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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板盾和小斧子交给了女友,另一个小背包和装手机的袋子也交给她。
“走了。”
两个人告别锁在卧式里的长辈,来到了外面。
他们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走着,长枪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
“小心。”阿铭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缓慢移动的丧尸群,他们在向着一个方向前进。
“有个人。”阿铭小声说道,“给我个手机。”
阿明接过手机,调出音乐,按下了播放键,紧接着甩手扔进了丧尸群的中间。
“走吧!”阿铭从藏身的花坛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从丧尸群的边缘领着女友慢慢的摸了过去。
“这边有路吗?”阿铭指了指左边。
“没有,那边是个死胡同。”
“再来个手机……”
这样子速度很慢,阿铭有些后悔自己起晚了。这在平时步行也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路,两人已经走了两个小时。
照这个进度,天黑之前多少也出去了。阿铭给自己打气。
文君看着自己左手上的盾牌,她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能不能保护自己,不给阿铭添麻烦。
“走了。”
“嗯。”
躲躲藏藏,走走跑跑,原来计划的逃亡路线一变再变,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自己没怎么遭遇敌人了。
“慢点,前面路滑。”阿铭扶着文君慢慢的走过一段结冰的地面,渐渐变暗的天色让它看不清路边的那堆东西到底是不是尸体。
“加油,就快出去了。”阿铭希望外面能有一辆没锁的三轮摩托,他在家里开过那东西。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音乐,凤凰传奇高亢的歌声飘荡在夜空里。
“快扔掉!”他不知道手机为什么响了,但这绝对是大危机。
“闹钟!”文君一把把手机塞进了下水道,两人抬腿就跑,在滑倒后,连背包都丢掉了。
“坏了!”文君突然停了下来,“这里的院子被扩大了。”
“然后呢?”阿铭刚刚刺倒了几个丧尸。
“这变成死胡同了!”文君倒是不太慌乱,“等我扔手……”
“完了!手机包跑丢了!”文君放下斧子,从怀里掏出手机,“我的没电了。”
“我的!”阿铭拿出自己的旧手机,“赶紧开机!”
“怎么这么慢!”
“我打算抢小米来着!”
“慢和抢小米有什么关系嘛!”
“所以破手机一直没换啊!”
就在两人乱成一团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几声清脆的声音,很小,像是有人在远处拍了几下巴掌。
丧尸倒在地上,紧接着,一道光柱照亮了丧尸,更多的“巴掌声”更多的丧尸倒下。
“愣着干嘛!快走!麻利儿的!”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口音似曾相识。
“老四!”阿铭喜出望外,但当和那个男人会合后,却是个生面孔。
“跟我走!”男人话不多,立刻冲向一辆白色的SUV,“上车!”
阿明拿着长枪,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东西扔了。
“好使吧!”男人递过一个套子,好像刀鞘一样,“这东西救过咱们仨,搁车顶上吧!”
车子发动起来,利索的转向加速,沿着小区内的水泥路,离开了小区。
“我叫雷崇。”男人做着自我介绍。
“王铭。”
“赵文君。”
“小伙儿干的不错。”雷崇说道,“上大学了吧。”
“嗯,北方大学。”
“好啊!”男人把一个东西递了过来,是一支手枪,装着消声器。
“伯莱塔M9。”干这专业的,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美军的制式手枪。
“92FS。”雷崇纠正道,“这是民版,会使不?”
“真的没玩过,我们宿舍有俩玩玩具枪的,有一个有这个。”
“BBGun?那操作跟这个一样,记得手里攥紧了!”雷崇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个手在挂档,“帮我盯着点外面,对了,你们俩打算去哪?”
“我们……不知道。”
“那坏了,我也不知道。”雷崇面露难色。
“通了!”文君举着手机,上面显示,她拨通了的手机号是阿铭的舍友。
(与此同时,在射击场)
“累不累!”我和老周接过楼下运上来的沙袋,随口问了一句。
“不累!”蚯蚓抹了一把额头,“你们小心点,沉着呢!”
“我知道。”我回了一句,和老周一起,把这个大家伙放在身边的平板推车上,慢慢的推到窗口。
“你们哪找来的这东西?”大汗淋漓的警察同志看着平板车,“我们俩刚才抬了一个上来。”
“就一楼旮旯那。”老周撇了撇嘴。
“惭愧啊!”刘爱华擦了把汗,“没注意观察。”
在众人的努力下,一个掩体已经搭建完成了,我蹲在掩体里,试着看了看,视野良好,如果这里有一挺轻机枪,那么整个射击场的正面就基本有保障了。
想到枪,我随口问了一句:“尹警官,你们现在不用79了哈。”
“去年见着的这东西,因为前年年底大比武79出事儿了。”
“出啥事儿了?”老周来了精神,“炸膛了?”
“零件飞了。”刘警官抖擞精神,讲了起来,“那天大比武,一个老队长,快打完了那会儿,就听一声响,特别不对劲儿的一声儿,紧接着老队长就坐地上了,捂着脸。”
“咋了?”我问道,“啥飞了?”
“导气箍!”刘警官吧嗒吧嗒嘴,“撞准星座上又崩脸上了。那老队长侦察兵出身,杀过越南鬼子破过大案要案,崩过犯罪分子救过人质,到老让自己手里的家伙坑了,脸上老大一口子,那血,唉……当年跟越南鬼子拼刺刀都没含糊过的人。”
“然后啊,俺们就换抢了,那时候我还专门去先换装弹单位看过呢!”尹海说道,“这玩意儿挺好使的,回头我教你们。”
“别偷懒……”蚯蚓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们身后,“赶紧楼下背口袋去!”
“走!”听到这个东西,我很庆幸我们当时因为没撞针把那把79扔在协会的垃圾桶里了。
铲土装口袋,扎紧,然后搬到三轮车上。我们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忙活着……
“嗡嗡……”口袋里传来了手机的震动声,大腿也一阵阵发麻。
“这会儿手机有信号?”我迅速的摸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王铭?是你吗?”
“我是赵文君!我们刚逃出来,你们在哪呢!”
“射击场!”
“煨釜轩接我们!我去,谁把车扔路中间了!”
就在这时,电话断了,当我抬起头,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
“老三还活着?”
“三嫂也活着?”
“三哥在哪呢?”
“次奥,咱赶紧救他们去!”
“等等等等,煨釜轩是哪?”我收起手机,看着自己的舍友们。
“我知道!”张凯瑞站了出来,“准备准备,咱们赶紧去!”
我、老高、老蒋、东子、王鹏、小黄还有胖子,我们都是一间宿舍的兄弟,这时候知道“老三”的下落,我们都很激动。
“人太多了!”莉莉娅说道,“梅德维奇、我、楚和张去就可以了。”
莉莉娅给自己的AKM装了消声器,我们则拿起了今天刚拿到的滚筒冲锋枪,刘警官简单的给我们讲了一下用法。
“你换这个吧。”我把自己用的带消声器的95递给了楚士,“拿个趁手的家伙。”
“咱们正门出去,就不动那些好车了。”凯瑞摸了摸口袋,似乎有什么心事。
大铁门悄悄的打开了,我们一个一个的出去,我排在最后。
附近丧尸并不多,估计都是那些周遭的商户变的。我看着他们,他们并不打算行动。“就那辆吧。”凯瑞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掩护我。”
我刚刚端起枪,莉莉娅伸手拦住了我们,她慢慢的抽出了骑兵刀:“节约子弹,让我来。”
我们虽然听到这话,但还是默默的瞄着那几个丧尸,然后看着莉莉娅风一样的冲上去,砍瓜切菜一般的结束战斗。
“然后该我了。”凯瑞说着,有些不情愿的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包裹,蹲在车门边忙活了一阵,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快上车!”听到发动机的声音,我们立刻钻了进去,车子慢慢启动。
“真厉害,张哥咋弄开的锁?”楚士搂着枪,一脸崇拜的看着开车的凯瑞。
“唉……”凯瑞摸摸额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看我们,又看了看路边的丧尸,“我以前啊,是个司机,开小货车的,日子倒还可以。直到我妈病了……”
“……”楚士有些后悔,嘴唇哆嗦了几下。
“我小时候,我们村有个锁匠,小时候老看人家修锁,慢慢的也就会了,那时候吧,我着急啊,没钱咋办,咋给我妈看病?然后我就动了坏心眼儿,入室、偷车,倒还行,没被抓住。”
“唉。”楚士叹了口气。
“直到啊,我那天晚上。听道上的人说枪值钱,我准备进射击场偷枪,打算拿到黑市上卖,被逮了个正着。窦老板没报警,听完我的话,还给我钱,让我给我妈看病……”凯瑞有些哽咽,也不再说话。
“过去的事儿就过去吧!”我说了一句,继续抱着枪,看着外面。
煨釜轩到了,我们把车停在路边,下车警戒。
“再给打个电话。”楚士抱着95,压低声音,“咋还没来呢?”
“打不通。”我摸出手机,又拨了一遍,还是不行。
“ждать(俄语:等待)!”莉莉娅伸出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有车来了!”
我屏息凝神,仔细的分辨着声音,的确是车!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附近原本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丧尸躁动起来!
“打吧!”我瞄准了一个,扣动扳机。
“Shit!”我又打了一枪,丧尸这才倒下。
“对于冲锋枪,有点儿远了。”楚士干脆趴在地上,支起身子瞄准。
“单发。”莉莉娅开了一枪,不愧是俄罗斯空降兵的后代,这一枪倒是十分精准。
“AK装了消声器也挺管用的啊!”
“给他们清条路!”
一辆车自远方冲杀而来,上面的行李架上绑着一根长长的东西。
“我去,够了惨了!”看着白色车子上的血迹和破碎的大灯、早已无影无踪的后视镜和已经快掉下来的保险杠,我咧了咧嘴。
“哎,介似你们早的人嘛!”车上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用天津话对后座喊着。
“舍长!”阿铭跳下了车。
“王铭,文君!”我和两人拥抱,“你们都活着,太好了!”
“快走吧,介一路!”男人手里提着有消声器的伯莱塔,一副狼狈的样子,忙不迭地把车上的长杆子卸下来,“我叫雷崇,不嫌弃我就跟你们了!人多力量大不是?”
“老乡哪的?”我也用天津话说了起来。
“西青!”
“我静海的!”
“听着像。”雷崇笑了。
“快走吧!上车!”凯瑞回到车里再次发动汽车。
“唉,等等等等,吧咱这宝贝放一下!”雷崇安放好那根长棍子,这才上了车,车子发动起来,迅速的离开。
“雷老哥,那是啥啊!”我指的是那根杆子。
“仿汉八面矛。”雷崇说道,“刀吧老八给做的。”
“那我知道了!”我指了指自己,“我也逛刀吧。”
“有枪了还拿它干啥?”我摸了摸手里的冲锋枪。
“我也有枪,不过我跟你讲,这东西救了我,跟你那俩同学的命!”
“有这等事?”我想不到,仅凭一把长矛,如何拯救了三人的性命。
“那天早晨,我啊,新收了这把家伙,打算出去练练,头天晚上看过了视频,早早睡了,第二天起一大早,出去练枪了。”雷崇摸着长矛的绸布套,说道,“我就去小区里面的小广场了,整好有一老爷子也在那打太极拳。打了一招呼,我们俩就各自操练起来了。”说到这里,雷崇顿了顿,“没成想,过不多会儿,老爷子好像有点不好受,坐那了。我就过去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老头儿啊,脸都灰了!冲着我扑上去就咬!”
雷崇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阿铭插了一句:“我就是在一个小广场附近看到了一个穿灰色防寒服的老头子,身上就扎这这杆枪。”
“你看吧!”雷崇看了看阿铭,“好使不?”
“锋利无比!”
“准备下车,快到了!”凯瑞高呼一声。
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调整了一下姿势。
车子停在了那个飞碟靶场,我们下车。窗口,一个人影对着我们挥了挥手,我高举起手里的枪,以示回应。
“哎呀老三!”
“还有弟妹!”
“三嫂也活着呢!真好!”
一间屋子的兄弟们赢了上来,这场面很奇怪,但也很温馨。
“回来的真是时候!”蚯蚓指了指身后,“活儿还没干完呢!”
“走走,干活干活!”
有了我们几个的加入,扛沙袋的工作做得更快了,很快,蚯蚓的防御体系便告完工。
“哎呀,不容易不容易啊!”我们坐在二楼的那间大屋子里,那里有桌椅,可供我们休息。
“今天铭儿肯定特神勇,不用怀疑!”老高看着略显疲惫的阿铭说道,“毕竟是有媳妇儿的人。”
“唉,可惜了麻子和老刘了。”我们那个十人间能逃出来8个,已属不易,不过,对于麻子和老刘,我们还是感到惋惜。
“那时候,麻子咬了老刘,老刘他就觉得事情不对。”王鹏看着摆在不远处的十字弓说道,“没他那一声吼,我们仨跑不了。”
“嗯。”我拿起T3,仔细的把玩着,和我的玩具M24一样,这个也是闩动式步枪,拉动枪机,有一种很顺畅的感觉只不过有些松,整支枪也不重,有些地方略显粗糙,不过漂亮的木头枪托很好的掩盖了这些。
“我使不惯这东西。”楚士说道,“在部队里用过95,用过85,不习惯这种镜子。”
“没事儿,我们习惯。”莉莉娅坐在我身边,一把搂住我,“这可是受过严格训练的!”
“你家那把是啥型号来着?”我随口说道,“TRG-42?”
“嗯,还有一把SVD。”
“我明白了!”窦老板突然拿着一颗12号霰弹走了过来,“我明白为什么当时打不倒那些东西了。”
“你用的是鸟砂。”雷崇发话了,“毕竟你这里是打飞碟的。”
“看来得化了重做了。”窦老板好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说到枪,到了现在,咱也顾不上了。”雷崇颇为戒备的看了看那俩警察,“其实啊,我是贩枪的。”
雷崇的话并没有引起多大波澜,两位警察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没事儿,我们不抓你。”尹海说道,“不过啊,要是咱们活着出去了,你可就别再干了。”
“不会了,钱赚够了,回老家我就开个小超市。”雷崇点点头,“重点不是这个,我手里有一批12号霰弹,都是鹿弹。还有一些手枪步枪什么的,子弹也不少。而且这都是南边进来的国外产的好货。”
“那行,明天咱们去拿一趟吧。”刘爱华点点头,“太谢谢你了。”
“这样,我跟两位小老乡一起去吧。”雷崇指的是我和王鹏。王鹏和矿区里长大的我不一样,这货到哪都是一口市里口音,一听就知道是哪来的。
“行。”
“另外,那些没摸过枪的,抓紧时间练习一下。”窦老板抱了一大堆东西来,都是自热口粮,“还有就是,留几个人,一来看家,二来帮我鼓捣鼓捣弹药。”
“没问题!”
“开伙!”
我们已经一整天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了,再加上作战和逃亡,现在又饿又累。看到吃的东西,我们已经顾不上味道如何,迅速的按着自热口粮的操作流程,拆包加热。
吃着东西,我们讨论着今后的打算。
暂时以这里为基地,搜集物资,寻找武器,整备装备,然后离开,熟悉这一带情况的几个人正在讨论离开的路线和需要的交通工具。
吃饱喝足,我们安排了一下今天的“夜班”。
然后拿出睡袋,各自休息。
我现在拿着那部手持式夜视仪,看着外面,怀里是我的气步木仓。
“你害怕吗?”莉莉娅扶着那挺轻机枪,“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
“如果我说不怕呢?”我笑了笑,手里握紧了铝合金的枪身。
“那一定是在说谎。”
“既然你知道。”我叹了口气,点着一支烟,“我很害怕,但是我知道,如果让恐惧左右了我的行动,我就完了。如果那时候我不敢开枪,老向就完了。”枪套里,那支54沉甸甸的,在昨天大概是这个时候,我用它,打死了一个人。
不知为什么,我很平静,也许是急于拯救自己的朋友,也许是出于对那个打破我们生活的罪魁祸首的憎恨。
“和那时候比,现在更像是游戏。”莉莉娅摸着身上的战术背心,那是我们下场的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