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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御书房内,看着从皓月传来的信函,皇上面色阴沉。
赵殷死,被追封忠勇侯,赵家嫡长子继承衣钵,成为皓月最年轻的右相。
赵殷用他的命,换取了赵家满门的荣耀。以死,证明了钟离隐的忠心。
钟离滟亡,被加封如意公主。
“如意公主弥留之际,曾言:不想被困在一个地方,想四处看看。”
钟离冶一句话,钟离滟尸体直接被焚烧,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如意公主,连死都别想如意。如意一名头,成为彻底的讥讽。
霍平——护驾太子妃有功,官升一级,并加赐威远大将军的名头。
而五皇子钟离冶,因身受损伤,心暗伤,特请离开皇宫,获准。赐封他为逍遥王,一生逍遥自在,尊崇依然在。
而钟离谨……
这个在皓月帝王驾崩后,本该理所当然继承大统的太子。因人杳无音讯,又加上……
“太子若有什么闪失,立太子长子钟离珉为新帝,继承皓月大统。仁王钟离隐为摄政王,同皓月众臣一并辅佐新帝……”
呵……
皇上冷笑,皓月皇帝就是再蠢也不会下这样的遗旨。
立一个年仅三岁的孩子为新帝,还让钟离隐为摄政王。这是名正言顺的让把把持皓月朝政呀!
“皇上!”
闻声,抬头,“何事?”
“刚侍卫来报,说:三皇子回京了。”
皇上听言,不咸不淡道,“湛王刚离京不久,他就回来了。看来,对于京城的形势,他很关心也很清楚呀!”
皇上话出,李公公瞬时低头。这话不敢深想,更不敢探究!
皓月帝王死后事,皓月的形势,握着手中信,皇上神经此时最是敏感。
皇家之人,兄弟,父子,是至亲,亦是敌人。
他的儿子,是要继承他的人。同时,亦是时刻想把他取而代之的人。
“湛王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回皇上,暂还没有。”
皇上听了,脸色难看。
荆州
关于皓月的形势,皇上知道了,湛王自然也知晓了。而容倾坐在湛王身边,也听了个完全。
“下去吧!”
“是!”凛五轻步退下。
湛王看着容倾,不言。
容倾被湛王盯着,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湛王这是在等着听她的,听后感吧!
“皓月摄政王,真的是蔫坏蔫坏的一个人。”
湛王听了,端起桌上茶水,轻抿一口,清清淡淡道,“形容的够轻柔的。”连个恶字都没用。
容倾听了,笑了笑,而后正色道,“钟离隐绝对不是一个良善之人。这一点儿在他伸手把我拉下山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然后呢?”
“一定敬而远之。”
这话,湛王相信。但,没甚用。因为,钟离隐那人有的时候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开的。
放下茶杯,看着容倾淡淡道,“对于他推钟离珉上位,而并未自立为帝,你怎么看?”
“只是过渡!”
容倾这未多加思索的话出,湛王眉头微动,“本王还以为你会说是为名。”
钟离隐为帝,名不正言不顺。而,为了顾全自己的仁和,贤德的名声,才立了那么个傀儡。如此,既保住了名,也完全不妨碍他掌控皓月。
想来,很多人都会这么想。也因此,容倾刚才的回答,让湛王略感意外。
容倾摇头,平缓道,“成王败寇,当皓月完全被他掌控。皓月的历史要如何改写,都由他说了算。到时候,那些说名不正言的,都会随着附和。清楚这一点儿,他又怎会为了他人口中的言说,而让自己屈就在一人之下。”
湛王听了,看着容倾,眼底溢出点点幽光,“所以,你说的过度指的是什么?”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急于求成,最后结果不是事与愿违,也是差强人意。钟离隐应深谙这一点儿。所以,该退一步的时候必须退。而现在,是他要退的时候。”
“因为走到这一步,他自己也必损耗不少。改朝换代,帝位交替,总是伴随着最惨烈的恶斗。几位皇子,皓月臣民,想压下所有,强硬上位是冒险。一个弄不好,他之前所谋划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所以,才有了钟离珉的上位。”
“他扶持钟离珉上位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他年幼,好拿捏吗?”湛王随意问。
容倾摇头,“钟离珉年幼只是其次。主要是他背后的南宫家!南宫家,皓月的重臣,钟离谨的助力。实力不容小觑。现他们辅佐的钟离谨错失帝位,已让他们懊恼。要是钟离隐这个时候再强硬上位,硬逼着南宫家臣服,极有可能会遭到反噬。”
“若是他们联合其他几位皇子一起对抗钟离隐的话。结果很是难料。更重要的是,他们打压钟离隐也是名正言顺。谁让钟离隐这个王爷继承大统不够理直气壮呢!”
“而现在,钟离隐后退一步,扶持钟离珉上位。如此,南宫这个外祖家再做什么都不免犹豫。对抗钟离隐等同是成全别人。而且,也缺少一个由头。还有南宫紫……”
“不得不说,钟离隐留下南宫紫,点亮了整个棋局。南宫紫身为新帝的母后,南宫家的女儿。她的一句话很有分量。若南宫家真的跟钟离隐对上。我想,南宫紫十有八九不会站在南宫家这边!”
“当儿子的性命和自己的命,跟娘家的利益,贪妄放在一个天平上时。该如何抉择,并不难!”
“当南宫紫站在钟离隐这边,南宫家的所有作为,都会被列为谋反。如此,在钟离隐后退时,南宫家也只能附和。对着那年仅三岁的新帝高呼万岁!”
容倾说完,看着湛王,期待道,“相公,我分析的可对?”
湛王点头,悠悠道,“堪称一谋将。”
湛王夸赞的话出,容倾瞬时笑开了花儿。
笑过,伸手握住湛王的手,正色道,“相公,你媳妇儿真不是缺心眼的傻子。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这样跟相公一直到老。至于钟离隐如何,都跟我没太大的关系。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那作为,彰显的不是自己的魅力,而是傻缺。女人,一辈子得以有心人足矣!得相公如此相待,世上任何男人于我都是浮云。”
“是吗?”
“相公不相信么?”
湛王淡淡道,“是不相信。”
“为什么?”
“你对着京城胡同口卖豆花的男人垂涎欲滴的样子,本王还很是记忆犹新。”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对着买红油凉面的大爷还时常想念呢!”容倾说完,砸吧砸吧嘴巴,“相公,明天我们去吃红油凉面吧!”
“不去!”
“明天有事儿要忙吗?”
“要给皓月摄政王挑选贺礼。”
容倾听了,顺嘴问一句,“相公准备送什么呀?”
“你在意?”
“是好奇。”
“是吗?”
容倾听了,起身,“天色不早了,安歇吧!我去铺床去。”
容倾走开,留下小心眼的男人继续小心眼着。
京城
三皇子突然回府,惊讶之后,既是欢喜。
三皇府山下,无不欢喜连连。男主人回来了,府内气象就该是这样。
而云榛呢?看着白白嫩嫩的闺女,看着井井有条的府。对着庄诗雨连连点头,“不错,你把皇子府打理的很好。”
庄诗雨听了,赶紧俯身,“都是妾身该做的,当不得……”话还未说完,又听云榛道。
“皇子府有你守着。本皇子在不在好像都没关系!”
一句话,庄诗雨动作顿住,表情抑制不住有些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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