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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来,赵沉眼中终于恢复清明,就那样贴着她唇睁眼看她。阿桔愤然闭上眼,指甲依然用力在他手腕上划了下去。
嘴唇吃痛,男人也咬了她。
不知是疼得,还是为这屈辱,阿桔手一松,眼泪夺眶而出。
她喜欢孟仲景,她的一切都想留给他,梦里也曾梦过羞人场景,紧张的羞涩的温柔的,醒来记不清具体,只记得那种甜蜜满足,可今日,在她家里在她房中,她被另一个男人禁锢欺凌……
她哭得没有声音,却濒死一般绝望。
男人突然松了她,阿桔重获自由,才要喊人,身前响起他低沉愤怒的威胁:“你若喊人,或是将此事告诉第三人知道,我定会让你身败名裂,不信的话尽管试试看!”
身败名裂……
阿桔失了声,绝望睁开眼,对上男人翻涌着怒火的双眼,她想避开,他已拂袖而去,带起一阵风。
她怔怔地望着他出了房门,听脚步声走远,身体终于不受控制跌了下去。
嘴唇发疼,她颤抖着去抹,碰到伤处,手背沾了血。
阿桔捂住脸,无声痛哭。
哭着哭着,阿桔擦干眼泪,起身走到妹妹书桌前,果然在上面找到一面小铜镜。这是姨母送给她们姐妹的,她的在房里,妹妹喜欢照镜子,特意带到书房里玩。阿桔捡起镜子,顿了顿,缓缓抬到面前。
镜子很清晰,阿桔看到里面的自己,脸色惨白,下巴两侧有红色指痕,是被男人掐出来的,阿桔咬唇,差点咬到被那人咬伤的地方。
全都在提醒她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眼泪再次滚落,阿桔趴在桌子上,泪流不止。
告诉父母,父母一定会为她做主,可是她不敢,她怕他的威胁,也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被他碰过。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不干净了。
只要她躲着他,只要她想办法不再让弟弟去找他,他就再也没有理由来自家。只要再过三个多月,她便是孟仲景的妻,他出身富贵,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农妇一直纠缠?
阿桔慢慢抬起头,对着镜子,掐自己的脸。
嘴角的伤可以说是自己无意咬到的,脸上的指痕,并不是很重,应该很容易消。
街上传来动静,歇晌的人渐渐都醒了,阿桔看看镜子,指痕果然消了,忙去打水洗脸。正洗着,母亲走了出来。阿桔佯装镇定,不停地往脸上泼水。
柳氏将水盆放到长女旁边,纳罕问她:“阿桔醒得早,知道赵公子什么时候走的吗?”
阿桔摇头。他出门后,她再也没留意他的动静,出了这种事,他肯定无颜继续待下去吧?
门口却传来父亲的解释:“我问小九了,小九说赵公子突然记起家中有事,跟小九提了一句,没让他叫醒咱们,自己走了。小九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他到底何时离开的。”
阿桔咬唇。
他跟弟弟打招呼,是打算以后还跟自家来往?料定她不敢说吗?
阿桔又恨又怕,对着水盆发呆。
“啊,大姐你嘴角怎么流血了?”林重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个子矮,虽然阿桔低着脑袋,他还是看见了她嘴角的伤。
阿桔回神,见母亲也关切地歪头看她,勉强笑着解释道:“没事,晌午做梦了,醒的时候还在吃东西,不小心咬到了。”说着目光复杂地看向弟弟。那人言辞中都表明是弟弟的打听才让他误会的,弟弟还小,一定是妹妹好奇唆使他的。可她能怎样?去问妹妹,就说明她跟那个衣冠禽兽打过交道,连带嘴唇也惹人怀疑。
她不能问,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在母亲弟弟的打趣中,阿桔擦了脸,回了屋。
她进屋的时候,妹妹刚坐起来,懒懒的,披头散发,撒娇地喊她“大姐”。
阿桔忍着心酸,催她去洗漱。
妹妹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不懂有些人是披着人皮的狼,逮着机会便仗势欺人。
“大姐,我洗了几个樱桃,你尝尝,赵公子送的樱桃还挺好吃的。”过了会儿,林竹笑着走了进来,手里捧着几个刚刚洗过的大红樱桃。
阿桔看都没看,低头继续手中绣活:“你自己吃吧。”
她语气不好,林竹只当长姐不喜赵公子,连带人家送的樱桃也不沾,悻悻闭了嘴,自己坐在一旁吃。
接下来的三天,阿桔想办法劝弟弟别再学什么功夫。
林重九却是铁了心的,坚持要学。
阿桔只好以耽误学业为由去劝父亲,林贤听进去了,喊来儿子检查他功课,结果林重九背的滚瓜烂熟。
阿桔再也没有办法,只盼着那人被拒后恼羞成怒,尚有几分脸面,自己爽约,从此远离她家。
林重九并不知道长姐的心思,约定之日一到,他兴奋地去了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