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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能再给那洁打电话。
于是,齐天阳替他发了信息,很简短,像是很忙的样子。
当然,消息还是被秦司令给知道了,因为是秦司令的孙子,所以不敢瞒着。
就只瞒了那洁一个人,陆小曼整个哭红了眼睛,但是秦陆不许让那洁知道,家里人都不说,但是气氛不对,那洁就有些怀疑是不是出事了。
加上秦陆这些天来只有信息,连电话也没有一个。
她更加不安了,晚上回房间的时候,发了一条信息:“秦陆,空了打个电话给我好吗?”
她等了许久,也没有一个电话,甚至连信息也是没有的。
她心里有些慌也有些乱,然后毫不犹豫地打了他的电话。
现在她顾不得什么别的了,她只知道她要确定秦陆没事!
手机一直响着,响着…很孤单!
齐天阳看了看不断响着的手机,然后望着床上昏迷的秦陆,沉着声音说:“秦陆,如果你听得到,你应该知道你不能死,你死了小洁怎么办?”
床上的秦陆脸色绯红着,还处在高烧中。
齐天阳用了所有的方法,一直没有控制住他的体温。
此时,似乎是听天由命了。
一般这个病毒,三天没有好转,几乎就是没有希望了。
但是秦陆已经熬了六天了,生存的希望很小很小。
齐天阳听着手机还在响着,拳头握紧。
作为一个医生,他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他面前躺着的,是他妹妹的男人。
不能亲手救活他,他这辈子都无法安心。
“秦陆,如果是个男人,就他妈的给我醒过来!”但是秦陆是不会回答他的,只有那尖锐的手机铃声还在不断地响着。
他蓦地走出去,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那洁握着手机,她再是迟钝也知道出事了。
她飞奔下楼,到了楼梯中间的时候,就看着陆小曼在轻泣着,秦家两个男人也在,气氛十分压抑!
“小曼,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能去,A城现在封锁,再加上秦陆已经被隔离了,去了也见不到!”是秦圣的声音,有些压抑,听得出情绪也很低迷!
陆小曼正要说什么,那洁轻轻走下来,她的脚步声震醒了悲伤中的陆小曼,她抬眼,就看着一脸呆滞的那洁!
那洁走到秦圣面前,因为他现在的神情算是最镇定的了,她轻问:“爸,是不是秦陆出事了?”
秦圣想否认,但是看着她眼里含着泪的样子,估计她也是听到了,只得叹口气,没有说话。
那洁心突地掉了下去,尔后她望着一旁的秦司令,很坚定地说:“司令我要去A城!”
“这怎么行,你不能去!”说话的是陆小曼,她拭了下泪:“秦陆已经那样了,要是你再去有个什么,秦陆不要恨死我们!”
秦陆就这么一个宝贝,心里有多在乎谁都知道,现在让小洁去,不是将她往来火坑里推吗?
那洁望着陆小曼,叫了一声妈,然后就一下子跪了下来,她的小脸趴在陆小曼的膝上,声音有些颤抖着说:“妈,让我去吧!我不怕,秦陆在那里,我不怕的!”
就算是死,她也不怕,有那个宠爱她的男人在,就是走了也是幸福地一起走!
她虽然很软地趴在陆小曼的腿上,但是陆小曼却感觉到她的坚定,她的唇抖了抖,好久之后才看着秦司令——
这事儿,她是做不了主的,最后还是司令说了算。
因为现在只有司令的能力才能将她给弄到秦陆身边。
秦司令好一会儿才开了口,“小洁,你真的要去吗?”
她抬起头,十分坚定地点了下头!
“那就去吧!和秦陆一起好好地回来!”秦司令这么说着。
秦圣十分不赞成,他下意识地唤了句:“爸!小洁她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秦司令也是明白的,小洁这孩子是远山家的闺女,他会和齐小子去说的。
这事情定下来后,那洁就上楼去收拾了!
秦圣抿紧唇,“不该让小洁去的,要知道那病传染性极强!”
秦司令的神情很淡,淡得像是看破了一切,但又不似,只有在用情至深的情况下,才会显露这种表情来!
他望着秦圣:“你说,如果秦陆真有什么,最伤心的是谁?”
秦圣被问住了,这还用说吗?
小曼和那洁都会。
但是小曼是个成熟的女人,小洁却是…
他一下子明白了,不再阻止,反而说:“这事儿,我和齐远山说吧,会比较好!”
秦司令点了一下头,他看着陆小曼,忽然说:“小洁去,秦陆不会有事的。”
他说是的肯定的语气,但何尝不是一个很大的赌注呢!
陆小曼抬起哭红的眼,抿了抿唇,好半天才开口:“我相信。”
那洁当天就坐车去了,李副官亲自开的车,天亮的时候,就到了A城。
那洁几乎是冲到指挥部的,当然,秦陆的屋子是空荡荡的,她颤抖着站在那里,闻到了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也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转身,她向外跑去,撞到刚过来的齐天阳。
他拉着她往医院住院部走,以前的脑外科全部当成了这次抗感的临时基地,所有收治的病人都在这里。
那洁换上防化服,跟在齐天阳的身后走向秦陆的病房。
到门口的时候,齐天阳忽然回头,双手按在她的肩上,“小洁,坚强点,秦陆需要你!”
她点点头,脸上虽然有着脆弱,但是眼里的坚定让他欣慰了不少。
推门进去,那洁望着床上躺着的男人,眼泪就冒了出来同。
她的秦陆,怎么会这么了无生息地躺在这里?
前几天,他还说快回来了,让她等着他。
眼泪没有流下来,她忍着坐到他身边,隔了一层防化服,她的手,轻轻地拾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他的神色安静,但是她知道他很痛很痛。
“秦陆,你是不是很疼?”她伸出另一只手,抚着他的额头,想让他舒服一些。
秦陆仍然没有反应。
齐天阳在一旁静静地说:“他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这三天,他只是叫过一次你的名字!”
那洁的身子颤了一下,尔后望着秦陆的脸庞,即使昏迷着,他还是那么俊逸非凡。
“哥,能让我和他单独呆一会吗?”她轻问着。
齐天阳沉默了一会,就静静地走了出去。
那洁看着秦陆,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眼泪终是落了下来。
这是她的男人,她在他面前哭不算什么的。
“秦陆,你快快好起来,你再躺在这里,我就不理你了!”她的眼泪染湿了他的手,但是她不在乎,她要让他感觉到她的痛。
许久,她起身,从浴室里拧了毛巾,帮他擦洗身体。
他那么爱干净,一定不能容忍自己这么脏吧!
掀开他的被子,她含着眼泪,小脸楚楚动人。
解开他的病人服扣子,小心地擦拭着他的胸口,那健硕的肌肉瘦下去一些,但他的身体仍然是完美的。
再往下,她的脸红了些,将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都擦了一次,穿上裤子的时候,小手震了一下——他竟然兴起了!
手烫得不像话,暗骂了句色狼。
正要离开时,那洁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身体趴到他身上,咬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秦陆…我想要你…”
身下的人毫无反应,她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尔后继续呢喃着:“其实,我喜欢你爱我,喜欢你抱着我,叫我宝宝…”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脸都热了,但是她希望他能听到,能知道他的宝宝来了。
她就在他身边,他不是一个人在难受。
做完一切,她坐在他身边,呆呆地望着他的睡颜。
“秦陆,你醒醒好不好?只要你醒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她的声音低低的,很压抑。
她没有看到,秦陆的手指是动了一下的。
他依稀地感觉到他的宝宝就在身边,她和他说了好多的话,他听到了,可是无法回应,全身都像是辗碎了重组一样…
宝宝,他的宝宝在说话,他想告诉她,不要哭,他不会死。
但是他连抱她的力气也没有。
秦陆闭着眼,眼前不停地晃动着她的脸蛋,她的笑,她的泪。
每一幕都是他的牵挂,蓦然间,像是有什么注入体内一样…很清明,很舒服,他感觉不那么难受了。
想抓着她,却仍是没有力气。
他只能躺着,等着自己能抱她的时候。
那洁靠着秦陆,门口站了一个女人,是安千金。
她静静地走进来,望着床边的小女人,还有她脸上的泪水。
说实话,她是有些吃惊的,在秦陆这样的时候,她没有想到那洁会来,会冒着被传染的危险过来,还这么接近。
她是不是疯了?
安千金走到床前,很冷淡地说:“病人需要打抗生素了!”
那洁抬眼,就望进一双清冷的眸子里,她垂着头站起身,看着安千金利落地在秦陆的手臂上注射。
完了,安千金淡淡地说:“不要和病人过多的接触!”
那洁震惊地瞧着她,因为安千金的淡淡语气中,是有着关心的。
她想说什么,安千金一如既往地骄傲离开了。
那洁的唇微微上扬了一下,然后坐下,眼就一直盯着秦陆看,她不舍得移开,怕一移开,他就不在了。
她守着他,从白天到夜晚,再到夜晚到白天,整整二十四小时,眼都没有舍得眨几下,齐天阳叫了几次让她休息,她也不动一下。
明明知道极有可能被传染,但是齐天阳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只是按着时间送了饭给她,偶尔不忙的时候也陪着她一起等着奇迹的出现。
虽然他知道那奇迹是微乎其微的!
开始的时候,她不肯吃,他就威胁她,不吃的话就不让她在这里呆着。
那洁是眼泪和着饭吃下去的,一根菜也没有心思吃,就扒着白饭了!
齐天阳叹口气,有吃总比不吃好!
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那洁因为累极,实在撑不住了,她就趴在床头,想合一下眼。
她不想离开他,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离开。
可是她太累太累了,不一会儿,竟然沉沉地睡去了。
娇小的身子伏在秦陆的身侧,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苍白。
安千金来给秦陆量体温的时候,就见着了这一幕。
她竟然还没有走!
其实这事儿,本来安千金不应该做,量体温那是护士的事情,但是她做了,潜意识里她告诉自己只是来看看这个男人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其实,她应该希望他出事的,毕竟她那天做的事情,如果秦陆永远地不在了,那么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但,她真的不想,她还是希望他能活着。
这个小女生出现在这里,是让她吃惊的,死亡面前,谁不怕啊!
但那洁来了,还和秦陆成天地呆在一起,不是她白痴,就是她太——痴情!
他们的感情有好到那样吗?
安千金给秦陆量体温的时候,就一直盯着那洁看。
小小的脸蛋现在很苍白,实在说不上美丽,眼眸紧紧地闭着,只是一只小手抓着秦陆的手不放,还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她就这么一直看着,瞧着他们之间,那种看似很淡,实则就是昏睡中也很亲密的姿态。
直到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注视——
“安医生,第几天了!”是秦陆的声音。
安千金惊了一下,然后目光立刻落到秦陆的面孔上。
看见那双清冷的眸子时,她瑟缩了一下,心情十分复杂。
但是医生的本能让她很快地说:“第七天了!”
秦陆点点头,安千金这才想起体温计来,她伸手想去拿,但是秦陆自己已经探到了腋下,很慢很吃力地拿了出来——
安千金知道他是不想别人碰他,一双漂亮的唇瓣拒得死紧的,默不作声。
秦陆拿起来一看,37度,是正常体温。
他觉得自己那颗心都落下来了,眼眸往下,落在那个小人的身上。
越发地温柔起来,那种柔情,是安千金从未见过的,以前,她只见到了他对那洁的宠爱,像是纵容一个小孩子。
但是此刻,秦陆望着那洁的目光是一个男人看着一个女人的目光,那种赤果果的爱意,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她觉得呆不下去了,走之前,用干涩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秦陆抿紧了唇瓣,但没有说什么。
门被关上后,他抬手缓缓地放在那洁的小脸蛋上。
声音温柔着说:“宝宝,起来了!”
她没有动,一看就知道是累坏了。
他也没有再叫她,就这么躺着,大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小脸蛋。
有她在的感觉,真好!
他一直抚着她的小脸,那洁在睡梦里,也感觉到,将小脸往他的手边送了送,那样子,脆弱又可爱,让人恨不得能将她好好地搂在怀里疼爱一番。
但是秦陆没有力气,他只能用最简单的动作来表达自己内心最深沉的情感!
两人静静地呆着,一个睡着,一个醒着。
许久许久以后,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一脸疲惫。
但在见到里面的情景时,饶是见多了风浪也是吃了一惊。
“你醒了?”齐天阳沉着声音问。
秦陆嗯了一声,然后比了个手势,意思让他声音小一点,不要将那洁给吵醒了。
齐天阳明白,走过去看了一边仪器上秦陆的各项体征,表示不可思议。
这个男人的愈合能力超出常人太多太多了。
“一个星期之后,就能出院了!”齐天阳的声音很轻。
秦陆苦笑一声,望着身侧的小女人,“但是现在动不了,你帮我把小洁抱上来。”
如果他自己能动,是绝逼地不会让别的男人碰他的宝宝的,但是现在,他舍不得她这么睡着,时间久了,颈子会疼的。
齐天阳轻笑着,他当然知道秦陆的那一点子心思,于是将那洁抱到才醒的男人的被窝里——反正,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做不了什么吗?
天知道,一男一女在一个被子里可以干出许多事儿来,不一定没有体力就办不成的!
齐天阳将仪器抱走,临了还将门给他们反锁上了。
秦陆屈起一只手,有些困难地抱着她的身子,让她窝在他的怀里。
那洁睡得有些沉,但是一接触到他的体温,立刻就醒了,目光灼灼,又有些干涩,对上他的目光。
好久好久才吐出一句话来:“秦陆,你终于醒了?”
他微笑着,叫了一声:“宝宝。”
这一声,如珠玉落下,清雅好听,她鼻头一酸,感觉像是好久没有听到他这么叫她了。
于是脸红着,仰起头,可怜巴巴地说:“再叫一次好不好?”
秦陆的眼里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好久也没有叫,只是一个劲儿地看着她此时布满霞光的小脸蛋儿。
就在她不满的时候,他一低头,含住她的唇瓣,真真切切地叫了声:“宝宝。”
之后声音就隐没于他们的唇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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