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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实在是有失体统。”
长孙无忌犹豫后,也同声劝慰起来,哪曾想,房母竟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再次伸手去拉扯卢智,不过这次却没有先前那样蛮力,而是带着哭声道:
“孙儿,你是不是怨恨我,可你那时还小,怎会记得祖母对你的好,若不是有人从中挑拨。你怎会不愿意认我,你的身上明明是有痣的,你是不是伙同别人一起来瞒弄我...是不是?”
在观礼宾客复杂的目光中,杜如晦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轻叹一下,选择站到一边,不再出声,长孙无忌仍尝试着劝解,奈何房母根本不听他半句,卢中植额头青筋隐隐地跳动,正在忍无可忍之际,一直相当沉默的卢智,却出了声:
“您要亲眼看看?”
遗玉察觉到卢智语调的变化,忧心地看着他有些暗下的清秀侧脸。
房母这会儿已经没了主意,只能托着那粒痣的事,好不让这认亲继续下去,便含泪点点头。
“好。”卢智轻轻地应了一声,没等房母欢喜,便伸手摸向锦衣之上的扣着宝石的腰带,继续道:
“想必等下您看了,就算没有,肯定还要纠缠,不如就在这里看吧,让诸位都做个见证,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您那有痣的孙子。”
在一片制止声中,不容他人阻拦,卢智双手抓住前襟处朝两旁一扯,便将几层衣裳拨开,向下一拉,背对宾客和房母等人,从削瘦的肩膀到直挺的背部,一整片牙白色的肌肤,都暴露在这寒冷的冬夜里。
很快便有人低呼出声,并非是因为他的举动,而是这青年袒露的后背上,从两肋处往下,是一片光滑的牙白色肌肤。到后腰下一寸处也未见房母所说的那点红痣,然而,从两肋处向上直到颈椎,则尽是斑斑块块恐怖的花白色,显然是烫伤后留下的疤痕!
“啊!”等着寻那红痣的房母离的最近,被这一幕惊的尖叫出声,两眼一花便倒向身后同样惊愕的丽娘怀中。
卢中植面色黑青地死死握紧拐杖,杖身发出“嘎嘣”的一声脆响,卢荣远卢荣和则瞪圆了眼睛。
卢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他背后的那片可怖的烫伤痕迹,面对着他的遗玉看不见,背对着他的卢俊看不见,被卢俊挡住的卢氏看不见,可众人的低呼,却让他们察觉到了不对。
卢俊记着卢智先前的交待,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看着娘亲,便紧搂着卢氏不让她动弹,遗玉却挣开卢氏的手,两步便要窜过去,却被卢智突然伸手一拉,狠狠地扯进怀里,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半裸的胸前。
遗玉已经意识到他背后是什么,双手使劲去推他,却纹丝不动,只听他温声在自己耳边道:“别动,没什么好看的。”
他的心跳很有力,她有些发凉的脸颊贴在他紧实的胸口上,却被熨的发烫,一瞬间,浓浓的怒气和憋屈感袭来,被她咬紧了下唇忍住。
这太过突然的一幕,让众人不知所措,卢智将遗玉紧紧地按在怀里,扭头对半晕半醒靠在丽娘身上的房母,语气平淡道:
“您可是满意了,将我逼迫至此。”
房母仍处于惊吓中,神志有些不清道,“你、你腰上的痣呢。”
到了这个时候,逼得人家都敞衣示众,她还是死不忘记那劳什子朱砂痣,这里毕竟是卢家的祠堂,先前没弄清楚也罢,这会儿事情都明摆着,她还这般痴缠,这种态度已经引得旁观的众人心下不满,一时间大多数人都暗自腹诽起这老妇来。
卢智嗤笑一声,神色猛然变得严厉起来,语中带着压抑的怒气道:
“我母子四人,早年吃苦流落,如今苦尽甘来,终能认祖归宗,却被你再三阻拦,大闹于卢家祠堂之前,扰了祖先清静,愧对祖先!让我们有何等颜面再进这家门!我虽不知你同我卢家有何恩怨,但今日之辱,我卢智莫不敢忘!”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卢中植的拐杖狠狠地敲在地面上,伴着一声嗡耳的“送客!”,终是寿终正寝散落一地木片。
长孙无忌和杜如晦都没再出声试着调和,卢家上下皆是同仇敌忾地带怒看着房母和丽娘。
被卢中植一嗓子吼得有些胆惊的丽娘强行搀着半晕半醒的房母就要离开,还没走上几步,就听卢中植沉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回去告诉房乔,新仇旧恨,我卢某人定当讨得!”
这一声,宣布着继十几年前那次之后,前阵子在外关系稍有缓和的房家和卢家,再次于人前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