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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易也懂的崔老大话里头的那个道理。
“那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先是回去吧,家里头肯定也是有不少的事情的。”崔老大说道,“我倒是想念着你们在我这里吃了晚饭再走,现在天亮了天黑的就早了,今天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我怕你们两个人要是回去的迟了要出事儿,青天白日的终归是要好一些的。”
崔老大一想到那一千两的银子那也是觉得有些担心,没钱的时候倒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现在别人送了一双新鞋过来,要是有点啥那可不得怕了么,就怕到时候有起了那些个歪心思的人。
萧易想了一想觉得崔老大这话说的也的确也是,白天的时候多少还会顾及一些,等到晚上夜黑风高的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成,那我们早点回去,阿爹你和阿娘也自己多注意点。”崔乐蓉仔细交代了一声。
“我这一把年纪了还用你来教的?”崔老大笑了笑,“你们只管自己去,甭操心我们这儿可好着哩。等到你们家捞鱼的时候传个信儿过来我也好来搭一把手。”
萧易和崔乐蓉也是应下了,两个人也基本上就不在家里多呆了,套了牛车也就走了,离开的时候也是遇上不少村子里头的人,那眼神里头也都是带着羡慕和嫉妒的。
萧太公和萧大同他们三人回去的时候村子里头就已经有人收到了信儿了,只是那消息实在太过惊骇,所以一部分人有几分的将信将疑一部分人则是觉得这完全就是个扯的,他们这儿是个啥地方,山高皇帝远的,皇帝老子能知道这些山沟沟里头的事情么,再说了这也完全不算个事儿啊,就这么点小事儿就真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萧太公和萧大同回去的时候,村子里头的晒谷场上也有不少人在那上头唠嗑,年纪大一点的汉子们在哪儿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而年纪大一点的婆娘则一手捏着吃食,有些捏着葵瓜子有些拿着一把水煮花生也有拿着一把南瓜子的,一边唠嗑一边吃着。
“叔公,里正还有大柱,你们三可算回来!”一看到这三人的时候,村子里头的人也都兴奋起来了,一个一个都朝着三人巴望着,嘴巴里头也不停地吆喝着,“先别走啊先别走啊,在这里唠嗑唠嗑呗!”
眨眼的功夫这些人就一下子把牛车给围住了,萧大柱也只好从牛车上下来了,一手拉着缰绳,看着围着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唠啥磕,你们这是闲的没事儿干了,就在这里成天东家长李家短的是打算干啥呢?”萧太公哼唧道,“有那样的功夫还不如想点办法做挣几个银子回来呢!”
这些人也都是和萧太公打惯了交道的,萧太公这人吧,要是没出啥大事的时候就是和他没个正形一些他多半也就是唠叨上两声基本上是不会管了太多的,但真要是把人惹恼了,也别指望从他的嘴巴里头能说出这种话来,直接朝着你一瞪眼上手打也是有的。
现在萧太公还愿意开口说话的,那证明他现在心情也还可以拉着人说点啥也不用怕。
“咱们可都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哩!”一个婆子把手上的葵瓜子往着自己的兜里头一塞,“叔公,里正,上晌的时候听说了在中央村里头还发生大事儿了?听说皇帝老子给了萧易那娃子一千两的银子和一百亩的地?”
“你这是打哪里听来的?”
“大田村的人啊还有那啥中团里的,说是去看捞鱼的,结果还见到县令大人了呢!叔公你是不是也见到县令大人了?县令大人说啥了,那是不是真的给了萧易那小子那么多的银子和一百亩的地啊?”
“叔公,里正叔,你们两也甭坑着不出声,倒是先说说话啊咋地就不说话了呢?”
“……”
七嘴八舌的文化生不停地响起,吵吵闹闹的厉害,那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倒是把萧太公和萧大同两个人闹的头都大了,还有人见两人不吭声的就问向了萧大柱,要知道萧大柱也是去了中央村的,这小子那也肯定是清楚的,太公和里正不说那他们问了大柱也是一样的。
萧大柱就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脑袋嗡嗡嗡的响,以前瞧见别人被这么围着那还觉得没啥呢,等到自己被这么围着了之后他这才知道原来这种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萧大柱看了一眼萧太公和萧大同,也不知道这两个长辈是个啥意思的,他也不敢贸贸然地就直接和人说了,只好当做自己没听见,这种事情还是让太公和里正两个人摆平去吧,反正他是不成的。
“成了成了,一个一个闹腾的,就算不是个聋子那也要被你们折腾成聋子了!”萧太公也是被这些人吵闹的完全不成,他揉了揉眉心,一脸的难受,“有啥好瞎吵吵瞎闹闹的么,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众人见萧太公都摆出那样难看的脸色来了,都停下了问话。
“这不都是着急的么,就想问问清楚。”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人就在那边小声地叨了一句,惹得别人也跟着一起点头,他们不就是有些好奇么,自己没亲眼见到光是听着人说那哪里清楚到底是咋一回事儿见到知情的人难免会东问西问多问几句了。
“我们又不是不打算说的,”萧太公板着一张脸道,“原本是想着找齐了人之后再说的,但你没现在这样着急着就想知道,那成咱们就在这里说说吧。”
要找齐了人之后才说?其余人也楞了一下,萧太公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把村子里头的人都叫到祠堂那头去的了?那一般只有发生大事了才会这么干的,前头一次开了祠堂叫齐了人那还是把萧远山一家子逐了出去,那这一次是为了个啥?
一想到可能是很坏的事情,在晒谷场上的人那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起来了,总觉得不是个什么好事儿啊,都要叫齐人了那肯定是大事儿了,不过最近村子里头都安安分分的也没啥大事儿发生啊,这哪里有啥大事儿发生了?还是说要徭役了还是要打仗招兵了?一想到后头那一点,几个家里头有儿子日子也过的不怎么好的妇人那眼眶都红了,徭役还好说点,打仗招兵上战场的话那可能就是送命去的啊。
“你们也甭瞎想,还没说呢你们就摆出要死要活的脸色来是干啥呢?”萧大同也看到了那几个红了眼眶的人,心想那也真是够了,刚刚一个一个的问得那样的起劲,现在他们还没说清楚呢就觉得要死要活去了,不想说的时候非要你们说,这说了也不等说完就自己在那边瞎想起来了,
“成了成了,也没啥大事儿,县令老爷今天来就是给萧易送东西来着,前头你们说的那也都是真的。”萧大同把话给说了。
“真的啊?那是真有一千两银子和一百亩的地了啊!”
“县令老爷干啥要给萧易送这些啊,他这不是也没干点啥么。咋地就光给人了?”
“可不就是么,为啥就给了萧易了啊,我看他也真没干点啥好事儿啊!”
那几个刚刚还红了眼眶的人现在那一双眼眶也还是依旧红着的,不过刚刚那是怕的,现在那可就是嫉妒着了,又觉得萧易压根也没干点啥就捞了那么多的钱和地,感觉这一切好像都是没有啥道理可说的。难不成就是因为县令大人和萧易的关系不错?是了是了,肯定是这个关系了,当初县令大人来的时候不就专门来瞧萧易两口子的么,就连京城里头的那个小少爷也不都是奔着萧易那头去的么。
“瞎说什么呢!”萧太公听了这些个婆娘的话又见那些个汉子们脸上基本上只差没有写上“我也觉得是这样”几个字的脸那也是有些火了,想他这个村子里头辈分算是最高的和萧大同这个当里正的,为了村子里头的事情没少忙活,好不容易瞅见村子有些大好的势头了,现在这些眼皮子浅的东西竟然还有脸在这里说这种话,那真要把他给气死了。
“说人没本事咋地你们就有本事了不成?一个一个眼皮子浅成那个德行,也难怪人家这一年挣下那样的家业,你们这一辈子都干不过人!”萧太公手上的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敲了两下,“你们还觉得人不厉害的?觉着人家没啥本事?人家本事可大着呢,你们自己给我说说,咱们村上谁家的有萧易他们两口子牛的,谁能一清二白到现在在镇子上有大酒楼认识了县令和京城里头的少爷的?你们倒是说说,说的出来的,我让大同也甭干里正这活了,让给人干去!”
萧大同也看着这些人,觉得这些人还真是有些烂泥扶不上墙,除了嘴皮子上厉害之外,那基本上都没个啥的,觉得人家没本事可自己又没本事干过人,只会在这里瞎嚷嚷的。眼睛长在头顶上有个啥用,能捞来点啥好了么?能捞来一千两银子么?能捞来一百亩的田么,能捞来镇子上一个大酒楼么?
“你们哪,没那个本事就甭想那些个心思,你们不嫌弃丢人,我还嫌这一张老脸臊的慌呢,还好现在萧易两口子不在,要是人在我看我这老东西都要找根绳子吊了算了,省的还要给你们这些人给收拾烂摊子!”萧太公愤慨地说道。
“叔公,你这话咋能这么说的,你甭看人捞了镇子上那大酒楼的,谁知道那酒楼是咋来的呢,那里头也说不清楚个啥的。”一个妇人咬了咬牙憋屈地说道,“咱们虽说再不怎么样,那好歹也是踏踏实实种地的庄稼人,有那一口吃的那都是从自己手上给挣出来的,不管咋说都是挣的干干净净能说的清清楚楚的。”
“蠢货!你再说这种话信不信我开了祠堂让你家男人把你给休了!”萧太公怒道,“你那眼皮子浅也就算了,就连这嘴巴也不干不净地在瞎咧咧个啥呢!你看有脸说人家不干不净了?打谷的时候你用那打谷机和谷风机的时候咋就不念着人的好了?感情你家是没用是不是?你要是不想用那就直接说,等到明年的收成的时候你家就甭用了!”
“太公,你这是干啥呢,我这不就说一句而已,你咋也不能这样啊,我十六岁就嫁到杨树村来了,这都已经十七年了啊我……”那妇人说着就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我刚刚那话还没说完呢,你们急个啥急的,我告诉你们,往后见到萧易两口子的时候都给我客套点,人家可是给咱们村挣来了三年都不用交赋税的好处来了,你们要是不想要这样的好处的,只管闹去,谁闹了我就开了祠堂把谁家从村子里头除了,到时候这好处也别占了!”萧太公一脸严厉地道,“你刚刚说你踏踏实实种地,人家也是踏踏实实种地,咋地你就不能给咱们村挣来这样的好处哩!你要是能给咱们杨树村这么多家人家挣来这样的好处,我今天就把话搁在这儿,要我给你磕头叫你一声姑奶奶都成!”
那妇人原本还想再嗷上两句的,可一听到萧太公这话之后那一声嗷卡在了嗓子眼一出来的时候倒是变成了一个嗝,傻了一样地看着萧太公,觉得自己刚刚似乎是有些听错了?
萧太公那声音落地,晒谷场上那也是半晌都没声响,直到好一会之后才有人怯怯地问了一声。
“太公,你说的是真的?咱们村真的三年都不用交赋税了啊?”
大夏虽说不是暴政,但每年都是要交一定的人头税的,原本到了秋收的时候就该到了一年交税的时候,而且要是有别的事情譬如修筑堤坝一类的,那也是要交一定的赋税的,原本种田种地的收成就是靠天吃饭的,收成不好那一整年都要过的紧紧巴巴的,现在听到说三年不用交赋税那对于他们来说那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要不是萧易他们两口子,你们以为就靠着你们能给咱们村子挣来这样的脸面?”萧太公冷哼了一声道,“你们要是能够像是萧易他们两口子那样能耐的,那我就算是往后去了见到咱们的先祖都是有面子了的。”
众人对于萧太公那带了几分埋汰的话也不说啥了,现在可高兴着呢,三年里头田地里头的收成都是自个的还有啥不好的?
“叔,这样的好事儿就咱们村上有?”他们也不敢再去惹了萧太公,胆子大一点的就只好去问萧大同。
“中央村也有,就咱们村和中央村两个村才有,别的村都没有。”萧大同回了一句。
“哇,那走出去咱们村上那也是贼有脸面的一件事儿啊!嘿,那咱们现在可算是威风了,这么多个村里头谁有咱们村的能耐?谁有咱们村的脸面?”
这些人也一下忘记了刚刚还在想着萧易能耐不大的事情,只觉得他们现在脸上那是真有面子极了,虽说只有三年不用交税,可除了中央村之外那也是他们村上头一份的了,这三年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外村的人家要看上他们杨树村的人家了,他们杨树村的女儿看起来那也是不用担心嫁不出去的事儿了。
萧太公看着众人那喜气洋洋的模样原本还想说两句的也一下子放下了,现在他说个啥基本上也没人听得进去,萧太公觉得还是算了,等这兴头过一些的时候再说吧,这的确是一件大喜事,且让村子里头的人高兴高兴再说。
萧太公也不打算去管了这晒谷场上像是热闹疯了一样的人了,拄着拐杖就要往着自己家里头去,这才刚刚走开一些就看到了在晒谷场边上那杨树底下站着的萧守业。
萧守业穿着一身青衣,衣衫也不似以往那般的簇新,洗过好多次的衣衫虽说浆的还算直挺,但也掩盖不去那渐渐褪去的色,这样的衣服搁在以前在萧守业的身上那是不多见的,以前有了旧色之后那定是要做了新的,村子里头谁也没有萧远山家的萧老四新衣衫做的勤快。
此时此刻的萧守业一张脸青黑,被晒的有几分糖色的脸上也掩盖不住那黑沉,满是激愤。
萧太公看了萧守业一眼,恍然想起,这秋闱也差不多该是到时候了啊。
萧守业心中一派阴霾,对于刚刚晒谷场上的事情他也是听得仔细,对于现在这般的发展,他的心中自是接受不能,萧易这样的人何德何能呢?!
他定是要考上秋闱,做了举人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