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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今日穿的是都树皮衣衫,施礼毕,谷母道:“宝珠、经书的事情,前几日已交待备细,不再细说。我只再重复几事:其一,尽快按我们商量的办法,寻找到宝珠及经书下落。若有人破了经书,必去一个地方,就是盘瓠湖。若无人破了经书,则又因不知经书中事,而将宝珠带出瞫氏境内,将更难查找。
“其二,若有人吞了宝珠,不管是谁,务必杀死剖腹取珠,送还我寨。
“其三,尽量联络上先前出去的几批勇士,残了要想法带回人,死了要想法带回尸,不能让魂留他乡,活着的继续查找。
“这次,你二人出去,照例各带一册经书,是神仙说的保平安的那册,听母亲当年对我说,这册书其实只是原经书中的很少的第一部分,当年先谷母多刻了数册,作为我寨中人的护身符,这是我寨中才有的宝物,见了书,便是见寨中人。”
两兄弟道:“都记住了!”
“我还有几句话,更为重要:那五颗宝珠,事关我寨甚至整个梦幻谷中生灵的性命,一不可大意,二不可有贪心,否则,大祸临头。切记:有缘不须求,无缘不敢贪。再有,你二人切切记住,此次出谷,只有一件大事,就是宝珠经书,不是像往常去向白虎族人和丹族人复仇,甚至连臷宝的事,也先放一放。复仇的事,有的是时日,宝珠的事,火烧屁股,遇事多想想,万万不可见了仇人就冲动。”
两兄弟再次口称“记住了!”
谷母看着母青山,不说话,母青山道:“谷母,还有何吩咐?”
“青山,看见你额头上的纹青,我才又想到一件,你也须记住:你一直在想报那一剑之仇,可是这次,除非寻宝途中有送上门的良机,不得专程去报!” 青山应诺。
交待完,二人回去准备。
苌舒回到住处,对众人说了谷母赠送宝物之事,皆大欢喜。一人道:“按苌头领描所述,那箱宝物,尚不足虎安宫被抢宝物的二十股之一。”
苌舒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有,你们不要高兴太早,那母老虎有三个条件。其中一个我已办完了,第二个是兵器不能带走。”
度群芳道:“我的家传宝剑必须带走!”木莽子也同样说。
朴温劝道:“宝剑身外之物,出去可以再寻。若她翻脸,出不去出得去还是一说,性命保不保又是一说。”
苌舒道:“此事不用争执,如果不想出去,就去向她要剑。最难的是第三个条件:有一个人必须留在这里。”
众人听了,都大惊,道:“谁?”
“她非要明日再说。”
有人道:“她是怕走了消息。跑出去,也是死,谁敢跑?”议论纷纷。
众人暗暗祈求乌鬼保佑留下来的不是自己,估计只有木莽子尚未计较到这一步,啃他带回来的野猪肉骨头。众人既兴奋又有担心过了一个晚上。
黑夜过去,太阳出来为寻宝人送行。
用过朝食,众人身背早已打理好的行装,到谷母木棚前来集合,见四周数十武士全副武装,这送行仪式也太隆重了,心有怕意,又有三四十余寨中老小来送行。
一会子,谷母及两个女儿隆重登场,又有四个武士从木房里抬出两箱宝物。寻宝人有的盯着宝箱,有的盯着谷母三个打扮略有差异的女人。
度群芳这才真正看清芍药:年方二八,个子高挑,婷婷玉立,前胸饱满,估计后背必然挺直,面色红润,五官协调,头缀数支锦羽,颈上一副粗犷的兽牙项链,显得与女儿身有些不协调,上身披细藤编的单衣,下身是一条薄皮的短黑裙,左腰间一支短剑,右腰间一个香囊,赤露两足,双腿鼻直,大腿半露不露,让男人无限遐想。正是:
丛林间幽灵,梦幻谷仙子。
虽然两姐妹打扮差得不大远,但与妹妹芍叶相比,芍药多几分女儿韵味。
自从那晚上放了鸽子,度群芳以为小谷主一定会找自己的麻烦,想不到不但没有麻烦,反而很少看到她了,今日一见,居然有十分美貌,暗暗称赞,又暗暗遗憾,又庆幸自己及时悬崖勒马。
度群芳正在遗憾与庆幸两种心思左来右去瞎想,听谷母道:“食物等所需用品,还有宝物,都为你们准备好,就可出谷。但前提是我昨日给苌兄提出的三个条件,必须全部满足,还差一个!”
众人不知何时,她与苌舒称兄道妹了。
度群芳此时无心听她训话,眼睛去瞟武士身上的剑,却见芍药拿眼看他,心想:“千万莫要害我!”
正这时,谷母道:“请度壮士留下来!”
猛然听到这话,度群芳从不敢相信瞬即转为惊慌失措,大惊叫道:“怎么会是我!弄错了!弄错了!”
谷母笑道:“一点没弄错,正是你!”
“为何是我?我拿脑壳担待,我什么都没干!”
谷母笑道:“你各人清楚。”
度群芳心想,黄泥巴糊衣裳,这次是说不清了,情急生智,叫道:“娘娘母,你一定搞错了,留下来的应该是兰回。大月亮那晚上,他通夜未归,做快活勾当去了!”听他喊“娘娘母”,有人笑。
兰回急道:“你休胡说八道!那日晚上我睡不着,在芍药园子边上来来回回走了一个通霄。”
却听芍叶突然叫道:“你可以留下!”
兰回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叫道:“我儿才不足一岁,盼父早归,我如何能留下!”芍叶咬牙恨了恨他。
度群芳此时,更加慌急,叫道:“那就应该是木莽子!”
木莽子在他身旁,笑道:“哥哥,你莫拉扯人!你留下来,我回去给万风寨报个信便是。还有,你人信,我帮你送到虎安宫去。”
度群芳怒道:“你母的,还晓得落井下石!”
芍叶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温柔笑道:“木莽子,你酒量不行,还有点傻,但人还不错,若你留下来,我不亏待你。”
有人羡慕道:”傻子有艳福。“
却听木莽子正经道:“我怕你们的白虎!死也不留下来!”
有人笑,有人叫”莽子,还不快应了!“
芍叶自言自语道:“硬是傻的。”
度群芳此时不关木莽子的事,只管乱咬,叫道:“那不然,也应是苌头领!对了,就应是苌头领!”
苌舒心头一惊,却见谷母脸微一红,笑道:“你莫想拉垫背的。我说是你,就是你!我看你还是没有明白:要是那晚上,你动了芍药一下,我就不想留你了!”
度群芳此时才完全明白过来,心中大悔:“早知如此,何必当晚憋得难受!莽子果有莽福!”大声叫道:“天下哪有这种道理!我死不服!”
谷母大笑,道:“我就有这种道理!没有先说留谁,是怕你跑出去喂了狼。你不用害怕,不是留你来受苦,也不留你到老到死。众人听好:度壮士,从今就是小谷公。来人,请壮士入门!”
顿时,寨中男女老少欢声四起。
谷母话才落下,四名武士过来,要拿度群芳,众人闪开,木莽子急靠近他。
度群芳自侍武功,打算放手一博。
苌舒忙道:“谷母,谷妹!此事商量商量!”情急之下,忘了这是大庭广众之下。
谷母冷笑道:“我这里从来没有商量这句话!”
度群芳又暗想:“我二人武功虽好,可是手中没有半寸硬家伙”。
他到底十分乖巧,情知不敢硬来,心中一算,大叫道:“我愿留下!”
听他这样一叫,众人先是吃惊后又放下心来,只听他道:“可是,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