动的进一步发展,最高领袖发出号召,“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同时由于经济上的极度困难,城市已经无法提供更多就业,从去年开始,上山下乡工作力度加强了。
石头建议楚宽远先躲出去,就算不走远,躲到楚府去也好,只要让吴拐子找不到便行,楚宽远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心里还存了丝侥幸。
可这丝侥幸很快便被击碎了,两天后,他收到了信了,土黄色信封,里面装着张小纸条,上面只有几行字,最关键的是最后那几个字:“不予录取”
“这下算是好了,总算有个结果了。”楚宽远苦笑着告诉石头,俩人都蹲在地上,后者抽着烟看着不远处新拍到的婆子,漫不经心的告诉他:“我接到通知了让我在明天回校,操,老子又不是团员。”
“我也接到了,”楚宽远说:“毕业证拿到手了,回去干嘛,哼,过两天,我要回楚府住一段时间,你小心点,我听说大马猴放话了。”
“他算个屁!”石头毫不在意,这大马猴是城北区的名声挺响的一个顽主,手下的佛爷就有十多个,可石头瞧不上他,不过,这小子与城北区最大的顽主黄天霸关系密切,若黄天霸插手,就不好应付了。
新学期开学前两天,楚宽远回校参加学校召开的落榜生动员会,他注意了下,他们班上落榜的除了他以外还有三个同学,两男一女,大家碰面后都有些尴尬,在这所著名学校,落榜生是很没面子的。
没有人招呼,他们自觉的坐到一起,唯一的女同学黄诗诗打破了沉默:“真没想到,连楚宽远都落榜了。”
朱明淡淡的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你看看,今天到会的都是些什么人。”
楚宽远注意看了下,其他班的不知道,他们班上这四个全是出身差的,就说黄诗诗吧,出身是旧官僚,朱明家庭出身地主,没有说话的顾三阳的父亲是右倾分子,据说还关在监狱里。
“可刘文学他们不是拿到录取通知书了吗?”黄诗诗的神情显然有些纳闷。
“那是托总理的福。”顾三阳的语气很冷也很轻,楚宽远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他以前很孤僻,与班上同学交往很少,顾三阳和朱明也同样孤僻,几乎就是独来独往,唯独黄诗诗和班上的几个女同学关系不错,这刘文学便是班上的一个女同学,家里是旧知识分子出身。
“她们家还和总理有关系?”黄诗诗好奇的问。
“和总理八竿子也打不上,”顾三阳的口气有些不客气:“不过,你没看报啊,总理发表的讲话,《论知识分子问题》,要给知识分子摘帽,所以今年对知识分子出身卡得不严。”
顾三阳的语气中带有浓浓的妒味,楚宽远明白了,他落榜的原因与他们猜测的差不多,就是出身卡下来了,这四个人高考成绩都超过了本科线,他和顾三阳都过了重点线,却依旧落榜了。
“顾三阳,我听说你报的是农学院?”朱明哀有些绝望的问道。
“当初我就没敢报高了,冯老师让我报北大,我都没敢答应。”顾三阳嘲讽的瞟了楚宽远一眼,楚宽远心一动,难道当初冯老师一再让他调高志愿,目的就是让他落榜。
顾三阳与他们不同,他父亲是高级干部,因为在庐山会议上公开为彭d怀喊冤,结果下了庐山不久便被捕了,到现在还不知关在哪里。可落难的太子依旧是太子,知道的消息总比他们多。
黄诗诗轻轻的叹口气,大家一下都失去说话的兴趣,几个人默默的等着,会议就在原来的礼堂举行,这个礼堂很大,他们这几十个人稀稀落落的坐在这里,显得很空。
“楚宽远,顾三阳,黄诗诗,你们在这,让我好找!”
几人扭头看却是班团支部书记赵振龙,另外还有几个同学,都是外班的,楚宽远不认识。
“赵振龙!你,你也落榜了?”朱明惊讶得差点叫出来,楚宽远他们也很纳闷,在班上赵振龙的成绩不算最好,可也不算差,据楚宽远所知,赵振龙也是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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