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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渊源,老叫花子都已经听闻,略知一二,横刀夺爱,弑杀恩师,好,这些十年的恩怨曲直咱们一时之间难以澄清,为公平起见,就让浪子与公孙门主一对一做雌雄决战,各按天命,了却恩怨。”

    “不可以,”圆通大师武断解释道;“今天是中州武林盟会推选盟主的日子,公孙施主一会儿就会被推选为盟主,他今天不便撕杀,更不便沾染血腥。”

    庄丁忽然高声报道;“河北省巨龙帮帮主驾到!”

    随着庄丁的声音,走进来一行人来,为首一人高大体壮,淡金色面皮,浓眉蜥目,一部密浓分张的盘腮胡须,剽悍傲岸,此人姓涂名庄,江湖人称‘铁臂金蛟’,他巨龙帮为河北省第一大帮,纵横冀南,他也是公孙少杰的拜把结义大哥,身后一左一右俩个娇柔狐媚的女子,也是紧身窄袄,短裙宽裤,薄底粉靴,一副侠女装束,一人颜色为红,一人颜色为绿,这是他的俩名姬妾,红色衣裙的叫‘霓虹’,绿色衣裙的叫‘绿影’,再后面就是八位身穿褐色对襟衣的粗犷汉子,他的随行手下‘天驰地掣’八骏刀客。

    公孙少杰赶紧整理衣衫,上前迎接住涂庄,抱拳行礼道;“大哥旅途辛苦,兄弟恭迎不周。”

    涂庄一拍公孙少杰肩膀,哈哈大笑道;“好贤弟,一别又是两载,想煞为兄的了,得到盟会帖,为兄马不停蹄地就赶来道贺,大哥今天要与天下英雄为你大醉方休。”寒暄数句,涂庄似乎察觉情景有些不对,不禁问道;“贤弟莫非有什么麻烦?”

    公孙少杰点点头,手指姜夙愿道;“昔日师门中逐出一个判逆,当时念及上天好生之德,放他一条生路,不想他今日前来撒野。”

    涂庄听完,不屑一笑,发话道;“贤弟今天自然是不便出手,为兄替你打发了,天驰听命!”

    随他来的八骏刀客立即站出来四个人,躬身听命,八骏刀客分‘天驰’,‘地掣’两组,每组各四人,既可以成单独的战阵,也可以合并成一个大战阵,冀中平原上不知多少英雄豪杰丧身在八骏刀客阵中。

    涂庄斜视姜夙愿,冷厉地再次对天驰刀客发命道;“快把这家伙劈成数段,扔出天威门。”

    天驰刀客得命,每人从身上飞快抽出一柄短刀,刀身不长,刀叶很宽,没有刀尖,齐崭崭的,寒光耀眼,却是锋利无比的西亚缅刀。

    天驰刀客正要出刀,侧旁边走出来一个青袍老叟,面色青郁,瘦骨伶仃,那一袭本来就宽大的青色衣袍越加显得更宽大,他手横一根很细,很柔韧的橘黄竹竿,只在刀客面前轻轻一挥,一股劲风就使刀客们几乎睁不开眼睛,他站立在刀客面前,轻轻吐出几个字;“好大的口气!”他就是数十年前威震江湖的世外宿老阴愁叟。

    群雄们一时惊讶,喁喁私语,要知道满场三山五岳,水泊海岛的英雄,得配与他交手的也只有寥寥几人。

    涂庄也一时怔住,不停地打量青袍老叟,他已经辨认出对方是谁了,没有想到一个落魂的浪子模样的人,居然有高人替他出头,他挥挥手意示刀客们退下,这些刀客决非青袍老叟的对手,只有自己出场,这些年他如日中天,功夫猛进,罕遇敌手,虽然对方为武林宿老,他同样也没有多少放在眼里,因为这些年他打败过很多有名望的高手,从来没有失败过。

    涂庄伸手摘下披风斗篷,一身鹅黄色的紧身劲装,他站在阴愁叟面前,并不看对方一眼,仍然傲慢地道;“久闻前辈一竿风折千林撼,扫遍南七无敌手,在下今日倒要看看南七省的武林朋友是如何在吹虚。”他又伸手从娇媚的姬妾霓虹手中接过他的宝刀,宝刀出鞘,刀叶一样不长,很宽,齐崭崭无刀尖,刀叶上有龙鳞纹路,巨鳄怪兽的刀桥吞口,样式与刚才刀客们的一样,只是更宽大沉重,更锋利精致,价值更高。

    草坪场地里面更见一泓秋水,冷气森森,一阵阵碧蓝的寒芒在刀叶上飞快地游走,这就是驰名中原的蛟龙霸刀,涂庄能够在冀中平原上横行,披靡无敌,出却他的功夫外,就是仰仗这杆罕见的蛟龙霸刀。

    群雄们一时情绪高涨,异常兴奋,谁不想看看这百年难遇的高手大战和这一杆锋利无敌的霸刀的威力。

    “阿米陀佛!”一声响若晴天滚雷的佛号声震得群雄们胆战心裂,场里面顿时安静得鸦雀无声,噤若寒蝉,但看圆通大师,须眉分张,神威尽显,他朗诵佛号镇住场面后继续发话道;“各位施主,贫僧先前已经说过,今天是中州武林盟会,目的在于推选盟主人选,岂可引发些无端争议,节外生枝,现在贫僧以少林寺达摩堂发出号命,这个潦倒的浪子由敝寺的金刚弟子收押,不论是谁,若要替他出头,贫僧就以少林派门庭承接。”

    圆通大师在旁边看得明白,如若照此缠斗下去,天威门岂不成了擂台赛,你去他来,一时之间那里分辨得明白清楚,所以当下就以少林门派独断地拦截下此事,只要盟会尽早顺利进行,选出盟主人选,大局一定就什么都好办了。

    少林派为天下武林中泰山北斗,四海内的英雄豪杰谁不钦佩臣服,普天之下,又有谁敢与少林派为敌?涂庄自然退让在一旁。

    “哟,少林派博大精深,人材辈出,精英荟萃——”偏生老乞丐王逍遥翁不卖帐,只见他仍是笑呵呵的,继续道;“少林派门派旁支广布天下,可算人多势重,但是在我老叫花子眼里算不得什么,你想以少林派来吓人,老叫花子第一个不服,说实再,只要老叫花子振臂一呼,一声命下,十三省的乞丐就会一下子蜂拥而至少林寺,吃都要吃垮你少林寺……”

    逍遥翁的话中带几分戏谑趣味,群雄们听后不禁哄堂失笑,但是大家心里也清楚,这乞丐帮主说得一点不错,少林寺人多,丐帮人也不少,这天下吗,恐怕也只有丐帮能与少林派分庭抗礼了。

    圆通大师看一眼逍遥翁,苦笑一下道;“其实这些枝末梢节的江湖恩怨又如何能够牵动您老的喜怒,以老帮主的资历与威望,又何必管这些无聊闲事?”

    “哼,”逍遥翁重重哼一声,两只眼睛睁得若玲当般大小,宛若负气的童孩一样,反驳道;“老叫花子不管,你只怕要一手遮天,上房揭瓦了,幸好你只做到达摩堂首席大师,日后要是高升至监寺,主持或者掌门方丈,不知何等趾高气扬,飞扬跋扈?好,你以为你少林学武就是天下第一吗?来!就让老叫花子领教一下你的绝学。”说完,移步来到草坪场地中的空地上。

    圆通大师心性本来就傲持,这些年来到处受人奉迎谄媚,更加目空一切,哪里受过如此训责,心中已是怒火满腔,忍耐不住,也来到场里草坪空地上,双手合什打讯道;“既然如此,就恕贫僧无礼了。”

    这一下,满场群雄们更是兴奋到极点,这俩人俱是场里面至高无上的绝顶大家,这一场大战更是空前激烈,百年罕遇。

    俩位武学大家,相距两丈,平静地注视着对方,但暗下各自运动内功潜劲,圆通大师的僧衣袈裟已经无风鼓动起来,哗哗飘响,少林外家显露的神功别具一格,雄威饱满,到是逍遥翁平常无异,或许他一生历经太多,对付圆通算不了什么,只是他像个顽皮的孩子要与人打架一般,神情表现与他古稀的年龄相较,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且慢——”一声清脆的喊声至人群里面响起,一个弱冠少年公子,白衣飘飘,从人群里面翩翩跨踏出来,来至草坪场地中央站立在圆通大师与逍遥翁中间。

    铜钟一见到白衣公子,立即拍掌叫道;“我说过,南秀公子一定会来!”

    白衣公子在场中朝铜钟扬扬手意示招呼,然后来到逍遥翁面前,抱拳施礼道;“前辈万乘帮主之尊,岂能随便轻易出手,您老人家只须在旁边作个公证。”说完,转身对圆通大师振色道;“大师以少林派来压服众人,岂不是藐视天下英雄,要知道天下英雄只是尊重它,而不是怕它。”

    圆通大师老脸陡变,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沉声问道;“你又是谁?报上名来。”

    白衣公子冲他拱拳揖礼,不卑不亢地自报名号道;“江湖末流学生剑南虹,狂称‘南秀’。”白衣公子正是剑南虹,他报后名号后,又朝一旁的姜夙愿点点头。

    南秀描凤公子,天下四大公子之一,群雄们不由得一阵骚动,圆通大师也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他没有想到一直盛传江湖武林的四大公子中的南秀公子这么年青,这么温文儒秀。

    原来剑南虹自昨夜回风亭旁密林里为救青衣小兄弟,与五毒童儿大战时,不慎被极乐门迷药熏倒,待他悠悠醒来时,已经是接近下半夜了,他和青衣小兄弟都被牛筋软绳捆绑着,关在一间宽大的空房里面。

    剑南虹动了动四肢,想运劲挣断绳索,可是一运劲气才感觉到内元空坠,百骸酥软无力,他知道一定是被极乐门什么药物制止住了,掉头看看青衣小兄弟,昏暗的灯光下,只见他闭着双眼,好像似睡着了,不禁小声喊道;“小兄弟,小兄弟!”

    青衣小兄弟慢慢睁开眼睛,原来他没有睡着,只是闲目养神,灯光下,他显得苍白无力。

    “你与极乐门有什么过节?怎么会惹上他们?”剑南虹问道。

    青衣小兄弟叹口气,回答道;“根本就没有什么过节,更谈不上招惹他们,只是公子你知道兄弟很喜欢回风亭的晚霞和风绕林涛的声音,这几天每天傍晚都在回风亭欣赏夕阳晚霞,前天本来与公子约好共同饮酒赏晚霞,听林涛声,或许公子有事情没有来,昨天黄昏时,兄弟还是准备好酒菜在回风亭里面等公子,兄弟想昨天公子你一定会来,没有想到那个怪婆娘一见到兄弟就不由分说,凶狠地擒下兄弟,也许是兄弟的容貌长相与她的仇家长得很相似,或许兄弟运气不好,命该如此。”

    “就为这就无凭无故抓人?”剑南虹愤愤不平地道;“嘿,这些边陲人真是野蛮混蛋。”

    青衣小兄弟深情地看着剑南虹,内疚地道;“都是兄弟不好,连累描凤哥。”他的眸子很亮,昏暗的灯光及夜色里,熠熠生辉。

    剑南虹再次想挣断绳索,可是徒劳无益,他不得不叹口气,无可奈何地道;“不知道他们用什么药物制止住咱俩人,一点劲都没有。”

    沉默一阵,剑南虹忽然喃喃自语道;“凭感觉好像已经是下半夜,天就要亮了,好像天已经是第三天,对,已经是第三天——”说到这里,他忽然急躁起来,拼命挣扎想挣断绳索。

    “描凤哥,你怎么啦?”青衣小兄弟赶紧问道。

    剑南虹喘着粗气回答道;“学生本来与姜大哥约好今天同去天威门替他先师复仇,天威门高手云集,凶险重重,学生若不去,他孤单一人,势必孤掌难呜,必定凶多吉少。”

    “就是那位伤心大哥,眼睛里面始终包满泪水,却又从不轻易滴落,这些年来他一定过得很苦,你若不去,他孤单寂寞,一定想到死,以此来作为解脱。”青衣小兄弟语调里已经带着哽咽。

    剑南虹想一想,痛苦地道;“对,小兄弟说得对,其实他对天威门之行没有抱多少胜算,已经抱定一死的信念,只是没有流露出来,现在回想当初与他相识的情景,他情绪异常激动热烈,那是对生存的一种眷恋……”

    青衣小兄弟已经滚落下颗颗泪珠,泣不成声,伤心地自责道;“都是兄弟的错,连累了描凤哥,更害了那位伤心大哥!他不该死,他那么有情有义,真是天理何在?”

    剑南虹猛然大叫道;“来人啦!”声振夜空,余音缭绕回荡。

    一名红衣童儿与一名黄衣童儿闻声奔进房里,口中嚷道;“夜半三更的,叫什么?”

    “学生要见你们领头的娘子。”剑南虹大声吼道。

    “不行,咱们金蛇娘娘岂是你随便想见的人?有什么事情明天天亮后再说,再乱叫就让你吃些苦头。”黄衣童儿恶狠狠地回答道。

    剑南虹仍然大声吼叫道;“你不通报,就是打死学生也要叫!”

    此时,金蛇娘子已经悄悄走进房间,大概被刚才剑南虹的喊叫声惊醒,俩名童儿见主人来到,忙躬身退在一旁。

    金蛇娘子打量一下剑南虹,轻声道;“玉琢精雕,真是天生的风流倜傥,虽然做了阶下囚,仍不失傲气风彩。”

    剑南虹双目狠狠盯住金蛇娘子,责问道;“请问娘子,学生与这位小兄弟又不曾与你有过节,更不曾冒犯过你,为何将我们俩人囚禁在此?”

    金蛇娘子看一眼青衣小兄弟,她美丽的眼眸中竟闪过一丝凶狠的毒怨,悠悠解释道;“不错,咱们既无过节,也无碰撞,只是因为你这位小兄弟的相貌太像一个负心人了,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你也知道一个人的相貌有时无端会给人带来幸运,也会带来灾祸,这位小兄弟与你白衣玉郎都属后者。”

    剑南虹愤愤地摇摇头,语气有些软合下来道;“你无缘无故地要加害学生俩人,学生暂时不与你计较,学生只请求你给学生一天的时间,到时候任由你随意处置。”

    金蛇娘子惊奇地笑道;“放你出去一天,你当我金蛇娘子是三岁的孩子,你还会乖乖的回来?你只怕到时渺无踪迹,或者带一群帮手来,哼!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二人不但先前中了本门的迷药,之后又已经服下本门独有的‘断魄英圣水’,只能由本门裁处。”

    “学生要救一个人,一个不该死的人。”剑南虹已经感到失望,声音明显减弱。

    “你自己到时都会死得很痛苦,还惦记想着别人。”金蛇娘子挖苦讥讽道。

    “不!”剑南虹激动地扭动全身,又高声叫道;“他若死了,那些夺人妻子,谋害亲师的奸恶之辈只怕更加猖獗,这世上当真无天理正义了。”

    金蛇娘子放荡地笑笑,好奇地问道;“她是谁?一定很风骚,值得你连自身生死都不顾,还牵挂着她,说来听听。”

    剑南虹知道她误会了自己口中的他,不禁气愤地回答道;“他不是你想象中的人,他是堂堂的大男子,叫姜夙愿,江湖人称‘伤心浪子’,他为情所困,心爱的人被人夺走,又被人陷害,他将独自一人前去向陷害他的人讨还公道,他明知对方人多势重,武功也不如对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你说该不该前去帮助他……”

    “啊!”金蛇娘子一声惊叫,她竟然激动起来,颤声问道;“莫非就是现在整个洛阳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天威门中的事情,说是那个被他她女人抛弃,却依然还一往情深地爱着他女人的伤心大侠,他一生愿为她而飘泊,愿为她而心碎,多么难得的痴情郎君……”

    剑南虹与青衣小兄弟同时惊异地看着她,没有想到她对中原武林人物也略知一二。

    金蛇娘子沉入一种迷惘之中,良久才回过神来,转头道;“这样的人当然不该死,而且应该更好地活着,看在伤心大侠的面子上,你俩人不会有事了,本娘子立刻放了你俩人,给你俩人服圣水解药,你尽快赶去救他,一定要救下他。”

    绝处逢生,情景逆变,剑南虹与青衣小兄弟都兴奋地互望一眼,会心地笑了笑,俩人没有想到诡谲怪异的极乐门人竟然会听到伤心浪子的名号后,会立刻转变杀机,放了他俩人。

    金蛇娘子扬手正准备吩咐红衣,黄衣童儿放人,但是目光一触及青衣小兄弟的脸孔,松弛的表情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她瞬间又凶相毕露,盯住青衣小兄弟,切齿嘶声道;“曲郎,你要是有伤心大侠十层情义中的一层,也不至于害得本娘子有今天,你知道我这十多年是怎样熬过来的吗?你夺走了我的一切,留给我的是伤心痛苦,透彻的恨……”

    “金蛇前辈,他不是你指责的人,他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剑南虹见情景骤变,怕这个性情乖张的苗疆女人作出傻事来,急忙开导解释道。

    金蛇娘子还是凶狠地盯住青衣小兄弟,腮旁与嘴角不住抽搐,她冷厉地又道;“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看在伤心大侠的面上,饶你一条性命,但是这张脸旦决不能饶恕,免得日后害人。”说到此,她猛地从随身的腰间抽出一柄锋利的月牙短刀在空中扬了扬,一字一句吐露着字句道;“本娘子要毁去你这张脸!”

    “金蛇前辈,住手!”剑南虹急得拼命嘶声大叫,疯狂挣扎。

    青衣小兄弟见蛮夷婆娘要毁去他容貌,也急得大喊大叫道;“我又没有求你饶恕性命,你毁我容貌,不如一刀杀了我,你这样无故害我,终有一天会得到报应。”

    “还敢嘴硬!”金蛇娘子不由分说,上前探出左臂一把按住青衣小兄弟头颅,右手利刃跟随而进,青衣小兄弟拼命反抗。

    挣扎中,金蛇娘子抓掉了青衣小兄弟的包头青巾,竟然从包巾里面滚落下来一头乌黑闪亮,有若瀑布般的密浓秀发,分明就是一头女孩特有的美丽秀发。

    金蛇娘子一下子楞住了,不由得倒退几步。

    剑南虹也惊诧得张大眼睛和嘴巴。

    金蛇娘子脸上的表情急剧地变化,但已经消去杀气,手中的月牙短刀也无力握住坠落在地上,她梦呓般的嗫嚅道;“原来你是女儿身,女扮男装,本娘子怎么就没有想到?你的后颈脖子上应该有一颗硕大的黑痣,胸前也应该有一块红狐玉,上面刻着你的名字‘曲玲儿’。”

    她又疯狂地扑上去查看,一面失态地惊叫道;“后颈脖子上果真有一颗硕大的黑痣,这不,胸前也有一块红狐玉,上面刻的也是‘曲玲儿’三个字,这红狐玉是本娘子十五年前亲手给你做的,这字是那冤家亲手刻的。”她又飞快地从地上拾起月牙短刀将被她唤着曲玲儿的青衣小兄弟背后的绳索割断,一把抱住曲玲儿,放声大哭起来,泪流纷飞,声嘶哽咽,一面哭,一面数落道;“女儿,女儿呀,十五年来娘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想得娘的眼泪都流干了……”

    曲玲儿刚才在生死线上一经挣扎,现在又被人搂抱在怀里,有些恍然依稀隔世之感。

    金蛇娘子虽然流泪满面,但已经破涕为笑了,她也割断了剑南虹的绳索,立刻对红衣,黄衣童儿吩咐发命道;“小公主已经找到,赶快准备圣水解药,准备两个房间,木盆及热水,多放些香枧和花粉,另外再准备一桌上等的酒席,快叫人来伺候小公主及小公主的贵宾。”

    不多时,就走进来几个苗族少女,呈上圣水解药和一大盅烈酒,原来这圣水解药需用烈酒同饮才能舒解得快。

    这一瞬间的变化仓促快速,剑南虹有些稀里糊涂,不禁小声问青衣小兄弟道;“你真是女孩子,你真叫曲玲儿?金蛇娘子真是你母亲,那这么说来你也是有一半苗疆血液?”

    青衣小兄弟神情迷茫,也是一头的雾水,含含糊糊地回答道;“兄弟确实是女儿身,确实叫曲玲儿,依稀记得小时候我被父亲寄养在义父那里,至于这金蛇娘子是不是我母亲,我不知道,但是我在她的怀里特别感到舒服温暧,有一种久违的亲近感……这之中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剑南虹与曲玲儿服下圣水解药和烈酒,又被少女们拥簇着带进各自的房间里,又经香汤温泽的浸泡与沐浴后,剑南虹顿时感到浑身焕然一新,轻松舒适,内元体力恢复如初,他来到前厅里面,见前厅的大桌上早已经备好一桌丰富的菜肴与果点,四壁巨烛明亮。

    金蛇娘子满面春色,艳若盛开的南疆茶花,正笑吟吟在忙着张罗,她见剑南虹进厅,忙将他安排在侧旁的座椅上坐定,递给他一杯滚烫的苗疆独有的花茶,她此刻温柔得如贤淑的主妇。

    不多时,一阵珠佩环玲的叮当声响,一位美丽的苗族少女小姐在使女们的拥簇下,忸忸怩怩被推进厅里面来,小姐笑靥如花,流霞绯红,再配上珠光宝气的苗族服饰,显得更加美丽动人,但她显然不适应苗族的服饰,两只手总想遮住袒露在外的肚皮,她就是曲玲儿。

    剑南虹迎上前去,惊讶得不知所措,口里竟然惊叫道;“小兄弟……”

    “人家现在已经还了女儿装,那还是你的什么小兄弟?”金蛇娘子忙笑着纠正道。

    剑南虹呆呆地望着曲玲儿,不禁想起他曾经在回风亭里对曲玲儿说过;“你若是个姑娘,学生此生一定追你到天涯海角娶定你。”想不到她真是个女孩,不由窘迫得涨红了面孔。

    曲玲儿见他一双眼睛痴痴望着自己的肚皮,一下子羞得更加脸红,她伸出手来打了一下剑南虹,娇嗔道;“眼馋!”

    剑南虹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金蛇娘子忙招呼他与曲玲儿入席。

    三人入席落座,菜肴呈色,琼浆满杯,剑南虹悄声问曲玲儿道;“你对你母亲还有没有印象?”

    曲玲儿摇摇头,回答道;“没有,只是在梦中有一些零碎的淡薄记忆,把它拼凑成想象的完美形象,小妹记得养父,也就是小妹义父曾经告诉过小妹,小妹不是他的孩子,是他一个朋友寄养在他这里的,之后就一直没有那个朋友的音讯,所以小妹母亲是谁养父也不知道,小妹后颈脖子上的痣谁也不知道,但她知道,那她肯定是小妹的母亲了,只是小妹的身世一定坎坷,父亲一定对不起母亲,待会就知道。”

    剑南虹端起酒杯站立起身来敬向金蛇娘子道;“天下之幸福,莫过于亲人团聚,天下之快乐,莫过于天伦之乐,前辈,今夜是您母女团圆的大好日子,来!学生为祝福您母女团聚,理应连干三杯!”说完,连饮带自斟,一口气喝下三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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