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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想,却是没有说那感激的话儿,只是顾自望天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些日子,怎么如此多人对那甚么诸葛感了兴致,先前就有一批俗人在这死缠乱打停滞了许久时候。”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明溯正想再问个究竟,那老卒已是回了亭舍,“噗通”一声将大门重重地关上,又是一阵窸窣声响,想必连那门栓也一并闩上了。
明溯回头见诸人皆面露不愉之色,便对那郭贵、无名言道:“今日之果必有往日之因。此亭上下均是儒腐之辈,料想适才所言必是那葛权所遣暗军中人,不知是何缘故,竟然将诸葛孔明记作了不明,军伍之人行事,委实有些粗鄙,也难怪人家不喜。”
二人闻言均是哈哈大笑,一扫心中不满。旁边黄忠、观鹄却是不知西山情况,路上悄悄地问了一番无名,得知小小的一个西山竟然有十余名强横将领,五六千精锐兵马,数万归心百姓全力护佑,心中不由大为震惊,暗暗感慨此次算是跟对了主子。无名见二人神色,心中更为得意,左右路上烦闷,便将那刘元起的故事又细细讲述了一遍。
黄忠先前谋刺明溯落网之后,耳闻目睹,已经知晓明溯诸多手段的毒辣,自然不觉得奇怪;那观鹄本是太平道忠实信徒,被迫转入明溯手下,此人并非那些村野俗夫见识短浅,自然清楚明溯与其等并非同一路货色,心中自然是有所想法,此时有那刘元起的教训在先,心中自是暗暗警醒,告诫自己收了异心,无论如何也不能忤逆了这个对自己人仁慈对敌人极其心狠手辣的主公意思。
至此,这一行七人总算是全部结为了一心。
玉溪山麓在隆中的东南,却是又出了南阳的地界。晌午时分,明溯等人路过一个小山村,此时,村外一侧山道上,一行人吹吹打打,簇拥着一头毛驴行了过来。及至村口一座石桥上,双方正撞在一起,却见一红衣盖首妇人端坐于驴上,前面一个面皮枯萎得正似那梧桐树皮的小老头皮衣上面斜斜地罩了一条红绸,一手牵着那缰绳,空出一手却持着一酒钟,时常抖抖颤颤地偷空往嘴里灌上几口。
自古雅士多喜奇异的行为,见此人行事乖张,明溯顿时感了兴趣,便传令下去勒住马车,让那喜事人家先行,自己却独自一人往那近前细细询问了一番。那吹打为首之人见明溯知礼,便放下唢呐,好声言道:“此地名为黄家村,那驴上之人为本地大士蔡讽长女,驴前之人即为新郎,乃我家翁公的弟子。”
我勒了个去,看那驴上之女,身材窈袅,虽不见容颜几分俏丽,却见其并按于驴背的一双柔荑,十指芊细如钩,皓腕凝若霜雪,再看看那个放荡不羁的酒鬼老头,真是活生生一朵鲜花插于那牛粪之上了。明溯心中惋惜,也不多言,侧身让至一旁,待那毛驴过桥。
此时,毛驴刚行至桥头,那小老头晕见明溯生得是眉清目秀,腰间一柄玉具剑端得奢华无比,回顾之间,马车后面牵着的青、红二马亦是神骏异常,便出口相邀道:“贵客来临,恰逢老夫大喜之日,不知是否愿意共饮一樽。”
虽然此刻已近午饭之时,明溯却是没有准备在这个不起眼的村落之中耽搁行程,深秋出来,直到今日都还没能进得了京都,明溯心中自然十分焦急,此行不管能不能见上那个司马老好人,都不会无休止地等了下去,毕竟记忆中那个水镜先生压根就没有出山为哪家势力效力过。堂堂的鼻涕虫刘皇亲都没干成的事情,自己一个辞了官职的白身,声名不显,估计去了也就是白搭。明溯内心只不过是想顺路看看,能不能诱拐到其几名弟子而已。
明溯心中正自犹豫,那驴已行至桥中,小老头突地朗声一笑,吟道:“一夜北风寒,万里彤云厚;长空雪乱飘,改尽江山旧。仰面望太虚,疑是玉龙斗;纷纷鳞甲飞,顷刻遍宇宙。知是贵人来,相邀将进酒;牵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
此诗句大气磅礴,虽有些不应此季之景,却是极为朗朗上口,寓意深刻,明溯心中一动,难不成竟是遇上甚么隐士风流人物了,正待上前请教高姓大名,那天空却是骤然变了颜色,一阵大风吹过,吹得衣衫飒飒飘起,众人皆是艰辛地将身形稳住,此时,那小老儿已经过了石桥,明溯双手拢口,高声喊道:“长者邀,不敢辞。如此,小子便要前往叨烦一顿饭菜了。”
“变天了!”那小老儿仰首望天,长啸一声,余音未了,那天上雪花已是如飘絮般洒了下来。这一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都要早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