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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真发动越野车,越野车吭了一声,熄火。
陈真:“……”
“水箱冻住了啊!”陈真道:“谁把车前盖拆走了!”
项诚:“……”
项诚无计可施,只得抽出智慧剑,说:“你们快走!”
陈真打开天窗,爬上车顶,说:“小多你带小朗快走!”
密密麻麻的无头野人冲来,三米高的巨人刑天跃出了树林,朝着他们长声怒吼。
项诚双手持智慧剑一抖,智慧剑变幻成一把巨剑。
刑天冲上前,右手持干斧,左手持戚盾,又是一招,与项诚对撞。干戚乃是上古神器,项诚的智慧剑竟奈何不得刑天,只得以力换力与它抢攻。
刑天背后,无头野人群杀至,包围了越野车,就在冲上前的那一刻,陈真的心灯再次焕发出强光,轰然爆射,放翻了冲上前的野人,紧接着一圈飞剑卷出。
就连刑天也不敢与心灯对视,避开那强光。
“有机会了!”项诚觑到破绽,一剑挥去,气劲炸开,裂过刑天的胸膛!
然而刑天的伤口只是出现了一瞬,便即飞速合拢。
迟小多喊道:“找它的弱点!在……”
陈朗拉迟小多的裤腿。
迟小多:“??”
陈朗拿出迟小多包里闪着光的圣地图腾,示意他看。
迟小多马上捞起图腾,喊道:“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圣地,封离正在和战死尸鬼王调试圣殿顶上的发射器。
封离道:“听见了!”
战死尸鬼王:“玩得如何!还尽兴?”
迟小多的声音断断续续:“我们正在……刑天……”
战死尸鬼王转念一想:“正有此意,刑天……封离昨日正朝吾提过。刑天自与天帝一战后被砍去头颅,这些年来,便时刻想找回自己的头,甚至不择手段……”
“地脉……”迟小多说。
项诚龙魂力竭,刑天又是上古之神,简直被压制得没法喘气。
迟小多抓狂道:“救命啊——!”
图腾必须有地脉才能发生效果,这时候上哪里找地脉啊!
陈朗:【怎么了?】
迟小多忙打手势,陈朗指陈真,又指天顶上。
【利用地脉传讯的原理,对于天脉也同样适用。】
陈真正坐在车顶喘气,迟小多自言自语道:“可是要怎么打通天脉呢?”
陈真示意先让我歇会,而不到半分钟,更多的野人杀过来了,陈真强打精神,说:“来,要做什么?你说。”
迟小多突然想起,陈真的心灯就是使用天脉之力的。
在心灯的聚能威力之下,一道强光直通天顶,在心灯的力量下,天脉登时现出五彩的色泽,犹如极光一般在天幕下飘荡。
圣地:
图腾感应到天脉之力,增强了讯号。
迟小多的声音嗡的一声,封离和战死尸鬼王马上捂住耳朵。
“喂,喂。”战死尸鬼王道:“听得见?”
迟小多怒吼道:“救命啊——大王要挨揍啦!”
话音未落,图腾投射出景象,项诚倒拖智慧剑,被刑天追得不住逃。
战死尸鬼王:“……”
封离:“……”
“拿我武器来!”战死尸鬼王怒吼道:“今日教那厮尝我厉害!”
大兴安岭:
陈真双手推出心灯,天脉的力量增强,嗡的一声覆盖了大地,陈真全身发出强光,强光所到之处,无头野人闭眼,无法直视。
陈真和项诚都已筋疲力尽,迟小多心里祈祷法阵千万不要出错……
在心灯的照耀下,越野车的后方,空间荡起水波,吸走了心灯引来的天脉之力。
“我要……支持不住了……”陈真咬牙道。
陈朗从背后抱住了陈真,一声巨响,心灯之光再次增强,破开了空间,在乌云密布的天幕下照向四面八方。
“随我杀!”战死尸鬼王一声大喝。
随之而来的是圣地被投放到大兴安岭上的千军万马,从图腾打开的裂隙中一瞬间冲了出来!
山摇地动,众峰雪崩!
战死尸鬼两万铁骑冲进了伐木场,个个手执□□,朝着无头军掩杀而去!
项诚见援军到来,当即弃战,手持长剑朝迟小多飞奔而来。
场面一片混乱,无头军与战士死鬼军互相冲杀,越野车几次差点被掀翻,迟小多竭力稳住身型,背后却伸出一只手,把他一抓。
“自己人!”迟小多吼道:“别动手!”
“是我!”项诚骑着一匹尸马,让迟小多坐在马背上。
心灯又是一道强光,陈真的背后浮现出巨大的符文。
在那金光之中,陈朗手持心灯,陈真站在陈朗身后,双手环过他的肩膀,两手覆笼在心灯上,双掌微微外翻。
两兄弟的身躯在强光中变得近乎透明,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辉,继而铺天盖地的发散出去。
辉焕朝日,星河如覆!
千亿星光从心灯中爆发出去,射进所有无头兵士胸膛上的双眼。
陈真睁眼,双手扣指一弹,两点星光直摧刑天双目。
刑天双眼登时被封印住,它张嘴发出痛苦的嘶吼,手中斧与盾挥舞不休。
“抓稳了!”项诚喝道:“控马!”
迟小多驾驭尸马,与项诚一起射向刑天。
“弱点应该在它的脖子上!”迟小多喊道。
战死尸鬼王从千军万马中冲出,手持长戟,一戟捅住了刑天的血盆大口,随之迟小多纵马飞跃,项诚在空中来了个倒挂金钩,两人掠过刑天的肩上,项诚一剑正中它的脖颈断口,直插下去。
项诚竭力勾着马镫翻身上马,两人飞远,战马落地。
刑天不住震荡,双眼,空中爆发出强光,青色的灵魂离体飞起。
“远古战神。”陈真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以燃灯之名,洗去你心中一切执念,超度尔等不屈之魂。”
心灯卷出温柔的光浪,一瞬间淹没了无头大军,灵魂在这强光之下化作星辰,射向天脉。
迟小多不住喘气,片刻后,心灯光芒一收,陈真倒下,陈朗忙紧紧抱着他。
夜,落雁头的山头升起了篝火,雪停了。
陈真躺在刑天的法阵中间,陈朗朝迟小多打手势。
迟小多:【你确定吗?】
陈朗:【一定可以的。】
刑天被超度了,而法阵上还悬浮着纯粹的魄力。
迟小多说:“那就请鬼王帮我们一把。”
“我为你们护法。”战死尸鬼王屹立于山峦之中。
“开始吧。”项诚说:“陈真的消耗太大了,就算现在带他回北京,也得大病一场。”
灵芝和小人参一只站一边,一起朝陈真嘴里吹气。
黑暗的精神世界里,没有天也没有地,一个孤独的灵魂在无尽的虚空之中流浪。
一点光亮了起来,紧接着化作漫天璀璨的星河。
“小朗?”
“哥哥。”
陈朗全身发着光,双手捧着一团光,照耀了这无止境的宇宙。
“小朗。”陈真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的声音,这里是……”
“这是给你的。”陈朗温柔地说:“哥哥。”
“可是……”陈真似乎想起了什么,而就在他接过那团光的一刻,四周亮了起来,恢复了色彩缤纷的万物。
精神的世界犹如一条长河,裹着无数的记忆,冲刷着他们彼此的灵魂。
“这就是你说的颜色吗,哥哥?”陈朗笑着看四周。
“现在能看见了?”陈真说。
“嗯。”陈朗点头道:“在你的世界里,我还能听见声音。”
那团光从陈朗的手中被交到陈真的手中,陈朗说:“真美好啊。”
“等等!”陈真见陈朗要转身离开,说:“小朗,你……”
陈真站在陈朗的背后,陈朗没有回头。
大兴安岭,落雁头:
项诚与战死尸鬼王各站一侧,陈真躺在地上,陈朗跪在陈真的身前。
静谧的夜空中,星河犹如一条飘带横亘而过。
陈朗手中捧着心灯,头顶的魄力被引向心灯之中,再由心灯注入陈真的身体内,陈真全身发出光,在心灯的照耀下,所有人都看见了那只灵兽。
陈真的貂守护在陈朗的身旁,陈朗看了它一眼,貂便转身,进入了心灯,进入陈真的体内。
光芒一收。
“我以后可以偶尔过来看看你的世界吗?”陈朗轻轻地说。
“嗯……当然。”陈真说:“不对,小朗,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告诉过你,让你不要用心灯的!”
心灯熄灭,世界终归于寂,陈真睁开了双眼,陈朗期待地看着兄长,见陈真醒了,笑着抱住了他。
一个月后,北京:
陈真家里,迟小多边用牙刷给人参和灵芝洗澡,边时不时和陈朗聊天。
迟小多:【你为什么也可以用心灯?心灯不是只有他能用吗?】
陈朗:【我不知道,那天心灯突然就接纳了我,可能觉得我和他的灵魂是一样的吧?是认错了吗?也可能是它太老了,出错了。】
迟小多:【现在还能用吗?】
陈朗:【他不让我再碰它了。】
迟小多:【我猜是你俩的灵魂已经有点相容,所以心灯就把你俩等同于一个人了?就像我和项诚那样,不对……真的是这样吗?】
陈朗:【你在说什么啊!】
迟小多忙道好好好,是我脑洞开太大了。
“好了吗?”项诚问:“你都给它俩洗多少次澡了。”
“我舍不得它们啊啊啊!”迟小多把牙刷一摔。
“要么你俩一人养一只?”陈真过来说。
人参和灵芝听到这话以后,马上紧紧地互相抱着,灵芝还把人参的须在自己的杆上绕了好几圈,示意永远不分离。
迟小多恋恋不舍地看着两只药材,说:“你们要好好修炼啊,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陈朗:【拜拜,小多。过几个月咱们就又见面啦。】
迟小多也和陈朗抱了抱,朝陈真说:“你也要好好锻炼啊。”
“现在身体好多了。”陈真笑着说:“每天坚持跑步没问题,中元节圣地见。”
项诚朝陈真告别,说:“少跑步,别吸雾霾吸出别的问题来了。”
项诚潇洒一挥手,开车离开,迟小多还趴在后座上,看陈朗和他抱着的两只小药材。
到家以后,让黄杉运回来的山魈居然先到了。
郎犬看到山魈,登时多了个玩具,舔得山魈一头湿嗒嗒的。
“不要欺负它了!”迟小多说:“带它修炼啊。”
郎犬点了点头,衔了根香肠过去,给山魈吃。
陈朗则还每天在给两只小药材洗澡,早上起来,跳到床上,骑在陈真身上,陈真裹着被子,叫苦道:“小朗,我都喝得流鼻血了,停几天可以吗?”
【这是灵芝的,调息理气。】陈朗笑着说,又把保温杯朝陈真递了递。
窗外一轮红日照耀千里,陈真吃过早饭,与陈朗上车,开车进灵境胡同,循例每天上班。
轩何志抱着陈真的大腿,被他拖过走廊,叫道:“陈主任!你一定要帮我啊!要不是为了你们,我也不会被周老师穿小鞋……”
陈真把轩何志拖到会议室里,一屋子同事,轩何志忙拍拍灰,爬起来若无其事地走了。
——陈真篇·星河如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