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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些许松动:“带她下去!”。
交错而过的时候,十七阿哥突然笑了:“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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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四爷……”,我奋力扒开人群,追随着队伍。
有侍卫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对着那个略显疲倦的身影高喊了两声:“四爷、四爷……”
四爷没有回头,只说:“你走吧”。
十六阿哥从兵列中走出来:“文格格——”,上下瞟了我两眼,充满鄙视和不屑,“文格格可真是大忙人,刚去了十四府上,转身又来了这里。文格格不在十四府上好好呆着,跑这里来,是来看笑话的么!”
明显看到四爷的背僵了一下。
在十四的府上不想竟叫他的人撞见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剪不断理还乱。不知从何说起,从何解释。那种感觉就像似被千丝万缕的绳索束缚,又像似被魔鬼扼住了喉咙,挣脱不得。
十六突然拍了拍脑门:“哦,我倒忘了,左右逢源是格格的拿手好戏”。
我闭了闭眼:“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我有话要跟四爷说”。
十六看了四爷一眼,侧身让开一条道,对我恨声道:“有屁快放”。
我嘴巴张了很久,终于只低低唤出两个字:“四爷”。
冬梅却在这个时候出现,捧着花盆上去:“王爷,这盆‘十八学士’是格格吩咐奴婢交还给王爷的”。
四周一下子很静,很静。四爷像尊泥塑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背对着我。我却深刻的感觉到他的肌肉从颈到肩到背都紧绷到了一起。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觉得自己每呼吸一口都觉得痛,扎心窝里的痛。我想我都觉得痛了,他该有多痛?
可他依旧没有回头。
十六阿哥看着四爷欲言又止,反身看着我“哈~!”的笑出声来,“好一个重情重义的文格格啊,好啊!”,寒目逼人,“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把花送来吗!”揪住我的衣领,临着我的面咬牙切齿,“四哥打心底念着你,护着你,知道你出事,马不停蹄的来看你,你的心难道是铁做的吗?”
声音压得极低,那股恨意却源源不断的从牙齿缝里透出来。
“你就这么急着想撇清关系吗?”十六阿哥说到怒极,举手便打:“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这无情无义哪及的上文格格……”
“砰”的一声,花瓶碎裂在地上,冬梅连忙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一声。
“让她走——!”四爷已回过身来,青筋暴露。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没有人见过四爷失常的样子。哪怕昔日康熙斥责他手足相残,狼子野心。他也只是跪着,沉着声说了句,“儿臣没有”,再无多一句辩驳,无多一丝焦躁。可如今,他却红着一双眼,脸色铁青。
十六阿哥的手也停在空中愣是半天没下来。
十六阿哥道:“四哥,我真替你感到不值。你口口声声说她为了我们也会奋不顾身”,自嘲的笑道,“好个奋不顾身”,又指着我说:“这就是她的奋不顾身吗?奋不顾身的奔向十四的身边,连一刻钟都不愿耽搁!”,向着我道,“呵~,非要在这个时候把花送回来吗?就这么急着要撇清关系么……!”
“十六!”四爷怒吼道,“我说让她走——!”
我惶急道:“不是这样的,四爷……”
侍卫已将我俩隔开,领着四爷离去了。
我缓缓跪在了碎裂的花盆前,将整个人蜷缩在膝盖上。
“格格……”冬梅试探的唤了我一声。
“滚~!”
“格格,奴婢不是有意的……”冬梅还欲说些什么。
“咻”,一片碎瓷片险险的从她脖颈处划过,“滚~”
她刷白了脸,连滚带爬的走了。
我不知道冬梅是怎么出现的,但绝不是机缘巧合。不管四爷是不是重犯,都不是任何人轻易可以见的。鄂伦岱身为领侍卫总领,侍卫中当然是不缺乏他的亲信的,那么冬梅的出现或许可以解释的通了。
我回过眼,看见了一双宫靴,欣喜的抬起头,模糊的身影在阳光下逐渐清朗,却是苏培盛。
苏培盛先打了千,再将一个盒子放下,“这是之前四爷吩咐奴才为格格造的,却独拣了一支汉白玉的拿走了,奴才也不知道剩下的是要还是不要,全交给格格了”。
说完便行了退礼,临走的时候,突然回过身来:“奴才曾问四爷,‘明瞧着那汤有问题,为什么还要喝?’四爷说,‘若诗不会害我的。顶多放些巴豆什么的捉弄人的玩意,虽是受点苦,能博她一笑,倒也值了。况且先前是我先对不住她’。”他说着,扯出一抹苦笑,“没想到,四爷还是看错了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