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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的九月,岑安嫁入京城赵家,嫁给赵景予,那个一次醉酒后,强.暴了她的男人。
倾城婚宴上,她淳朴憨厚的父母笑容一直未曾消退,她尚未曾踏入社会的亲弟弟,稚气的脸上,更是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崾。
岑安将所有的苦楚咽下,眼泪咽下,不甘咽下,轻轻笑着,走上红毯,把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说出‘我愿意’三个字的时候,她忽而就落了泪。
宾客们都笑起来,瞧瞧新娘子感动的,也是,新郎这样英俊潇洒,又温柔体贴,哪个姑娘家的不感动躏?
可只有岑安知道,她为什么掉眼泪。
这一场婚礼之后,‘我愿意’三个字说出去之后,她这一生,和梁晨,再也没有可能了。
新房里装饰的特别漂亮,偌大的双人床上四周,挂着大红的帐幔,连带着床单,被褥,都是大红色。
赵家是老门老户了,讲究这些,虽然如今的年轻人都要追求个潮流时尚,可显然岑安没有这个心情,她在这个家中,也没有这种能够提要求的地位可言。
桌子上堆满了礼物,形形色色,精致迷离。
岑安却唯独拿了一只小小荷包,她换掉敬酒服,洗了澡,已经穿上了自己的T恤和运动裤,赤脚踩在棉拖鞋上,方才觉得两只脚舒服极了。
从未穿过高跟鞋,这一场婚礼,真是把她折磨的要发疯了。
窝在沙发上,打开了荷包,那是婚礼前短暂的见面,甄艾给她的。
荷包里装着一封鹅黄浅淡的精美花笺,岑安打开来,就看到甄艾秀美的一手簪花小楷,写着四句诗。
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
只羡鸳鸯不羡仙
三年前初遇梁晨,她读大三,而他是已经毕业的学长,被请回来做演讲,偌大的阶梯教室里,炎夏闷热,几十架吊扇在头顶嗡嗡不停,耳边是同来的女孩子嘈嘈切切的低声耳语。
可她望着台上那个穿白色衬衫,身姿挺拔的男人,竟是失了神。
坐了二三百人的大教室里,瘦小的岑安明明就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可是梁晨在叫人起来提问的时候,却偏偏叫住了坐在角落里怯怯举着手的她。
那时的岑安,是明朗活泼的少女,留着到耳朵下的短发,大眼澄澈,一片单纯,她懵懂的站起来,双颊却是一点点的红了,却越发显得难一双大眼格外的明亮,黑白分明的让人沉溺。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梁晨说话的语调很轻,仿佛害怕惊吓住别人一样,岑安被那声音给蛊惑了,不知不觉的就脱口而出问了一句:“学长,您有女朋友吗?”
教室里是短暂的寂静,旋即却是哄堂的笑声,岑安脸红如血,而台上那个刚刚踏足社会的年轻男子,也有些微微尴尬的笑了起来。
却十分认真的回答她:“暂时还没有。”
岑安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就对着梁晨咧嘴笑了。
再后来,他们还有过一次会面,却是梁晨先认出了她。
那时候,她已经去报社开始实习了,梁晨像是一个长辈一般拍了拍她的肩,笑的眉眼生动:“不错不错,小姑娘都开始工作了呢。”
“学长。”岑安好似又着了魔,每一次遇到梁晨,她都会脑袋短路,自己说出去的话,自己事后想一想,都恨不得把舌头给咬掉的好。
“怎么了?”
“我如果转正升职了……你可以请我吃饭吗?”
她哪里是贪别人一顿饭?不过是变着法的想见他罢了。
梁晨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一点:“好啊,没有问题。”
其实岑安更想问的却是:学长,如果我转正升职了,可以追求你吗?
只是这句话,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而这,大约也只能成为她毕生的遗憾了。
岑安再没有见过梁晨,偶尔他们网上遇到了,会聊几句,梁晨还记着他们的约定,时不时会问她工作的问题。
而再
后来,他的工作签到了苏州最大的一家杂志社,而她,嫁给了赵景予。
岑安不想哭的,她其实是特别倔强特别坚韧的人,用苏岩的话说就是:如果我苏岩是一块无坚不摧的岩石的话,那么你岑安就是在岩石上也能生根发芽的一株野草!
可她到底还是轻轻哭了出来,不敢大声,也不能大声,赵景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如果看到她的眼泪,她知道,依着他的性子,受苦的也只能是她。
岑安起身去找了一只盒子出来,拿在手中的时候,目光却又顿住。
这大约是母亲的陪嫁里最贵重的一样东西了。
檀香木的首饰盒,有点年头的古董了。
只是里面,装着的却是几样金饰,然后是母亲不离身的玉镯。
“虽然景予那孩子,什么都给你买了,但是嫁女儿,怎么也要给陪嫁的,咱们家虽然穷,可别的姑娘该有的,我们安安也要有。”
母亲握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父亲在一边抽着烟,皱纹里都是笑,却故作生气的斥责母亲:“胡言乱语什么呢,你这点东西拿去,才丢咱们闺女的人呢。”
弟弟红着眼圈:“姐,我以后挣大钱了,给你买钻石的,我看现在女孩儿都喜欢钻戒什么的!”
岑安想,为了一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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