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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陈木升的老婆裹着被子,浑身发抖。
赵欣走上前,翻开陈木升的下眼皮看了看,又掰开他的嘴瞧了瞧,淡淡的说:“这人已经死了。”
陈阿旺嚎啕大哭,陈木升的老婆还是呆呆的坐在那里。
师父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大嫂子,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没有反应,但我却感觉她的嘴唇在动,凑上去仔细一听,我听到她在用蚊子一样的声音,不断重复两个字:“有鬼…有鬼…”
看样子,陈木升确实是被邪物给害死的。
刚死过人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死者身上渗出来,改变了空气。
秋风从门口和窗缝里透进来,昏暗的灯光下,整个屋里十分凄凉。看着躺在床上的陈木升,我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酸,之前对他的恨意荡然一空。陈阿旺母子二人,身形佝偻的偎坐在床上,显得十分可怜。
“赵小姐,你可以查出他的死亡原因吗?”师父问。
赵欣撩了撩头发,就像变了一个人,沉静的说:“验尸的话,需要通过法律渠道才可以,况且,我也没有工具,大体检查一下吧。”
说完,赵欣命陈阿旺从卖部里取了一双白手套过来。
查看一番,赵欣说从表面特征来看,他好像是被吓死的。
师父点了点头,四下里看了看,便问陈阿旺这几天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来过,或者有没有什么不一般的事情发生。
陈阿旺勉强镇定下来,想了想说,大前天晚上,陈木升和村长他们在一起,直到很晚才回来。这几天看起来精神都不是很好,有些恍恍惚惚的。
“他们大前天晚上在哪里,做些什么,你知道吗?”师父问。
陈阿旺支支吾吾的说,他从来不敢过问陈木升的事。
看来,只有陈木升的老婆知道了。但是,瞧她那痴痴呆呆的样子,肯定受了很大的刺激,估计什么也问不出来。
师父皱眉道:“他大前天晚上回来时,你在不在场?”
陈阿旺呆呆的点了点头。
“你仔细想一想,除了精神恍惚以外,他看起来还有没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地方…”陈阿旺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他身上有一股很重的烟火味!”
烟火味儿?…我和师父对望一眼,大前天,正是我们被陷害,逃到山里的那一天,晚上一直在下雨,我出去碰到晨星时停了一阵子,但很快又下了起来,我记得,回到木屋时,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半了。下那么大的雨,陈木升他们会在哪里烧东西呢?…
“他回来时,雨停了没有?”师父问。
“没有,下的很大,我爹连伞都没打,浑身都湿透了。”陈阿旺说。
师父又在院子里到处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发现。从陈木升的死状来看,他在死前肯定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至于陈木升究竟是被什么给害死的,师父不敢妄下结论。
突然,师父好像想到了什么,抬头指着门上方问道:“我给你们的那道符呢?”
引降头师那天晚上,从山里回来以后,师父画了一道符给陈木升,告诉他说,只要贴在门上,一般的邪物就进不去。陈木升将那道符牢牢的贴在了门上方原来挂镜子的地方,然而现在看来,那里却是空的。
“是哦,怎么没了呢?”陈阿旺惊讶的说,“我记得一直都在的。”
仔细看去,只见那块玻璃上有纸屑残留的痕迹,很明显是被人给撕去的。陈木升家的屋门很高,如果想要撕去上面的符,除非踩一只很高的凳子,或者两个人叠加在一起才能够的到。
据陈阿旺说,自从袁静花被害死以后,陈木升就不敢出门了,生怕哪天降头师蹿出来害他。就连小卖部里的生意,也全部交给了陈阿旺去打理。至于门上那道符,陈木升比对祖宗牌位还要呵护,陈家祠堂里的牌位,陈木升半年才擦一次,那道符却差不多天天‘保养’,生怕掉了颜色。下雨时最是紧张,有一次下雨刮大风,陈木升站在高凳子上撑着伞守护了整整一个下午,由于受风,肚子着凉,‘噗啦’一下拉在了裤子里都不知道…
我强忍笑意,道:“他怎么不让你替他?”
陈阿旺说自己个子太矮,再加上陈木升对他不放心,不让他守。可是,自从那天晚上回来以后,陈木升好像就没有关注过那道符了…
我一想起陈阿旺说,陈木升对那道符比对祖宗牌位还要呵护就忍不住好笑。由其是,陈阿旺说这些话时,用一种严肃而又哀婉的表情…
我实在忍不住了,扭过头,捂住嘴,生怕笑出声来(阿冷够没人性,不过,你笑你也是)笑着笑着,我忽然一怔,我想到了陈家祠堂。如果说,陈木升身上的烟火味儿,不是在外面烧东西沾上的,那么,会不会是在陈家祠堂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