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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都是父母挑选的,亨特压根没有印象。
但是当他看到一对白领夫妇带着孩子挑床垫,小孩子在床垫上滚着跳着的时候,亨特忽然想到了自己。
记忆里模糊的画面又清晰了起来。
那时候自己欢快地在床垫上蹦跶,父母就站在不远处。
“伊文好像特别喜欢这个床垫。”
“哈哈,是因为在上面他能跳得高吗?”
这时候温斯顿已经在一张床垫上躺了下来,他将手臂放在另一侧。
“亨特,你确定不要躺下来感觉一下?”
“承托力好吗?”
“你躺过来试一下就知道了。”
亨特微微一笑,不顾所有人的目光,侧躺在了温斯顿的手臂上。
“这张床垫舒服吗?”
“是不错。”亨特眯着眼睛回答。
“舒服的话,它能让我睡到你吗?”温斯顿的声音一本正经。
亨特的脸又开始发红,将脑袋凑向对方的颈窝。
“不能。”
“哦,好可惜啊。”温斯顿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因为你比床垫的魅力大多了。”亨特回答。
“你刚才站在床边想什么?”
“想小时候的事情啊。我的父母带着我去挑选床垫,我赖在上面跳来跳去不肯下来,我母亲说‘伊文,那是床垫,不是蹦床’。”
温斯顿侧过脸来,吻在亨特的额头上,又吻了吻他的眼睛。
“那么我的伊文,你喜欢这个床垫吗?”
亨特怔了怔。
他想象过无数次温斯顿会用怎样的声音念出自己的名字。他们已经足够亲密了,可是当温斯顿缓慢却清晰地念着“我的伊文”的时候,亨特内心仍旧深深地悸动,仿佛要漫溢出来。
通透而深沉,就像大提琴声起。
“你再叫我一次。”
“伊文。”温斯顿的手指轻轻抚过亨特的后脑。
“再叫我一次。”
“伊文。”
亨特笑了。
“我现在特别喜欢这个床垫。”
“那么叫一下我的名字。”
“范恩。”亨特忽然开心起来,坐起身来,“啊哈!敢叫你名字的人一定特别少!大家都觉得必须要十分十分尊重你!而且你还有爵位,对吧?”
“所以你也不可以随便叫我的名字。”
“啊……我叫你的名字,是不是还要得到你的允许?”
“对。你必须对我保持绝对的尊敬。只有在你觉得非常非常爱我,很想要我的时候,才能叫我的名字。”温斯顿躺在原处,浅笑着对他说。
“所以叫你的名字要满足两个条件?”
“对。第一当你非常爱我,第二当你想要我的时候。”温斯顿缓缓撑起上身,半仰着下巴看着亨特的眼睛,“这样我就知道,自己可以嚣张一点,放肆一点,对你狠一点。”
亨特撑着下巴侧过脸去:“我现在忽然不想要这个床垫了。”
温斯顿发出低沉的笑声,悦耳却征服了亨特的听觉。
“我是不是也该给你定个规则?”
“什么?”
“当你特别爱我,特别想要我的时候,才能叫我伊文?”
“这个规则完全没有意义。”
亨特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那好吧,我们换一下,当你特别快乐,特别兴奋,觉得看见我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请求我让你抱的时候,才能这么叫我。而且每个月不能超过一次。”
“你果然是个坏孩子。”
“坏孩子饿了,要吃晚饭了!”
“好吧。”
温斯顿最后还是定下了这个床垫。
他们行走在夜幕之下的纽约,亨特第一次觉得自己会到纽约的生活很充实而满足。
因为没有家具,亨特在纽约的小公寓里床垫也被他们上次回来的时候跳毁掉了,于是就在酒店里住下。
当亨特淋浴出来的时候,他看见温斯顿正靠在酒店的窗台上打着电话。
他的背影很漂亮,有一种线条流畅却坚毅的感觉。
明明只大了自己几岁,但是温斯顿却有一种绝对成熟稳重的感觉。
“你在和谁打电话呢?”亨特靠在他的身边说。
“我的助理安妮小姐。我让她快递一些我的东西过来。”温斯顿揽上亨特的肩膀,“我们的家里,肯定要有我的东西,对吧?”
亨特不由得笑了起来。
第二天的他们起来之后,温斯顿就陪着亨特回到他之前租的公寓,把他的东西全部都收进了行李箱里,打包带走。
当他们路过健美先生的房门时,他的女友听到了行李箱在走廊来回拖动的声音,打开门来。
“你……要离开这里了吗?”她惊讶地问。
“是的。”亨特笑着说。
“是因为我们打扰到你的生活了吗?”她的表情让亨特知道,她的内疚是真的。
“不,是因为我要回家了。”
她看了一眼将一左一右拉着行李箱走出来的温斯顿:“你要和他一起生活了吗?”
“对啊。除了他,我也想不到还有谁能忍受自己的任性了。”
她了然地一笑:“那么你大可不用担心他对你是忍受了。”
“什么?”
“他很爱你。我是女人,从他看着你的眼神里就知道,他的世界里心无旁骛只有你。要幸福啊,任性的亨特先生。”
“你也是。”
当他们回到别墅,一些不需要做太大改动的定制家具已经被送了进来。
两个人请工人将它们放到了相应的位置。
亨特倒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笑道:“喂,现在真的很难再见到这样复古的沙发了!”
温斯顿坐在他的身边,单手搂着他。
家具被一点一点抬了进来。
比如说电视机柜还有餐桌什么的。
温斯顿甚至连厨房里的餐具都订好了。盘子和茶杯什么的都非常英伦风。
到了下午四点多,温斯顿的助理安妮小姐的包裹也被送来了。
亨特兴致勃勃地去拆温斯顿的纸箱,里面是一些贴身衣物,然后还有被包裹的很好的相框架子。
亨特有些好奇地拆开,发现放在最上面的,就是自己第一次拿到青少年卡丁车大奖赛冠军的时候,媒体采访时使用的那张他的父母抱着还是婴儿的亨特的照片。
那是从杂志上剪下来的,被特地真空封存在相框里,颜色仍旧鲜艳,连折痕都没有。
亨特的眼睛再度烫了起来。
“你从哪里找来的?”
“我说过,在我发现自己爱上你之后,就开始搜集你的一切。这份杂志,我是高价从一个你的粉丝那里买来的。”
温斯顿从后面环抱住亨特:“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的收藏能派上用场。”
亨特捂着嘴巴笑了起来,但是眼泪却差一点要掉落下来。
“你一定爱我很久了。”
“嗯……远远比你想象的要久。而我失去你的时间,也比你陪伴在我身边的时间要多得多。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一定要让我回忆最痛苦最不甘心的时光时安心地觉得一切都过去了。”
“好。”
亨特将那张照片放在了橱柜上曾经的位置。
那张照片的旁边,是自己第一次拿到一级方程式分站冠军的照片,还有第一次自己和温斯顿一起站上领奖台的照片,以及自己和温斯顿在伦敦眼还有在迪拜哈利法塔上的合影。”
“喂,我忽然感觉这个橱柜小了一点。”
“是吗?”
“因为我觉得以后我们一定会要放很多照片在这里!对了,还有我们的奖杯。”
温斯顿笑了。
床垫送来了,但是床还没有到,亨特一点都不想再去住酒店,两人就在床垫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快要中午的时候,床终于被送来了。
工人们将床放进了主卧,亨特和温斯顿把床垫放了上去。
安妮早就准备好了干净的床单,温斯顿很利落地将床铺好,枕套也塞好。就连主卧里的衣帽间也收拾得整整齐齐。
当亨特在门口感谢搬运工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温斯顿不紧不慢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穿着米色的线衫,露出漂亮的脖颈线条。一双长腿就连休闲裤也无法掩饰美感。
他侧过脸来看向亨特,轻声说了句:“都准备好了。”
亨特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温斯顿微微蹙了蹙眉头。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家的灯光特别好,你站在那里很闪耀。而且只有我看到。”
亨特走了过去,目光始终留在温斯顿的身上。
温斯顿朝他伸出手来。
亨特露出笑脸,三两步跑到了他的面前。
温斯顿却向下退了一步,让亨特站在上面,然后忽然一把托着他的腿,将他抱了起来。
“喂!小心掉下去啊!”亨特一把抱住温斯顿的脖子。
这个男人只是浅笑着看着他:“我的伊文……在我们家的灯光下也很耀眼。”
亨特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当然记得当温斯顿念着他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之前说如果我赢了你,你会发出好听的声音给我听。虽然我输给你了,但是如果现在你想要我叫你的名字,那么你要好好哄我。”
温斯顿看着亨特的眼睛,笑了。
他抱着亨特,以最缓慢的速度向上走去。
每一步,亨特都紧紧抱着他,生怕自己乱动会让两个人都从楼梯上掉下去。
但偏偏温斯顿的双臂那么有力,稳健地支撑着亨特,就像永远不会坍塌的堡垒。
“How does a moment last forever, how can a story never die. It is love we must hold onto. Never easy but we try. Sometimes our happiness is captured, sometimes our time and place stand still. Love lives on insides our hearts and always will. Minutes turn to hours,days to years and go on ……”
没有任何音乐,温斯顿的声音低沉却像是将他所有的情感一丝一丝收集了起来,装进所谓“永恒”里。
亨特想起了小的时候,父亲抱着玫瑰花回家,母亲脸上欣喜的表情,他们拥抱着彼此在客厅里跳着爵士。
当一切破碎,亨特不再相信所谓“永恒”的时候,温斯顿将一切都拾起来,甚至完好无损到让亨特觉得不是真的。
他轻轻在他耳边唱着《如何让此刻永恒》,而亨特觉得自己已经走进了永恒里。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范恩。”
当温斯顿抱着亨特,靠在主卧的门时,亨特开口道。
温斯顿忽然就吻了上来,就像他的轻轻吟唱的声音一般低沉而悠长,他的舌尖缠绕上亨特,就像寂静流淌着的河流忽然沸腾燃烧起来。
他的吮吸封缄亨特的呼吸心跳,他的手烫到要在亨特的身上留下印记。亨特不顾一切地回应起他,他的后背死死抵着门,而温斯顿蓬勃的疯狂几乎要压着亨特将门碾碎。
他的下巴承受不起而扬起,温斯顿含吻着亨特的下巴,亨特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拧开了房门。
亨特整个人向后栽倒,温斯顿一只手一把撑住了亨特的后腰,另一只手仍旧稳稳地抱着他。
他抱的很紧,紧到仿佛要勒死他,却让亨特充满安全感。
他用力地吮吸着亨特的脖颈,当亨特摔倒在床垫上的时候,温斯顿迫不及待地压了上来。
他们的亲吻不再像是占有与防守的厮杀,更像是一场不顾一切地融合。
亨特撑着上身想要更加接近温斯顿,温斯顿热烈地追吻上来,亨特撑着上身不断后退,直到抵在了床头。
温斯顿侧过脸,完全含吻着他,他的手压在亨特的耳边,强悍而用力,仿佛整个世界缩小到只剩下这个男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