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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喊冤的样子,与夏姨娘真真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今日在场的都是明心之人,但瞧赵文萱还能挣扎多久?敢去作死,就要为自己的作死去承担后果。
这第一嗓子嚎下去,赵文萱感觉力度不够,便又张了小嘴,还没来得及嚎出第二嗓子,话语就哽在了喉咙,被压了下去。
从外面传来一道尖锐的女高声,身上的佩饰跟着叮叮当当的作响,众人不见人影就是听这声音也知道是谁了,除了三房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还能有谁。“母亲,怎的你和熙儿都离席了?可是出什么岔子了?”
赵文萱神经一蹦,顿时有些头疼,这个三婶娘最喜欢参和热闹了,而赵文宛瞧着三房却是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来得正是时候。
徐氏拽着裙角急匆匆的走进来,一瞧屋里的情景,就锁了眉头直奔了赵文熙躺着的软榻上,这厢赵文熙难受的正在四处挠着脸蛋,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上除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还挂着几丝血道子,显然是自个儿挠出来的,模样很是“惨烈”,绿云和其他丫鬟忙活不停,拽着赵文熙的胳膊阻止她继续挠。
“熙儿……”徐氏瞧见那脸蛋儿,心疼地搂住身边的人,整个脸都皱到一块,她这会儿是真心疼,这么一张倾城的脸蛋,要是真的就此毁了容,可就没什么好用的了,遂也是气愤,“熙儿这是怎么了?你这大夫是怎么当的,还要不要留在国公府了?”
她一通胡乱撒气,元大夫插不上嘴无奈偏过去脑袋,赵文宛适时的站出来给元大夫解围,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于徐氏讲了一番,话语平和,不偏不倚,元大夫投过去感激的目光,一声叹息,又去探看赵文熙的病情。
徐氏听完立马冷了脸色朝赵文萱怒瞪过去,捋了捋袖子,一副跳出来要掐死人的架势,“死丫头,你竟然敢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来欺负我们熙儿。”对同样的过敏的赵文宛却是不闻不问。
“冤枉啊,祖母,我没有。”赵文萱忙向老夫人喊冤道。
赵老夫人觉得实在吵闹,便喝止住徐氏,显得极有耐心,话语依旧是冷的,“你说你冤枉,今个就跟祖母说说你冤枉在哪里?”
赵文萱紧抿着唇角,眼中极快的挤出几滴泪儿来,“祖母,文萱是好意的,那香制作起来极其不易,颇费了一月的功夫,紧赶慢赶的终于出来,就是想将最好的熏香给姐姐们用,可不曾想过大姐和二姐用了身子会过敏,祖母这事您不能因着偏爱两位嫡出姐姐就都怨在文萱的头上。”
赵老夫人一声哼气,“都是我的宝贝孙女,手心手背全是肉,你刚那话是在埋怨祖母苛责你么?”
“文萱,你对祖母说的什么混账话,嫡庶之分乃是春秋之礼,那些小门小户的庶子庶女们常被苛待是有发生,可你生在国公府,虽名为庶出,但国公府上下姐妹同等,哪有嫡庶,再说府里可曾少你吃穿用度,克扣你文香苑的月奉?按照礼仪祖制,有些东西你是应与我和二妹不同的,但祖母却一视同仁,特意吩咐母亲将你苑的发放规格与我们提作一样,你这般说辞,不仅祖母听了心寒,连我这做长姐的也是心凉。”
赵文萱一听,方知自个儿说错了话,心中慌乱不已,连忙跪在地上,“祖母,我说错话了,文萱只是一时觉得受了冤枉,心中不忿,才会口不择言,望祖母别记在心上。”
“你且继续说说刚才的事!”老夫人不愿多做理会。
“我真的未曾看过二姐的药方,又怎么会知道脱骨香与哪味药相冲?”
“妹妹调香多年,怎么会这般不严谨的。若是没看药方,也要将香料与用香之人交代清楚,询问是否冲突?”
赵文萱急忙辩解,也不管不顾了,“我当时询问过二姐,她说并无冲撞的,所以……”
她暗暗瞥了一眼不远处软榻躺着的赵文熙,半死不活的,此刻哪里听得清她说什么,暗暗松下一口气。
赵文宛轻笑,“照妹妹这么说倒是没什么错了,之前我落水生病,妹妹送来一盒百合香,原本是有安神助眠的,我用着就甚为头疼,是不是妹妹学艺不精,调香不到火候?”
赵文萱一下子就急了,之前赵文宛还因为这香好用来讨要过,那时候就纳闷了,她先前送的百合香是加了料的,她却说用的不错,可现下赵文宛话语前后不一,颠三倒四,她便生出一种赵文宛故意羞辱自个的感觉,一下忘记了这事到底是她自个做的。对啊,这回她可没在香里动手脚,与药相冲才会身子不适,赵文萱嘴角暗暗轻笑,像是抓住一根稻草,铿锵反驳。
“如姐姐所说,我调香多年,怎么会出了差错,我倒是有一点想问问姐姐,元大夫说二姐之所以出疹子是与她喝的药相冲,可大姐您又没喝,怎么胳膊上也会出了疹子,这是不是就说明你与二姐不知沾了什么东西才发疹的?。”
赵文萱越说越不知道收敛,“又或者大姐您瞧着二姐这样,觉得自个没发病显得怪异……才……谁不知道元师父与你往来颇多,若是动点手脚也是有可能的,一定是你做的,还要诬陷给我。”赵文萱一气之下将所有脏水都泼向赵文宛。
“三妹,你无凭无据可别乱说了去?”
“那你说说,你为何也出了疹子,二姐这般严重,大姐却还生龙活虎的与我站在这里。”赵文萱自觉赵文宛露出的这个破绽,被她揪住,便死死咬住不放。
赵文宛也不出声解释,立刻捏着委屈的神色瞧向祖母。
赵文萱嘴角愈发翘起,觉得赵文宛是无言以对,正是得意之时,老夫人却是一拍桌子,怒视而对,赵文萱瞧着身子顿时僵住。
赵老夫人似是真的怒了,“你长姐常去净莲苑照顾文熙,替她尝药试温度,自然身子也沾了那位药,你受不受冤枉祖母还不知,可你冤枉文宛这丫头,祖母心里清清楚楚,你小小年纪,怎么学的这种坏心思!”
“我……我……只是说说。”赵文萱的话语立刻没了底气,蔫着声。
赵文宛露出一丝不快,“只是说说?若是妹妹这样,我是不是也能随便怀疑说你就是瞧见过药方?不是你,也可能是你派去让别人去问的。”
赵文萱急于掩饰真相,声音不由提高了很多,“你别血口喷人。”
此话一出,徐氏确是一愣,似乎陷入回忆想到了什么,赶紧就对老夫人说道:“母亲,有件事,我差点忘了,文熙这孩子再外面受了不少苦,我便多上了些心,往元师父那跑,我曾看到,有一个丫鬟去元大夫小徒弟那瞧文熙的药方子,瞧着像是文香苑的,若是能喊过来文香苑所有的丫鬟,我一眼便能认出来。”
老夫人点点头,喊了一个婆子去文香苑将所有的丫鬟叫过来,随即又喊了另外一个,吩咐道:“去将那位小师傅请来!”
赵文萱一惊,感觉已经被逼到悬崖,可还是不肯松口认错,不一会儿文香苑所有的丫鬟就都鱼贯进了屋子,排成一排,三房咬牙一一筛过,掠过一个面色发白的小丫鬟时立刻就认了出来,“母亲就是她。”
那丫鬟吓的赶忙跪在地上,等小师傅一来,一眼也认出了当日奉命瞧赵文熙方子的丫鬟,于是更吓得瑟瑟缩缩,“是小姐命奴婢瞧一瞧,还说要我把药方记得清清楚楚,回来背出一份,不知道要做什么。”
徐氏咬牙切齿的冲过去,“死丫头,你还有什么话说,不是说不知道药方的么?”最后还真的伸出胳膊,捋上袖子,在赵文萱身上重重推了一下,还是身边的嬷嬷眼疾手快的赶紧将三房奶奶拉开。
赵文萱跌坐在木板上,恨不得晕死过去,已经是百口莫辩。
赵老夫人又是一声拍案,响动惊的赵文萱抖如筛糠,“等过了今日的认亲宴,叫来老爷和你母亲再定夺怎么重重罚你,让你跪罚佛堂还是管不住。”
赵文萱无力的跌坐在石板上,眼泪簌簌的落下,哀嚎着求饶,“祖母,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只是再无人理会了。
赵文宛劝慰了祖母几句,道还要出去招呼送客,老夫人心疼原是不愿的,只是赵文宛坚持,事情要有始有终。
来了前面,戏已经唱了大半,已有宾客陆续拜辞,西平侯夫人示意赵文宛去送送起身方夫人,赵文宛也不推辞,客气有礼的送至内宅口,路上交谈多了一分亲昵。
出了内宅,便由小厮引路,方夫人越瞧赵文宛越是满意,兴致门口,见有另外小厮往自家马车里搬东西,管家的在一旁忙碌指挥,还有其她家的马车也的了同样的东西,不由问了一问,“这事何意?”
那管家哈腰客气道:“夫人,这是大小姐给诸位客人的回礼,不算什么贵重的,还望夫人不嫌弃。”
礼轻情意重,作为宾客之一的方夫人心中对赵文宛的好感又提升了不少,真是个周全的孩子,子墨那边……她回去就给敲打敲打,上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