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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不止。最后从半空中跌落下来。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终于到了生命的终点。
夸木仲雕一众巫师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夸木仲雕半跪着搂住伯鸠,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伯鸠艰难说着地断断续续的话:“终于……还是没能……没能拖住吗?咳咳……我夸木伯鸠是……罪人啊,没守住祖宗基业,我……愧对夸族啊。”
“不不不,伯鸠大兄,你不是。是夸族愧对你,是我们一干老不死的愧对你啊。当年狮驼岭你已经为夸族牺牲了一次,我们这些老不死没及时赶到,反而趁你伤重,夺了大巫祭之位。”夸木仲雕搂着伯鸠,言语中带着痛彻心扉的悔意。
“是啊,今日伯鸠老巫祭你为了夸族死战。即便巫坟被毁,我们在场的老不死谁都是罪人,唯独你不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巫师也满是愧色地说道。
“其实,伯鸠大兄从来没有恨过你们。当年夸族先祖定下伯仲二脉,共同守护夸族。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伯之一脉败了。仲之一脉能出来接替我们,守护夸族。大兄常常告诫我们,不要恨你们,你们也只是执行先祖的既定策略。和夸族兴衰相比,我们个人的牺牲与委屈都不算什么。”伯之一族的一名长老噙着眼泪,宽解众人。
一众巫师愧色更甚,当初他们背叛伯之一脉,固然是先祖的既定策略,可其中未尝没有私心。况且,不是所有人都像伯鸠这般光明磊落,一心为公的。为了夸族,牺牲自己,甚至自己的部落,他们没这般心胸。
终于,在众巫师的哭声中,伯鸠闭上了双眼。
那边围攻伯鸠的众人也很默契地没有打扰他们,英雄,不管在哪里,都会得到敬重。
忽然,一道淡淡地影子趁着众人不注意,飞向巫坟通道。却是一头藏在旁边准备捡便宜的化神期蝠妖。
他自忖修为不及青狮白象,便使了个心眼,在大战中并没有露面,而是暗暗潜行。此刻已经快到桃林边缘了,再按捺不住心中贪念,索性再无顾忌架起遁光。
眼见得他就要进入桃林,心中正暗自高兴自己占了先手。忽然一道乌光暴起,截住他的遁光,当头一棒,脑浆迸裂。蝠妖,陨落。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那杀死蝠妖的身影重重落下,跌落尘土中。竟是伯鸠!他竟未死!
伯鸠试着挣扎着起来,用巫杖撑起半跪着要起身,终于气力不济,再起不来。渐渐地眸中神采褪去,再无半丝气息。
伯鸠拄着巫杖,半跪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像。伯鸠,陨落!身后,是他守护了一辈子的夸族。他,便是死,也要守护住自己的族人。
沉默,场中再无一人敢喧哗。伯鸠的坚韧与执着,还有那到死都未改变的对族人的挚爱,深深冲击着他们的内心。
围攻伯鸠的人终究不敢上前,谁也不敢再赌一次伯鸠是不是真的陨落了。
伯鸠终于阻住了一众化神期的存在进入巫坟了。
有那心思黑暗的想要出手破坏伯鸠的残躯,以便判断伯鸠是否真的身亡。
那人刚欲出手,便被一名一直未露面的道士阻住了。
那道士道:“死者为大,道友还是不要再行此下作之事,有干天和。”
“百眼魔君,你为何要阻我?”那人不忿,正欲鼓动众人一起围攻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却瞥见众人皆是一脸凝重,再无半丝争杀的念头。
到底是众人被伯鸠的行为震撼到了,还是觉得已有手下已有弟子或妖兵进入巫坟,不想再生事端?又或者担心伯鸠再次诈死,以命搏命?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伯鸠,终于护住了自己守护了一辈子的夸族子弟。这一代夸族子弟迎来了成长的机会与时间。尽管,是以一种及其惨烈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