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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穿得这样好看干什么?还红珊瑚耳坠……
谢乙心里酸酸地,又怀疑她是打扮给傅臣看。
人都言,女为悦己者容,兴许她觉得这一世的傅臣不会负她呢?方才傅臣跟她那一眼对视,她不也娇羞万分吗?
都说是女人心海底针,怎么猜都猜不透。
对着他的时候一脸的冷若冰霜,一换了傅臣就春暖花开了。
开,开,开。
开你的去呗。
心里各种恶毒的念头全冒了出来,谢方知脸上表情还显得异常平静。
眼见着新嫁娘已经被接了出来,赵蓝关也给了新娘子的姊妹们开门利是的银钱,得回了一部分,这才吹吹打打将人迎了回去。
他们这些个跟着新郎官儿来的,自然也跟在后面走了。
傅臣回头看了一眼,也没有说太多,落在最后头。
赵百想了想,忍不住上前道:“世子爷,谢公子未免太过分了吧?”
脚步停了一下,傅臣回头看赵百,道:“他站的那位置,也只能射出那一箭,换了我来也一样。”
只因为姜姒站的位置太巧合,那箭必定要朝着她而去,姜家人怕也没想到赵蓝关这里迎亲竟然还有人带了弓箭吧?不过想起姜姒被射落的那红珊瑚耳坠,他忽然道:“宫里赏下来的一对儿红珊瑚手串,回头去寻寻。”
剩下的话就不用说了,赵百自然明白。
可赵百回头看了看那梅花桩,还觉得谢公子这事儿没办厚道,旁边人吓都要被他给吓死了。
好在谢公子的这箭术还算是不错,没把人给伤到,若是出了什么事,怕自家世子爷才忍不住要发火呢。
虽然心里对谢乙这人有些不满起来,可自家世子爷没说呢,自己能说什么?
赵百满腹牢骚地去了。
前面走着的谢方知回头看了一眼,等着傅臣上来,才在一片吹吹打打的声音之中道:“快起风了……”
是快起风了。
傅臣看了看天,道:“皇子们选妃,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反正都只能在五品官员的闺女之中选,乃是皇上防着结党营私,以前还是在平民女子之中选,渐渐才宽松成了如今这样。不过也有的时候例外,太子如今已经有了太子妃,不过侧妃之位还有空出,皇子们之中如七皇子者,如今正妃之位还悬着。朝中可就看着太子和七皇子了,这一回怎么能不起风呢?
只是于傅臣而言,都不算是什么。
谢方知自然清楚他不担心,心下讽刺,嘴上却道:“我看七皇子似乎中意顾芝,不过顾严德乃是太子那边的人,怕还是劝着七皇子一些,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不好办。”
寻常女子对家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只是相互结为姻亲关系,兴许有个扶持。
可顾芝乃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即便是前段时间有种种的流言蜚语,可年节时候顾芝一首《题除夕》又得了皇上的赞赏,所有人又开始夸奖这一位才女了。这样一来,当初在小瑶池会上面丢过的脸,似乎就完全不必在意了。于是顾芝又称为京城之中大多数才子都想求娶的人。
京中的男子们,不管是婚娶还是未婚娶,总是喜欢议论女人,人前或是人后。
顾芝就是被议论得最多的,而姜姒却是乏人问津的那一类,谁都知道谈她没意思,即便是谈也只敢说她与傅臣郎才女貌,或者背后说她长得好,当面没人敢说。
不过……
谢方知想起来,七皇子倒是多次从他这里打听傅臣与姜四姑娘之间的事。
往前面走了两步,迎亲的队伍便要走了,姜府难得这样热闹一回,老太爷姜坤就在前院里招呼客人。四处都听得见欢声笑语,也没人注意他们这边。
谢方知便扭头道:“前若能早些与姜四姑娘结成连理,便早些吧,我瞧着……七皇子殿下那边……”
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谢方知又摇了摇头。
“欲言又止不是你的行事风格。”傅臣只看得奇怪,可当谢方知将姜姒这件事与七皇子一起说,便似乎有什么猫腻,“但说无妨。”
“你猜一猜就该知道了。”谢方知不想说深了,“他问过我几回,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点你一句。”
傅臣也是聪明绝顶之人,听见这一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谢乙这意思,应当是七皇子私底下问过他什么了。
这些事看端倪也应该清楚,谢方知也不会胡说八道,更何况他们都为七皇子做事,而他与谢乙又是至交好友,谢乙没必要骗他。更何况,他自己未必没有这样的感觉。
天下男人没几个不好色,只是看深浅。
傅臣掐了掐自己指尖,从脸色上看不出是喜是怒来。
这个时候,谢方知也不说话了,随同人一起到了赵府,这才一连闹了许久。
这一日,谢方知、傅臣、赵蓝关三个人里,总算是有一个已经娶到了媳妇儿,而在所有人眼中,傅臣用情专一,如今这媳妇其实早就定下,偏偏女人缘最好的谢方知,如今情况最是扑朔迷离。
京城里茶余饭后,要好奇他到底会娶谁。
这样眼高于顶的谢方知,传说中满京城都是红颜知己的谢方知……
有人说,谢乙一娶妻,京城里不知多少女子要吞金喝毒悬梁投河,虽是夸张了一些,可无数姑娘家以泪洗面却也是真的。
不过这些都与被世人以为是宁南侯准世子夫人的姜姒无关。
新郎官走后,红玉上去使劲儿地拔了拔那箭矢,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扯出来,再小心翼翼将挂上头的红珊瑚坠儿给拿了下来,捧回姜姒身边:“四姑娘?”
姜姒手指指腹离开了耳垂,拿起这追着银色细链的红珊瑚坠子,轻轻用手指一碾,果然碎成了几块儿。
她眼底透了寒光,却是对谢方知如此行径厌恶无比。
姜荀也站在廊下,见她面色不好,只道:“心里不舒坦?”
“不舒坦。”
能舒坦才奇怪了。
她随手松了松自己手指,任由这些碎块掉在地上,却弯了唇。
姜荀道:“暂且莫管他,谢方知有时候做事叫人看不懂。你回去忙自己的吧,我也去叫他不舒坦一回。”
说完,姜荀便摆了摆手朝着外头走去。
姜姒倒是好奇起来,不知道姜荀要怎么做。
她记得去年小瑶池会的时候,她疑惑姜荀怎么跟谢方知认识,可在净雪庵救了缘的时候,姜姒又觉得这两人认识才是正常的。可如今听姜荀这语气,他对谢方知却是一点也不惧怕。
抬手一触自己眉心,姜姒想不出个结果来,便道:“咱们回去吧。”
“那荀大爷……”
红玉很犹豫,若是出了什么大事可就不好了。
“荀堂兄哪里用得着我们来担心?”
姜姒看了看如今已经没人的绣楼,又瞧见了姜妩含蓄地盯着陈防己送秋波,心下鄙夷。
她走的时候便道:“我娘临盆日子近了,府里上下各处都盯紧,陈表哥这里也将要会试,容不得旁人去打扰,更不能出什么事。该盯什么人,不用我交代吧?”
“您请放心。”
这一点本事,红玉还是有的。
屋里的事情比较杂乱,婚嫁只是忙活了大半天,转眼已到了夜里。
姜荀还没回来,姜姒便有些担心,叫人出去找。
姜府里的人看见姜荀的时候,姜荀已经将该办的事办完了。
赵府门外,谢方知刚出来就被姜荀当胸一拳,朝着后头退了几步。
说实话,谢方知身上伤还没好全,姜荀又是个病秧子,他不会对他出手,更何况他无数次幻想过,自己也许能成为对方的妹夫呢?
旁人却是万万没想到,怎么姜荀竟然也动手打人?还打的是谢方知!
才从赵府里出来的诸人都愣住了,一瞬间那酒意就醒了一半,愕然地看着这场景。
谢方知头疼:“姜兄,我知你为何恼怒,可谢乙不过是个玩笑,何必当真呢?”
“荀也不过与谢大公子开个玩笑。”
姜荀只跟谢方知打哑谜,除了亲眼目睹之人,也没几个人明白。
傅臣心道他是自作孽不可活,一转身就招呼赵百走了,半分兄弟情义也不想顾及。
可怜谢方知面对姜荀这大黑脸,除了头疼还是头疼,不过等傅臣一走,他眼底便嘲讽了起来,捂着自己刚刚被揍过一拳的地方,上去与姜荀勾肩搭背:“哎,不药,咱俩打个商量,要不你把你妹子嫁给我?”
“嘭。”
姜荀虽是个病秧子,可为强身健体也不是没习过武,更何况他料定谢方知不会还手,揍他也就揍他了,不揍白不揍。
现在谢方知算是清楚了,他连忙退开两步,道:“罢,你是欺负我谢乙身上没三灾两病的不成?我身上也带伤呢!揍得一拳两拳也就罢了,你还上瘾了?姜兄,做人还是要厚道一些。”
在旁人看来,谢方知这话寻不出半点差错。
谁不知道谢方知嘴里就没半句正经话?
平时这些话听着倒也无所谓,可在谢乙说出什么要他把妹子嫁给他的时候,姜荀便只觉得谢方知轻浮了。
“谢大公子下次记着才好。”
谢方知于是站在府门外大街上,看着热热闹闹的赵府宾客散尽,姜荀也走了。
他不由自语一句道:“她与姜荀亲厚,从姜荀这里挖墙脚,难度也不小啊……”
从傅臣那边挖,是虎口夺食,从姜荀这里挖,也是深入狼窝。
挖个墙脚它怎么就这么难呢?
谢方知不禁扶额。
孔方就跟影子一样站在他后头,见他烦恼不已,忍不住开始出馊主意:“您要不还是直接从姜四姑娘心里挖?”
从她心里挖?
谢方知回头劈手就给了孔方一巴掌:“瞎说!”
若能挖,他早就挖了。
天底下就那女人最铁石心肠,都对她掏心掏肺了,她也一把抓了给你往河里扔。
于谢乙而言,这是自作孽,可又能怎样?
他渐渐沉默下来,又想了想宁南侯府那个侍妾的事。
原本傅臣那边应当是不允许侍妾们生孩子的,可这侍妾本事也大,竟然瞒着偷偷怀上,按理说落掉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问题就在于,侯夫人急着抱孙子,往日不允许有孕也就算了,现在是有了孕了,哪里还有打掉的说法?怎么说都是傅臣的血脉,即便是他自个儿不珍视着,侯爷侯夫人也舍不得。
况那侍妾原本就是伺候过侯夫人的,一到侯夫人那边哭上就不得了。
现在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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