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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了。我还记得她妈妈是对面医院的医生,还给我看过病。
几天后,我在学校角落里的那片草地,惯例似的和朋友进行我们自己的体育科目——格斗训练。意外的找到了她。
挂在她身后的栅栏上的电线挽成一个圈,深深地嵌进她的脖子里。
身边的遗书,印证了一切传闻,去掉添油加醋的部分,大部分都是真的。
想到这里,我似乎闻到了尸体发臭的气味,似乎看到了字里行间的绝望。
我不想再看到像她那样的孩子走错路。
“唉,你把她带回去,你怎么跟政委解释?”王鹏坐在车里,手里的枪丝毫没有松懈。
“我自有办法!”我握着方向盘,左手挂档。
“没记错那边有个药店。”雷哥抱着刚刚立了大功的大白。
“说说吧。”王鹏收起枪,“这不像你这样的孩子该做的啊。”
“从小,我父母就对我期望很高……”李露说出了自己的故事,“什么都不需要我做,不允许我到外面玩,不让我交朋友,只要成绩好……”
“可以理解。”雷哥点了点头,“当心前面的车。”
“是,雷教练。”我应了一声,唱了起来,“Ob'sstuermtoderschneit,ObdieSonneunslacht……”
“德语?”李露转移了话题。
“装甲兵之歌。”我回答道,“能听得懂?”
“我爸爸是翻译。”
“对了,然后你就找了那种小混混?”前面路太滑,我被迫减速,“跟他在一起,你觉得自由无拘无束,很快乐,亦或是他很帅?”
女孩默不作声,看来是承认了。
“醒醒吧!”我仰头看了一眼车顶的窟窿,“那种人会害死你的!”
“你怎么懂?”女孩似乎很不高兴,“你又不是他!为什么你杀了他还要诋毁他!”
“是拿手枪的那个吧!”王鹏晃了晃缴获的Type64,“虽然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但是……”
“只是你没察觉。”我放慢速度,前面有一个药店,“我见过你这样的孩子。”
车子停稳,我拉开车门,眼睛看着药店的大门,心里却想着如何教育后座的那个傻孩子。
“都下车,进去找找有没有剩下的。”我抓起枪,脚已经踩到了车外的雪地。
“当心丧尸。”王鹏拉开枪托,发出了咔的一声。
入室,搜索,没有敌情。我们开始安心寻找改善眼睛的眼药水和治疗烫伤的药物,当然,其他有用的东西我们也会一并带走。
这里很明显,已经被光顾过了,但我扔不放过任何角落。
一声惨叫打断了我的行动。
“快来人!”王鹏喊道。
“怎么了!”我迅速的向他靠拢,却看到李露躺在地上。
刚刚滴了眼药水的雷崇正在闭目休息,这时,他立刻靠了过来。
“不好,是戒断反应!”雷崇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找找她身上或者包里有没有那东西。”
李露现在大汗淋漓,不断抽搐,牙关紧咬的她令我们束手无错。
“这该怎么办?”王鹏抬头看了看柜台,“雷哥,该用什么药?”
“我不知道啊!”雷崇似乎更着急,“先那啥,别让她咬了舌头!看看掐人中管不管用!”
“翻过来,别让她躺着!”我担心她的呼吸道会被堵塞。
“看来只能挺过去了。”王鹏握紧了她的手,“坚持住,坚持住就好了!”
“让她吐出来,窒息就麻烦了!”
……
很遗憾,我们的努力,化作竹篮打水。我们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躯体渐渐失去生命迹象。
“作孽啊!”雷哥攥着拳头,痛苦的闭上眼睛。
“唉。”王鹏盯着地上的尸体,“你个笨蛋。”
“就这样吧。”我转身离开,出门前,顺手拿起了我找到的药品,“这种人不值得同情。”说完,我握紧了拳头,心里诅咒了一遍刚才被我们打死的小混混。
接下来很顺利,我们带着武器回到了我们的基地。
没有人提起那个女孩。
我们抱着大小箱子,一趟一趟的送到基地里,这里没多少人,估计应该是去搜集物资了。
赫爷和李大爷还在,他们正在给56式轻机枪的弹链装弹,话说我们在枪库只找到了两条弹链,剩下的,都是协会里一个兼营军品生意的前辈的存货,足足有6条,上面还插着教练弹,平时,我们经常拿这些东西给协会的新米们科普。
窦老板正在摆弄什么东西,我一看便知道,他们是在用当年批量生产圆形子弹的方法制作大号弹丸。当帮手的阿铭看到我,颇为得意的对我晃了晃手里的圆形铅珠,看样子,是成功了。
“路上出事了吧。”向嫂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件白大褂,身上也是一股化学品的气味。
“嗯,打了一场。”我看着身上的血渍,“一帮不自量力的家伙。”说着,我又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女孩。
我们终于卸完了车,东西高高低低的摆满了屋子的角落。
枪都在显眼的地方,我们花了点时间,把这些东西摆放整齐。好像要邀功一般,大白蹲在一边,挺胸抬头,眯着眼睛,一副骄傲的样子。
雷哥正拿出东西犒劳大白,我觉得我有必要休息一会儿。
“那个谁,对,就是你,过来帮忙!”向嫂自说自话的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拽着袖子就往楼下跑。
“干嘛干嘛!干嘛呢——!”我被抓的有点疼,不满的说了一句,“说清楚干啥啊!要被科学怪人抓去做实验了!当马陆大?”
“给你们一门大炮!”向嫂比我矮的多,现在腰板挺直,抬着头看着我,“跟我来就知道了,姐这儿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跟着向嫂去了一层的小教室,据说这个城市在当年可以凭证持枪的年代里,还搞过培训,就在这里。
不过嘛,现在里面就变成实验室了,讲台课桌上摆满了各种玻璃器皿,地上堆满了化学试剂。
“这东西哪来的?”我拿起一个研钵看了看。
斜对过就有一家卖这些东西的。”向嫂指了指那些烧杯漏斗,“你就按着我说的做……”
“炮呢?”我扫了一眼,只看到一个疑似弩炮的东西,不过这东西有着一个类似马克沁MG08的高高的表尺和一对D形握把。
“这个是这儿的老板搞得新项目,弩炮。”向嫂摩挲着那光滑发亮的木质炮身。
“我知道是弩炮,好使吗?”看看表尺上的刻度,似乎制作者对于这东西的射程相当自信。
“刚刚试过的。”向嫂递过来一个饮料罐子,很沉,里面似乎灌了东西。
“咱们啊,就用这些空饮料罐子,装上药当炮弹。”
“引信呢?还用纸卷儿?”我拿着一个罐子仔细端详着,“或者是触发引信?”
“我是想吧,要是这东西没了,你们还可以拿着扔,所以要那种一拉……”
“摩擦发火是吧,得了,我来吧。”我坐在椅子上,“找找氯酸钾,硫磺什么的有没有,还有硫化锑,红磷,然后找点不要的玻璃物件儿,捣碎了做玻璃粉。”
“你等等啊!”向嫂推门就走。
“干嘛去?”好不容易装个B的我突然没了听众。
“抓壮丁!”向嫂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捡起一个汽水瓶子,用布包起来,打碎,然后进一步敲碎,把这些碎渣子倒进一个颇为厚重的铁罐子里,然后把那根砸瓶子的铁棒放在铁罐子里。
我看过一本书,里面介绍过这些东西,在此之前,我只用过这些东西来做鞭炮的“安全点火器”。
就在我收拾材料的时候,向嫂把文君拖来了。
我简单的讲了一下,然后开始工作。
向嫂吆五喝六的指挥我们混合、加热各种化学品,让它们变成危险的爆炸物。
铁钉、螺丝、螺帽、碎玻璃,甚至连外面的碎石头都成了我们的预制破片。
像融化了的蜡一样的装药被灌了进去,插一根小棒棒留出引信室。
拉发引信的工作一样进展顺利,尤其是在另外两个“闲人”加入之后。
“差不多了,歇会儿。”我走出这间屋子,呼吸外面没有尘味和化学品味道的新鲜空气。
这时候,后面的飞碟靶场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回来了!”我闻声跑了过去,莉莉娅正扛着一个箱子从车上下来。
莉莉娅、尹海、胖子和老周,他们都回来了,不过多了一个人。
“这是我们在一家超市救下来的。”尹海指了指那个戴着兜帽的人。
“马非!”那人冲我一抱拳,之后摘下了兜帽。
听声音,这是个男人,不过长相却很秀气,头发仔细的梳到脑后,绑成一个短短的马尾。
这家伙身上的装备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一把美式猎弓背在身后,箭筒里插满了箭,胸前斜拉的一条皮带上插着两支击发式手枪,腰带上是几个小皮包,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弹药包。K鞘的沼泽鼠和印第安式样的战斧挎在身上,还有一把小折刀别在皮带上。
那人拎着背包,同样打量着我。
“也玩弓的?”马非笑了笑,“弹弓、复合?”
“对了!”我抬了抬右手,我的食指第二关节上的痕迹和撒放器扳机磨出来的茧子暴露了我的喜好,“来来来,咱们聊聊。”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邀请他进屋。
对于这个陌生人,我不太放心,尤其是这家伙的脸上有着一点帮派少年的气质。
“我们是中大的。兄弟哪的,一路挺辛苦吧。”我倒了两杯热水,递给马非一杯。
“艺院的,还行,我这人比别人机灵。”
“我说呢,有点艺术家的气质。”
“嘿嘿,不敢当不敢当。”马非谦虚的笑了笑,把身上的击发枪解了下来,“我这手艺就这意思了。”
“花纹挺漂亮!”我看着枪机盖板上的刻花,简洁明快,让这把武器有了艺术品的味道。
“先电解,然后再手工修一修。”马非接过我递回的手枪,“艺术生嘛,当然得艺术点。”
“人呢?回来干活!”向嫂一副地主婆的嘴脸。
“走走,帮我个忙。”我对马非说道,“你肯定在行。”
马非跟着我,来到了那间屋子,我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要做的事,马非便忙了起来。
“不愧是你们啊,这都想的到。”马非把纸卷成纸卷,然后放在一边晾干。
“嗯……”我和向嫂合力抬起装着蜡水一样的融化状态装药的容器,缓缓的倒进弹体里,“学以致用嘛!”
到下午,所有的人都回来了,收获却并不大。
“唉,没多少东西。”蚯蚓有点沮丧,“都被人翻光了,可找到一个大超市,还着火了。”
“看来得去远点的地方。”尹海正把玩着那支转轮手枪,按他的说法就是“终于和梦中情人见面了。”。
“对了,我们在一个地方找到了这个。”老向攥着几个弹壳,放在桌上。
“56式步枪弹、51式手枪弹、64式手枪弹、18.4毫米杀伤弹。”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弹壳所对应的弹种。
“没错,我们找到一个小超市,里面有很多弹壳,墙上都是窟窿。”老向接着说道,“那枪法,跟黑叔叔似的,满天星。”
看样子不光我们活着,也不光我们有枪。我心里这样想着:“希望别碰见他们。”
“M1A!”刘爱华拿着那支M14,很是惊喜。
“不是14?”王鹏很惊讶。
“你看这铭文……”刘爱华指着机匣末端的字。
“还真是。”意识到自己之前疏忽的王鹏挠了挠头。
晚餐会议结束,老蒋和我还有莉莉娅去照料马匹,窦老板继续带着那些枪打不好的弟兄,用海量的.22弹药进行练习。
楚士正在分解维护我们的两支85和发给他的95。
“挺熟练的。”我看了一眼楚士。
“当兵的时候挺熟的。”楚士手里继续忙碌着,“我当兵的时候是排里的狙击手。”
“哎,挺有意思,等会儿给我讲讲。”我说完就下了楼。
“哎,大黑二黑,还有大白,给你们带好东西来了!”老蒋从怀里摸出了胡萝卜。
“你这马起名儿真土。”我忍不住吐了句槽。
“贱名儿好养活,嘿嘿……”老蒋这话让我想起了我那不堪回首的乳名。
“那我骑的那个……”月光下,马的大眼睛闪着光,不知道它明不明白这些名字的含义。
“二黑,脖子上有块白的。”老蒋指了指马脖子,的确,那里有一块白斑。
喂完马,我们回到室内,我坐下来听了楚士的事迹。一个枪法出众的新兵,首先成为了班里的“瞄准镜手”,这是他们营长的主意,选出班里的优秀射手,给他配发有瞄准镜的95式步枪。之后,又被提拔为狙击手,拿着那支85式狙击步枪直到退伍,退伍的时候,他的排长还有些不舍得。
“哎呀,都十点了。”我知道,该出去放哨了,“不知不觉的过得真快,改天再聊!”
“嗯,我睡觉。”楚士伸了个懒腰,也走了。
我背着枪,站在窗口,看着外面,不时的拿起手里的手持式夜视仪观察外面的情况。
这时候,马非走了过来,没拿枪,却依旧挎着刀。
“睡不着?”我看着陪我放哨的马非。
“嗯。”马非低着头,慢慢的说着,“上高中的时候,我是一个小混混,整天打架……”
“都过去的事儿了。”
“没那时候的两下子,我还真跑不出来。”
“后来呢?”
“我有一次给家里打出了个三万块的医疗费。”马非手撑着窗口,看着外面,“自此以后,再没打过,学画画考上了艺院。”
“挺好。”
“那天,我们屋的人回来了,我正准备跑,一共仨,有一个已经不行了。”
听到这里,我警惕了起来。行尸走肉里瑞克每次收新人要问的三个问题我可从来没忘,今天上午我和他的闲谈也是为了了解一下这个人的情况。
“他们以前老欺负我,本来想扔下他们的。”马非蹲在地上,似乎有些痛苦,“我下不去手,我不能不管他们……”
“然后呢?”
“他们都死了,他们不行,有我帮他们也活不下去。”马非叹了口气,“你说吧,再烦人的人,再可恨的人,有一天,突然死你眼前了,你心里也不好受,是吧。”
“唉。”我蹲下点了根烟,“我们屋的基本都在这了,有一个是在外面和我们会合的。我们关系都挺好,有俩哥们儿没了,我也……”想到再也见不到他们,我的心里一样很痛苦。
“不想了,越想越难受。”马非掐了烟,看看窗外。
“好好休息吧。”到点了,蚯蚓已经来接替我的岗位了。
“我陪你们站,你们救了我,我闲着心里过意不去。”马非笑笑,回屋里取了弓箭。
我飞快的钻回睡袋,把枪放在手边,眯上了眼睛。
胖子也钻进了睡袋,还把拉链拉到了头。我和他说过,睡袋的拉链不要拉上,关键时刻可以迅速的离开睡袋。看样子,他已经忘了。
“吭吭吭坑……呃……”断气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胖子睡着了,他换了地方睡不踏实的时候就这样,刚入学的时候,他这声音可把我们吓得不轻。
我这儿眼皮也发沉,把脖子往里缩了缩,我也慢慢的迷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