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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让他去,遂柔声道:“这么说,娘同意宛如回乡下,不知谁陪宛如同去?”

    纪宛如擦干眼泪后,表情如常,温如止水。纪蕙兰秀眉一挑,“娘亲自陪宛如去,但是你不能去。”

    木无愧烦躁地皱了皱眉头,心有不甘,道:“娘这不是憋死孩儿吗?要不娘一刀结果孩儿,省得孩儿郁闷痛苦。”

    纪蕙兰气得声色俱厉道:“胡说八道,娘生你,养你,又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你就是这么对待娘的吗?”

    木无愧羞愧地垂下双目,喃喃道:“娘,孩儿一时妄语,望娘切莫生气。只要娘准孩儿同去,孩儿发誓对娘百依百顺,永远对娘孝顺。”

    纪蕙兰怒意缓解了不少,抿紧嘴唇道:“娘还还不知道你的德性,你在府里呆不住,娘不反对你去,但是娘也得征求宛如的意见。若是宛如不同意,就不要怪娘心狠。”

    木无愧露出温馨的笑容,望着纪宛如,含笑道:“宛如妹妹,哥哥求你让我同去,我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好你,决不让歹人伤你一分一毫。”

    纪宛如微微点头,木无愧欢快地叫道:“娘,宛如同意孩儿去了。”

    纪蕙兰睥睨木无愧一眼,“瞧你这副臭德性,去乡下好什么好惊喜的。”

    木无愧偷笑道:“娘,什么时候去?”

    纪蕙兰淡淡回应道:“明日一大早就去。你可不能睡懒觉,若是晚了,就不要怨娘了。”

    木无愧嘴角翘起,浅笑道:“孩儿一定早起。不过,还有哪些人陪咱们同去?“

    纪蕙兰一怔,“我们三个人就足够了,再加上一个车夫温伯伯。”

    木无愧嗔笑道:“要不要让爹也陪我们同去?”

    纪蕙兰一时有些征楞,皱起眉头道:“你爹整天忙于庙堂之事,哪有时间去。再说,也不能把无悔一个人丢在家里。”

    梅红思前想后,认为二公子毕竟是夫人的骨肉,夫人对待儿子的方式不同于对待丈夫,此时若是咬定二公子欺负纪宛如了,只怕夫人难以相信,何况纪宛如站在二公子这一边,只好闭口不提。

    纪蕙兰将此事告知木师安,木师安本就嫌这位婆娘将他看得太紧,巴不得她能有几日不在身边,便爽快同意了。

    次日天色还是蒙蒙亮,纪宛如按照木无愧的要求,将贪睡的木无愧喊醒。纪蕙兰安排好一辆双马马车,备置好干粮和饮水,并且带了一些银两,准备送给纪宛如的生父,纪宛如也将这一个月以来的赏钱全部带上,为家里纾困。

    京城里任旧是歌舞升平,繁华盛景,看不出与往日有什么异样。一辆宽敞的双辕青蓬马车缓缓驶出京城北门集庆门,出城后飞速奔驰。纪蕙兰坐在蓬里中间位置,木无愧与纪宛如分坐纪蕙兰左右。车棚两边的帘子全被拉开,但是外面风小,纪蕙兰不时摇动羽毛扇子,木无愧伸出头部,扫视了外面。城外官道两旁尽是干裂土块,小草奄奄一息,树木枯萎。一副衰败的景象扰乱木无愧的兴致,木无愧兴致索然,靠一边小憩。

    马车飞速奔跑,卷起漫天黄色灰尘,木无愧立即拉上两边车帘。他端量他娘,他娘身着一件梨花色薄纱裙子,显得端庄清秀,恬静怡然,正在闭目养神,眉宇和嘴角间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木无愧又将目光转向纪宛如,纪宛如身着一套桃花色的薄纱裙子,一双玉手优雅地摆放在裙複上,正在小憩。纪宛如往日冷冰冰,今日双颊如绽放的荷花,娇艳而微笑,诱人而令人心醉。木无愧看得目光陶醉,不知不觉地将手伸过去,摸了一下纪宛如的小手。纪宛如迅速睁开双眸,木无愧怯怯地收回不安分的手。

    木无愧将头伸过去,轻声道:“刚才,有一只蚊子正准备咬妹妹,哥哥就把它赶走了,不料触碰到妹妹,让妹妹受到了惊吓。”

    纪宛如点头微笑,木无愧觉得纪宛如笑得最灿烂,是世间最美的笑容。木无愧柔声笑道:“妹妹笑得好可爱,给哥哥再笑一个。”

    纪然如低下头去,木无愧感觉自己似乎俞越分寸,准备回到座位。纪蕙兰本将羽毛扇放在裙袂上,可能因木无愧凑近而感到闷热,遂猛地摇晃扇子,扇到木无愧的脸蛋上。纪蕙兰突然惊醒过来,睁开双目,发现是儿子,怒道:“你不休息,在干嘛?”

    木无愧缩回头,正襟危坐,憨笑道:“这鬼天气太热,孩儿怕娘睡不好,想接过扇子,为娘扇风,不料娘却摇动扇子。”

    纪蕙兰脸色稍有缓和,道:“不用了,你只管休息。”

    木无愧挤眉弄眼道:“想必娘有些渴,孩儿替娘取水来。”木无愧从一个木框子里取来一个葫芦,塞到他娘手里。

    纪蕙兰唇边露出一丝笑意,道:“你终于开了窍,娘以后鬓白齿黄,行走不便时,就指望你的孝心了。”

    “这是自然,孩儿与兄长定会孝顺娘,为娘养老送终。”木无愧淡然笑道,又取来一个葫芦,递给纪宛如,“宛如妹妹,喝点水解渴吧。”

    纪宛如朝木无愧笑了一笑,便接过葫芦。纪蕙兰喝得差不多,便将葫芦递给木无愧,示意他将其放在一边。纪蕙兰柔声道:“别顾着给别人递水,你自己也要喝一点。”

    木无愧顺手将他娘未喝完的水一饮而尽。纪蕙兰大吃一惊,不由得有些恼怒,“你怎么把娘的水给喝完了呢。”

    木无愧淡然笑道:“孩儿小时候是喝娘的奶水长大的,喝这水又算得了什么。”

    纪蕙兰绷紧脸,气得无话可说,只是怒瞪了木无愧一眼。纪宛如掩口一笑,又将葫芦递给木无愧。

    纪蕙兰咬住嘴唇道:“不能只顾着自己喝,给温伯伯一点水。”

    “遵命。”木无愧盈盈笑道,又拉开车子的前帘,将水递给温伯伯。

    “温伯伯喝点水。”木无愧把葫芦塞到温伯伯手里,只见黄豆般大小的汗水从温伯伯黝黑的额头上滚落下来。

    “多谢二公子。”温伯伯接过葫芦,一饮而尽。

    温伯伯年近五旬,为人沉默寡言,但是勤勤恳恳,为木府养马驾车,已有近二十年。

    不到中午,三个人纷纷进入梦乡。时至中午,马车进入华阴县地界不久,官道上到处充斥着流亡逃难的百姓,马车遂不能前行。外面传来逃亡奔命的声音,温伯伯急忙勒马停车,三人同时被震醒。

    木无愧拉开车帘,无数人背着行李,拖家带口,仓皇逃命,路上横躺着无数具尸体。木无愧将目光移向他娘,惊叫道:“娘,外面尽是逃窜的百姓,莫非华阴发生暴乱?”

    纪蕙兰凑过来看,眸子里浮现疑惑地目光,“应该是。你爹没跟我提到华阴暴乱,相必也是这两天才发生的,否则你爹也不会让我来华阴。”

    “娘,孩儿下去抓一个人询问一下。”木无愧准备跳下车。

    “带上佩剑防身,不可闹事伤人。”纪蕙兰一把拉住木无愧,递给木无愧佩剑,随后松手。

    木无愧跳下车去,飞到一个扛着麻袋的中年男子面前,挡住他的去路。男子一脸疑惧道:“官爷,怎不逃命,强盗马上就杀过来。”

    木无愧惊诧道:“哪里来的强盗?强盗的头目是谁?”

    男子急促道:“太华山黑风寨的草寇向来打家劫舍,杀人如麻,无恶不作。他们的头领叫晁彪,这人心狠手辣,着实叫人害怕。你不逃命,可别挡我。”木无愧让开道路,此人一溜烟跑个无隐无踪。

    木无愧飞到马车上,向她娘详细告知。纪蕙兰神色微微一怔,抿嘴道:“如今,华阴遭遇盗贼袭击,只怕县城难保。”

    纪宛如大惊失色道:“不知道我爹和弟弟怎么样了?宛如很想见他们一面。”

    木无愧安慰道:“宛如妹妹莫慌,我跟娘一定带你去看你爹和弟弟。”

    纪蕙兰随即吩咐温伯伯饶过县城改走阴平小道,因小道狭窄,马车只得缓缓而行。三人一路上不时拉开车帘,道路两旁农田干枯一片,草木稀少,树木的外皮皆被剥掉,树木附近有许多坑洼,似是野菜被挖去而留下的,令人不胜唏嘘。

    待至傍晚,温伯伯按照纪宛如的提示,驱车赶至细柳镇。镇上饿殍遍野,白骨累累,尸骸推挤如山,蠕虫爬满尸身,尸体腐臭味熏天。令人心惊肉跳的是有小孩的尸骨被丢弃在尸骨堆里,其头颅躯干完整,只是腹中和大腿上的肉被割去,这很可能是有人觅食无着,饥饿难忍,遂痛下杀手,易子相食。惨绝人寰之状,阴森恐怖,不堪入目。木无愧心生一种毛骨悚然之感,赶紧拉上所有车帘,纪蕙兰与纪宛如掏出锦帕,捂住口鼻。纪宛如更是惊恐万状,倒在纪蕙兰怀里,纪蕙兰紧紧抱住纪宛如。温伯伯虽然见过不少尸骨,但也是不寒而栗,眼睛不敢扫视左右,只得垂下双目。

    木无愧惊叫道:“华阴县一定发生了饥荒,饿死这么多人,官府为何不开仓赈济饥民呢?”

    纪蕙兰黯然神伤道:“今年以来,关中大旱,飞蝗成灾,无数农田颗粒无收。你爹跟我讲过,朝廷拨下救灾粮饷,怎么还是饿死这么多人?”

    纪宛如失声道:“我家缺衣少粮,官府未给任何粮饷。我爹向钱老爷借钱,钱老爷非但不给,催逼我爹还债,逼迫我爹把我卖到越秀美。”

    木无愧安慰道:“妹妹切莫伤心。如今,你已是我娘的乖乖女,也是我的好妹妹,不再担忧衣食无着,我木家永远让妹妹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待会儿见到你爹与弟弟,就把他们接到木府去。”

    纪蕙兰叹息道:“定是华阴那群狗官勾结豪强地主,贪污粮饷,才致使饥民活活饿死。”

    傍晚时分,马车驶入钱家村,村里空荡荡的,亦看不到人影,却能瞧见几只秃鹫啄食腐尸。生火烧饭时辰却不见袅袅炊烟,唯见几具尸体横躺在枯树、干塘旁边,满目疮痍,叫人见之心惊肉跳。纪宛如一路过来,既惊惧,又以泪洗面。

    木无愧叹道:“娘,这村里看来没有活人了。”

    纪蕙兰没有回应,凝眸深思。

    马车来到纪宛如她爹卫老三家的屋子附近停下。卫家附近树木凋零,寸草不生,还横躺着几具尸体。几间土木屋子并排在一起,卫家位于最东端,仅有两间小屋。马车突然停在卫家大门口,木无愧斗胆跳下车,只见大门敞开,一股腐臭味扑鼻而来。尽管无法忍受这种气味,但还是要让纪宛如见他爹与弟弟最后一面。纪蕙兰与纪宛如相继下车,木无愧扶着她们俩缓缓进屋。纪蕙兰、纪宛如以锦帕掩住口鼻进屋,只见家徒四壁,一位瘦弱的老头与一位枯瘦如柴的小男孩倒在灶台旁边,锅里仅有半锅水,却无半粒粮食,甚至连野菜都没有。纪宛如跪在尸体面前,悲痛万分,失声痛哭起来,泪水浸湿锦帕。

    木无愧与纪蕙兰纷纷落泪,齐声劝道:“宛如,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不要哭怀了身子。”

    纪宛如拜了又拜,连续拜了三次,纪蕙兰与木无愧扶起纪宛如,缓缓走出卫家。木无愧轻声道:“娘,宛如,我取来火石,正好来个火葬,以告慰亡人在天之灵。”

    两人微微点头,木无愧跳到车上,取来火石,点燃灶台后面的干柴。木无愧奔出屋子,干柴迅速熊熊燃烧,一股火光冲上屋顶,整个屋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火势蔓延到隔壁的屋子,一会儿整排屋子全部被烈火吞噬,黑烟笼罩整个钱家村。

    夜幕降临,马车借着肆虐的火光,驶出钱家村。幸好皓月当空,洒下银光,马车如同蚂蚁搬家,缓慢龟行。待至深夜,马车来到一座驿站前,纪蕙兰决定在此留宿一夜。驿站栅门洞开,马车缓缓进入院内。院子里面空荡荡的,地上杂物横躺。温伯伯在前面开路,木无愧搀扶纪蕙兰和纪宛如进入屋内。屋里也是人去楼空,地上杂物乱七八糟,凡是值几个钱的东西早已卷走。

    木无愧四处寻找,连个稍好的桌椅也找不到,幸好找到一张床铺,可惜只剩下床板,其它东西荡然无存。吃了一些干粮后,几个人决定呆在车上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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