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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浔走到崔娆与桓萱跟前,行了一礼,微笑道:“桓大姑娘,崔二姑娘。”
“三公子,你怎么也来了清音观?”桓萱望着谢浔,眼睛似乎闪着光,原本苍白的脸上,此刻也染上层淡淡的绯色。
“我有事来清音观,看见二位姑娘在这边,想起阿络要我带话给二姑娘,正好便在此将话传了。”说罢他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崔娆,沉声说道,“二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崔娆看着谢浔,眉尖轻蹙,冷冷说道:“谢三公子若有话要带,在此说便是。”
闻言,谢浔嘴角轻一撇,说道:“可阿络对我说过,此事只能与二姑娘单独说。”
崔娆抬头瞪了谢浔一眼,说道:“既然如此,那改日我约阿络出来,让她亲自跟我说便是。”
“这事有点急,必须得现在说。”谢浔又道。
“你……”崔娆望着谢浔,冷笑道,“你不是说碰巧遇到我们的吗?急事还有碰巧的啊?”
谢浔看着崔娆,摆出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我本来打算离开清音观便去江安侯府的,既然在这里遇到二姑娘,正好趁此机会跟你说了。”
“我若不跟你去呢?”崔娆冷着脸说道。
“听说崔夫人也来了?”谢浔笑了起来,说道,“正好,上回在春蒐时有些事,我也想跟崔夫人说。”
崔娆面色一变,咬牙叫道:“谢浔!”
要是让母亲知道谢浔半夜三更摸到自己帐子里来,还有自己偷偷跑出去与他私会,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谢浔知道自己抓住了崔娆的软肋,又说道:“二姑娘,还是让我将阿络的话带给你吧,不然我回去不好向她交代。”
闻言,崔娆咬了咬唇。
自己不跟他走,他要真去跑去跟母亲乱说一通便糟了。算了,还是赶快把他打发走吧。
想到这里,崔娆转过脸,跟桓萱说道:“萱姐姐,我跟他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桓萱看了看崔娆,又看了看谢浔,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好。”
崔娆抬起头,望着谢浔,问道:“去哪里?”
“二姑娘,请跟我来!”谢浔说完便走到溪边,踩着石头过了溪,往对面树林里走去。
崔娆深深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看见崔娆与谢浔的身影一前一后地隐入树林里,桓萱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崔娆进了树林,看谢浔还继续往前边走去,忍不住叫道:“谢浔,好啦!别走了!有话就在这里说!”
他转过头来,望了她一眼,说道:“你不怕她们看见?”
“怕什么?”她抬起头,“你只是帮阿络传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嘴角抿了抿,回过头来,抓住她的手,将她往前拉去:“还是再往里走走吧。”
她一惊,手使劲往后一缩,想要从他掌中挣脱。
“你动作这么大,不怕被桓大姑娘看见?”他回过头瞥着她,“我反正是不怕的。”
崔娆一愣,回身往后一望,果然看见桓萱定定地望着自己。她手上的动作一下便停住了。
他转过头来,嘴角轻轻撇了撇。
两人又往里面走了一段路,崔娆转身看了看,已经看不见桓萱和那个道姑了,赶紧将谢浔的手甩开,说道:“谢浔,阿络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谢浔转过身来,走到崔娆面前,手搭到她肩上,叫道:“阿娆……”
崔娆赶紧往后一退,避开他的手,一脸河水不犯井水的模样:“谢三公子,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
谢浔无奈地望着她,说道:“阿娆,我让阿络约你出来见面,你为何不肯出来见我?”
“我为何要出来见你?”崔娆冷哼道。
谢浔皱了皱眉,说道:“明知故问!”
崔娆一脸鄙夷地望着他:“是不是你爹不让你娶乐陵郡主,你便又想起我来了?”
“阿娆,我什么时候想过要娶乐陵郡主了?”他耐着性子问道。
“你敢说自己没想过吗?”崔娆冷冷一笑,“皇帝跟你说要将乐陵郡主指婚给你,你说了不娶吗?只不过是因为乐陵郡主有异族血统,你爹不让你娶,你们才没成事的!如果真不想娶,为何皇帝跟你说的时候,你不拒绝?”
“我跟他说过我对乐陵郡主并无情意,可他当时刚服了丹药,人都不清醒,就是不听我的,再跟他说下去,会有用吗?只有借回家禀明父母亲,先拖下来再说。”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用目光紧紧攫住崔娆,说道:“阿娆,我信我,除了你之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别人的。”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崔娆觉得自己的心像踏空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别人?
她抬起头,定定地望着谢浔,看着他眼中闪出的光华,她觉得自己似乎又要沉迷了。
突然,她使劲甩了甩头,告诉自己,别被他的表相所迷惑。
她转过脸来,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冷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来骗我吗?我被你骗过一次,你觉得我还会被你再骗一次吗?”
“我何时骗过你?”谢浔想到那日谢络向自己转述的那番话,追问道,“你是不是指你在望高石看见我与乐陵郡主抱在一起?”
崔娆一听,猛然转过头来,睁大眼睛,用手指着谢浔,颤声道:“你居然真的跟她在一起了!”
谢浔知道崔娆想岔了,忙说道:“阿娆,我没有!你看见的那个人不是我!”
“你刚刚明明都认了!”崔娆说着眼睛便红了,“你自己说的,我在望高石上看见你与乐陵郡主抱在一起!”
“这不是你跟阿络这么说的吗?”谢浔感觉自己自己都快被她绕进去了。
“那到底是不是你?”崔娆问。
“不是!”谢浔的回答干脆利落。
崔娆一怔。
“阿娆,你怎么会认为那人是我呢?”谢浔苦笑一声,“你有看见我的脸?”
崔娆摇了摇头,说道:“那人隐在树后,我没有看见脸。不过,他穿了一件与你一样的衣裳。”
闻言,谢浔气得直咬牙:“就凭一件衣裳你就认定是我?”
“那你身上的香味呢?”崔娆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谢浔,“如果不是你,你身上为何会有乐陵郡主独有的君檀花的香味?”
谢浔说道:“阿娆,那天我不是来晚了吗?你问我为何来晚了,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回答你的?”
崔娆想了想说道:“你说是男人家的事。”
“男人家的事,有什么事?”谢浔望着她。
崔娆抬眼瞪了他一眼,恨恨说道:“能有什么事?自然是温香软玉抱满怀了!”
谢浔一听,头瞬间又大了一些,汗颜道:“你怎么又扯回去了?都说与乐陵郡主抱在一起的人不是我了!”
崔娆哼了哼,把脸转到一边。
谢浔也不敢再卖关子,便开门见山道:“那天晚上,我正准备出来找你,燕王世子赵斐来找过我。”
崔娆一愣:“他找你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谢浔望着崔娆,笑了笑,说道,“他跑来跟我说,让我不要招惹你。”
崔娆怔了怔,说道:“那你怎么说?”
“那时你都已经跟我在一起了,而且他跟我说这番话的时候,你正在牡丹园里等我,我怎么会跟他一般见识?不过,我要走,他却纠缠着我,不让我走。我有些烦,便推了他一下。他怒了,说他白天围猎赢了我,我便对他不满,我们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还有好些人来拉架。”说到这里,谢浔一阵苦笑,“那君檀花的香味,可能便是那时候被人抹在我身上的。”
崔娆一呆,喃喃说道:“你的意思是,这是燕王世子与乐陵郡主设的局,引我上当?”
谢浔一听,大喜道:“阿娆,你总算想通了。”
崔娆抬起头,望着谢浔,说道:“可惜,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叫我如何信你?”
谢浔一怔,见崔娆还是不信自己,急得就差抓耳挠腮了:“阿娆,你到底如何才能信我?”
“你真不是因为娶不到乐陵郡主,才回来找我的?”她睨着他。
“阿娆,我真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她!”谢浔赶紧说道,“不然,我也不会让我爹拒绝了。”
“是你提出拒绝这门亲事的?”崔娆抬眼看着他,眉尖轻锁。
“嗯。”谢浔点了点头,说道,“我可是想了半天,才想到以乐陵郡主有胡人血统为名来回绝这门亲事。”
“这理由也是你想出来的?”崔娆将信将疑。
谢浔见崔娆仍是不信,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看:“不信,你可以去问我爹。”
崔娆撇了撇嘴:“你明知道我不会去的。”
“阿娆,我从来没有想到与她有何干系的!你信我!”谢浔又说道。
“那为何我与她都掉到河里,你只顾她,不顾我?”崔娆想到此事,仍觉得义愤难平,“人家燕王世子对我都比你对我好!他还知道让内宫监为我选匹温顺的马!”
“什么叫他让内宫监选的马?”谢浔一脸忿忿不平道,“你那天所骑之马,明明是我的马。我头天亲自选了一匹最温顺的,交到内宫监去,让他们拨给你的。”
“那马是你的?”崔娆一怔。
“若不是我的马,你掉水之后,它怎么会跑来找我?”谢浔说道,“我找来的时候,只知道你有事,根本不知道乐陵郡主也在的。”
崔娆想了想。那天他跑到河边,好像确实是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
虽然如此,崔娆心中仍有些不服,又问道:“若真在意我,那你怎么那天要带乐陵郡主回去而不带我?”
“当时不是你大哥也在吗?”谢浔说道,“若我带你回去,而你大哥带乐陵郡主回去,我们对于你们来说,都是外男,或多或少对你们俩的名声都有些影响。”
“可若是我带乐陵郡主回去,你大哥带你回去,对你的声名是没有任何影响的。”说到这里,谢浔看了崔娆一眼,说道,“而且那天你们俩怎么掉到河里的,大家都不清楚。若乐陵郡主一直咬定是你把她推到河里去的,你一时也很难说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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