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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徘徊的他,忽然在呼延元宸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一个鲤鱼打挺支起了身子,朝四周看去,“人呢?”
“……什么人?”呼延元宸愣了一会才道:“宁兄你的身体……”
“刚才那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呢?”宁渊似乎压根等不及呼延元宸的回答,直接站了起来,立刻看到了不远处那死装奇惨的一具马尸与一具人尸,他三两步走进去,确认了是方才的黑衣人后,便立在原地静静地不说话。
“宁兄放心,我已经替你报仇了。”呼延元宸走到他身后,似乎还没从宁渊“死而复生”的惊喜中缓过劲来,说话的语气都还带着些雀跃,“宁兄你的身体到底如何了,要不要去找个大夫……”
宁渊却打断他,幽幽地回过头来,指着地上的尸首道:“你说,这个人是你杀的?”
“不错。”呼延元宸点头。
宁渊眼角抽了抽,深吸了一口凉气,似乎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忽然抬起脚,用力在呼延元宸的膝盖上踹了一下。
呼延元宸猝不及防,身子猛然一偏,差点摔倒,不过他身份虽然尊贵,到底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出来的,只晃了晃便又顶住了身子,只是宁渊用的力气不小,他膝盖一下子痛得发麻起来,不禁弯下腰一面揉着一面对宁渊呵斥道:“宁兄你踢我做什么!”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你把这人杀掉做什么啊!”宁渊用力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我要是想杀掉这家伙,直接在他们跟着我出城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了,我等到现在就是为了能找个开阔的地方有机会抓活的,我大半夜地跑出来又费了那么多功夫准备,现在却拜你所赐,全部白费了!”
“什么,抓活的?”呼延元宸眼神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地上早已死得透透的尸首,也顾不得自己的膝盖了,“可我不知道啊,我是看着人将宁兄你伤了,一时气愤才……”说到这里,呼延元宸目光又回到了宁渊胸口上,那三支弩镖还插在那里,随着宁渊的动作不断晃动着尾羽,可瞧宁渊这副中气十足的架势,哪里有半点受伤了的影子。
宁渊也跟着垂头,想也没想便将那三支弩镖拔掉了,然后敞开衣襟,对呼延元宸指了指自己里边穿的一件铁灰色的内衫道:“看见了么,这是我下午才从铁匠铺里买回来的铁线衫,我早预料到了有人会在城外对我不利,怎么可能没有准备,这玩意别说几支弩镖了,刀剑想要砍开都得颇费一番功夫。”
“那你……”呼延元宸愣愣地看着他。
“没错,我刚才是装的,就是想等着这人放松戒备,上前查看之时,再一举将他拿下。”宁渊没好气地拂拂袖,对着呼延元宸听过他话之后,变得十分不自然的脸色,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人都死了,也不能怎么样了,倒是你,这荒郊野岭又大半夜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呼延元宸还没说话,同他一起来的闫非却在这是凑过来对宁渊打抱不平道:“宁公子,你何必对我们少主这样疾言厉色,少主他大半夜地追出城来,还不都是为你心急。”
“为我心急?”宁渊一愣。
闫非道:“可不是吗,这几天有关宁公子你的事传得满城风雨地,少主他关心你,原本想着晚上见你一面,谁知道你那院子里早就人去楼空,偷偷找人打探了才知道你是被家里人发配去了香河镇思过,而且居然连夜就动身启程了,少主和我才马不停蹄地追出城。”
“闫非,胡说什么呢!”呼延元宸低喝了一声,似乎是嫌闫非话多了,闫非抿了抿嘴,想着该说地都说完了,才往后退了两步。
“你别听闫非瞎说。”见宁渊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呼延元宸忽然心虚了一下,微微侧过眼道:“我不过是在城里住得无聊了,也想去香河镇呆上几天,碰巧遇上了宁兄你而已。”
宁渊叹了口气,摇摇头,事实到底如何,他怎么都该看出来了,可他却给呼延元宸留了几分面子,没有出演拆穿他,而是转过身,朝远处周石停在那里的马车走去。
“宁兄,且等一下。”见宁渊这样就要走,呼延元宸不禁唤了他一声。
宁渊回头,“还有什么事?”
呼延元宸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方才……方才我见宁兄你有危险,是直接跳下马用轻功赶来的,那马却是临时在市集买的,从未训过,现下已经跑得没影了,宁兄若是去香河镇,不如……”
“你没有马了,他还有呢。”宁渊伸手一指向呼延元宸背后的闫非,“你二人难道不能同骑一匹?”
“这,以我二人的体格,马儿即便扛得动,只怕也有些勉强。”呼延元宸看着宁渊,“何况两名男子共乘一骑,让别人瞧见了也会议论。”
方才因为见着自己想活捉的人居然被呼延元宸杀死了,宁渊本来十分生气,可他踢了呼延元宸一脚,又折腾了那么几下,这股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想到眼前这人的初衷也不过是关心自己,自己要是太不近人情未免刻薄,终究是摇摇头,道:“罢了,你随我上车吧。”
摇晃地马车里被重新点亮了油灯,因马车宽敞,多坐进了一个呼延元宸这般高大的男子,也不拥挤。白氏姐妹坐在马车前部,一面用一种“少爷你瞒得我们好苦”的眼神怨怼地看着宁渊,一面替他缝补着方才被弩镖扎破了的衣裳。宁渊只穿了身中衣,盘腿坐在马车后部继续看着那本账目,呼延元宸坐在他身边,低声道:“这么说,那人是你的嫡母派来想要刺杀你的,而你想抓活口,就是为了能有指认你嫡母的证据。”
“我倒也不指望能靠着那家伙的证词一下绊倒大夫人,不过要是能让他承认我二哥的死不是自戕,而是他出手谋害的话,那眼下我的困境,便可以迎刃而解了。”宁渊斜眼看了呼延元宸一眼,“你既然想着去找我,想来自然是听到了城里的人是如何议论我的。”
“原来是这样,这么瞧着,我还真是帮了倒忙。”呼延元宸自嘲地笑了一下,“难怪你方才会那样生气,对不起。”
“你……你也用不着这般,不知者不罪,何况我也没真的打算同你计较。”呼延元宸忽然诚恳地道歉,倒让宁渊一时无所适从起来,他想了想,目光忽然滑到呼延元宸的右膝盖上,道:“你的腿没事吧?”
“腿?”
“方才我踢拿一下,可是用了些力的。”宁渊一面说,一面觉得自己有些心虚,人家好意思来救自己,自己却对对方那般不客气,也是呼延元宸脾气好,若是换了别人,见自己这般不识抬举,兴许早就转身便走了。
“不妨事。”呼延元宸微笑道:“你那也算不上用力,更厉害的伤我都受过,怎么会在乎这个。”
宁渊却不相信,他放下手里的书本,对他道:“你把裤子挽起来我看看。”
“这……”呼延元宸表情忽然有些不自然,“不必如此了。”
“你害羞做什么。”宁渊奇怪道:“那脚是我踢的,我若是不亲眼确认没事,终究是寝食难安。”说罢,他也不与呼延元宸废话了,自顾自地拽过呼延元宸的右腿,替他脱去脚上的羊皮靴,又亲手将裤脚替他挽上去,呼延元宸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最后只能露出一副认命般的表情,任由宁渊凑近了他的右膝仔细打量。
“这都青了一大块,怎么还能说没事。”宁渊抬眼看了呼延元宸一下,冲白檀道:“白檀,去取药酒来。”
“不过是些淤青,这种程度随便磕磕碰碰都能碰出来,哪里算是伤。”呼延元宸对宁渊这副认真的态度有些失笑。
“亏你还是练武的,竟连这个都不知道。”宁渊险些翻了个白眼,“膝盖与手肘没有肌理防护,瞧上去是人身上最硬的地方,却也是最脆弱的地方,若是不注意防护,稍有些差池,那么整条胳膊或者整条腿就有可能因此废掉。”
此时白檀已经取了药酒与药棉来,宁渊先用药棉浸了药酒在自己手背上试了试,才轻轻涂到呼延元宸膝盖上淤青的地方,并一圈圈细细地按摩。
药酒散发着一丝凉意,呼延元宸的注意力却没在那个上边,而是情不自禁落在了宁渊脸上。宁渊表情极为认真,一旦酒液从药棉里浸出来,顺着呼延元宸的小腿往下流,都会被他立刻用手指拂去,那一瞬间的接触,与宁渊指腹上的温度,总让呼延元宸心底有种捉摸不透的异样。
作者有话要说:腿控表示,看到小受抱着小攻【修长】【结实】的美腿做这做那的时候简直不能忍,艾玛光是脑补个场面都比赤果果的H要带感多了!知道我为毛要给呼延小哥大长腿的设定吗,G点就在这里了!!!
另外喜欢看攻受对手戏的同学们,接下来发生在香河镇的一系列剧情你们一定会非常爱的,当然,要记得更爱我这个忍着胃痛带病码子的作者菌,留个言打个分神马的真素再美好不过了=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