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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曼曼熬药汤,曼曼竟然知道。
唐曼从没有见过宗海宁哭,甚至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哭得这么伤心,宗海宁小心翼翼的上前,想拉住唐曼的手,却在空中慢慢地收回,像是不敢触碰一般,最后,将唐曼紧紧地抱在怀中,“曼曼,我想照顾你,求你给我个机会。”
唐曼心一动,面上却悲哀的笑了,“宗海宁,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屁用都没有,你和你那前妻一个个比着赛着伤害老娘的时候,你想什么去了?你究竟什么时候走,给个痛快话,芙儿是我女儿,留在我身边,振儿要不要留下你去问问他的意思,我没有别的和你说的了,你走吧。”
“曼曼。”宗海宁急了,嘴唇翕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曼曼说得句句话都像是刀子一般扎进他的心中,宗海宁头一回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的混账。
宗海宁还想说什么,唐曼却径自挣开宗海宁的怀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一副拒绝的态度,宗海宁心中难受,困难的低声说道,“振儿留在你身边吧,会有更好的照顾。”
唐曼说了一声,“好。”
唐曼的背对着宗海宁,直到听见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唐曼的的肩膀无声地抖动起来,已经第五天了,她总是不可抑制的想着那个孩子。
她的哭声是那么的微弱,漆黑油亮的小头发已经长到了鬓角,瘦瘦的手臂挣扎着,那一天几乎是唐曼的噩梦,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龙御西,孩子只怕......
就算如此,孩子才六个半月,甚至还不到七个月,她从未生育过孩子,不知道六个半月的孩子能不能发育完全,若是在现代,在保温箱中温养着也许孩子还有一线生机,可是这是古代,总是龙御西医术高超,能救回孩子吗?
唐曼不由自己的攥紧衣袖,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的疼痛。
她和海宁都有错,只是这错不及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海宁的后悔她何尝不知道?海宁有错,她自己又何尝没有错呢?她明明早就已经怀疑了宗海清,口上劝唐果要远离宗海清,可是自己呢?宗海清来了之后她一点防备都没有,宗海清偷走了印章;
而且,说实话,从到了京城之后,她虽然是蓝合布庄的幕后主子,可是实际上都是汪伯在经营管理,自己很少插手,若是前提能给汪伯一点警醒,让他警惕着,那日的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从另一方面上讲,汪伯虽然十足的忠心,从前毕竟是青阳城的小布庄掌柜的,他若是有那么多生意头脑,也不至于被挤兑的关门,种种缘由唐曼都考虑过一遍,一切都是阴错阳差。
唐曼轻叹一声,道理她都懂,只是孩子一日不好,她真的做不到原谅,或许她没有办法原谅的不是海宁,而是自己。
王嬷嬷推门而入,疼惜的看着唐曼,轻声道,“小公主。”
“他走了吗?”唐曼身子一僵,手指微微一动,缓缓地转过身子,凤眸红肿,眼中带泪。
“已经走了。”王嬷嬷上前用帕子擦拭唐曼脸上的泪痕,轻叹了一声,“公主,你怎么又哭了?您这样是很伤眼睛的,将来万一落下病根儿怎么办才好?”
“嬷嬷。”唐曼幽幽的开口,“不知道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您说她能活得下来吗?”
王嬷嬷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担忧,然后快速的掩饰道,“活阎王不是说有把握给您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公主吗?您就放心吧,您现在正在坐月子,可切莫不要劳心伤神啊。”
唐曼没有做声,只是幽幽地望着窗幔。
王嬷嬷心中一叹,她还真的没有见过六个半月早产生下来的孩子能活,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把握,不过看活阎王当时不费力气的救回了公主,那么。
肯定会有一丝希望的吧!
王嬷嬷心中祈祷着。
唐府在愁云惨淡,而另一边的御杀确是十分热闹,自从小婴孩儿来到御杀,龙御西每日暴躁抽风的次数与日俱增。
“主子,尿布买回来了。”杀手a匆匆跑了回来,面不红气不喘的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龙御西。
“tmd。”龙御西瞥了一眼杀手a手中拿着的一坨红红的,质地粗糙的布,瞬间踹了杀手a一脚,“你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啊?这么粗糙的布能用吗?”
“请主子指示。”杀手a低头。
“云锦。”龙御西冷飕飕的哼道。
“主子,新鲜的牛奶。”杀手b手中端着一个碗,飞进御杀,小心翼翼的保持不让碗中的牛奶溅出,凑到龙御西面前。
龙御西冷飕飕的看着上面的冰碴,皱眉,“上面都是冰,你都不喝,你让她一个刚出生的娃娃喝?她能受得了吗?”
真tmd服了这群蠢货,杀人勉强及格,别的方面都这么差。
杀手b冷汗涔涔,“主子,咱们殿中没有奶牛,属下一路从山下飞回来的,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啊!”
“人头猪脑。”龙御西毫不客气的将碗砸在杀手b的身上,“去吧牛牵回来懂不懂?还tmd用老子解释吗?”
“主子,咱们的山太高。”杀手b十分惶恐,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这牛恐怕上不来。”
“找四个人把牛扛回来,蠢猪。”龙御西大声怒吼道。
“呜。”一声中气十足的婴儿哭声响了起来,龙御西瞬间跑到温床前熟练的查看小婴儿是不是尿了,纳闷道,“没尿?没拉?”
龙御西熟练地将小婴儿抱在自己怀中,柔声哄着,“宝宝乖,宝宝不哭啊,噢~噢~噢~。”
杀手b瞬间消失在原地,整个御杀也只有主子怀中那位喜欢听主子那五音不全的哼哼。
说来也怪,小婴儿在龙御西的低声哄着后真的不哭了,小脑袋不停地蹭着龙御西胸前的位置,口水不一会儿就濡湿了龙御西的rutou位置,龙御西的脸瞬间就黑了,按照他以往的脾气,早就将小婴儿扔到一边死活不管了,可是这个龙御西还真舍不得。
当她睁开的第一眼之后,用着那双酷似唐曼的小小凤眸看着自己的时候,龙御西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奇异的情感,好似瞬间心都被融化了一般,那一刻龙御西突然心中升起一种不想把孩子还给姓宗的感觉。
“嬛嬛,你是我的小嬛嬛。”龙御西拿出自己身上最稀有的温柔看着怀中的婴孩儿笑道,“小嬛嬛,你要永远在我身边,来,开口叫爹。”
一个杀手c正巧路过龙御西的房间,看到龙御西诡异的温柔,再加上轻柔的不能再轻柔的声音,瞬间掩面非逃,太太太太恐怖了有没有?
吓尿了有没有啊?
房中的龙御西毫无所觉,因为嬛嬛是早产的,经常哭闹不休,简直是不分昼夜,哭起来除了龙御西谁都哄不好,索性龙御西就将在嬛嬛的温床下面配药。
上百种灵药被龙御西毫不心疼的用在嬛嬛身上,考虑到小婴儿还太小,肠胃可能会受不了浓烈的药性,龙御西用大量的灵药昼夜熬制要十二个时辰,所出的药汤为嬛嬛沐浴浸泡。
这方子还是龙御西在古书上看到的,第一天龙御西提着一颗心给嬛嬛浸泡,没有想到竟然见了效果,小嬛嬛当晚便呼吸平顺,不哭不闹。
短短五日下来,嬛嬛已经稍稍长了一点点肉,褪去了刚来时的一脸病相。
“嬛嬛,乖乖的叫爹知道不?”龙御西又抱着嬛嬛开始自言自语了,“爹给你最好的,不许认别人知道不?”
嬛嬛安静的看着龙御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跟着龙御西转动,十分可爱,好似听懂了一般,啊啊的回应龙御西。
龙御西的心都要化了,瞬间抓过殿中的杀手d,兴奋的喊道,“你看见没?我女儿听懂了,你看到没?”
杀手d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主子啊,脑筋又不清楚了,那是你女儿吗?那是别人的,再说婴儿都四十天才能认母,五天的娃娃能懂得什么啊?不过杀手d实在没有勇气对着龙御西说这些,他敢肯定,如果他要是说了,他恐怕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杀手d顿时惊喜的附和道,“小主子果然冰雪聪明,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喜得麟儿。”
“嗯。”龙御西听到小主子那一刹那,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儿了,满意的看着杀手d,“有前途。”
杀手d,“.........”
他也快被吓尿了,真的。
龙御西想了想,反正都是自家的女儿了,小主子也是应该的,瞬间从身上拿出一块灵玉小心翼翼的挂在小嬛嬛的脖子上。
杀手d都屏住了呼吸,磕磕巴巴的指着那块儿灵玉,“主子、这这这、、、、、是.......”
“好看吧?”龙御西十分得意的炫耀着。
杀手d惊悚了,谁问这个呀,主子竟然把御杀的信物给了小婴孩儿?“这信物......”
龙御西瞬间冷下脸,“通知下去,以后嬛嬛就是我御杀的下一任殿主,也是你们的小主子,谁敢对她不敬,小心脑袋。”
说完,龙御西对着杀手d又是称赞一句,“果然有前途。”
杀手d神情恍惚的走了出去,走到龙御西看不到的地方立马抽了自己两个嘴巴,自己这张破嘴说什么不好啊?这下完了,主子平时脑子抽也就算了,现在抽的更加厉害,不但一门心思的给情敌养孩子,还把御杀都送出去了,这是什么事啊?
而另一边,宗海宁不知道自己的女儿都要保不住了,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丞相府,一进门,就听到耳旁一声怒吼,“你去哪里鬼混了才回来?知不知道你奶奶已经等了你一整天了?”
宗海宁回神,见宗志勇脸红脖子粗的瞪着自己,而一旁,宗老太太阴沉着脸看着自己神情不善,老太太身边有个美艳的女人,面孔有些熟悉似乎是他爹的新宠。
“爹,奶奶。”宗海宁打了一声招呼,皱着眉头,“你们有什么事?”
来势汹汹,宗海宁心中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
“你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把两个弟弟关进刑部?”老太太忍了一天的怒气终于把爆发出来,怒指宗海宁,“你眼中还有没有宗家?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太婆?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商量的事,值得你这样,果真是长了本事啊,你今儿就得给我说出个子午卯酉,否则我就是拼着这张老脸不要,我要告你这个不孝孙。”
宗海宁紧紧地皱着眉,冷眼看着老太太径自发完火,心中升起一阵悲哀,他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他的孩儿生死未卜,他的曼曼身子虚弱不愿原谅,而他的家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令宗海宁心中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宗海宁冷笑一声,“原来爹爹和奶奶是为了这件事情啊!”
“快点把你的两个弟弟放出来,只要你去祠堂磕头认错,你奶奶可以既往不咎。”宗志勇命令道。
“不可能。”宗海宁一口拒绝。
“我让你不识好歹。”老太太霍的站起身,用力的将手中的拐杖打向宗海宁。
宗海宁侧身一躲。
老太太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宗海宁竟然会躲,随即老太太面色更加难看,指着宗海宁的鼻子就骂,“当了左相就能不孝老人是吗?我倒是要请皇上评评理,我养了你二十年,现在翅膀硬了就什么都不怕了是吗?”
老太太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作响。
“奶奶和爹爹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海宁,为什么不去调查他们两个做了什么?”宗海宁眸中一冷。
“就算是海清与海蓝做错了什么?你这个做哥哥的不会管教吗?”宗志勇理直气壮,“用得着你把他们扔到刑部大牢里去吗?”
宗海宁冷笑,连废话都不愿意说了,“公事公办,国法大于天。”
“住口,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已经传成什么样子了?宗家手足相残,你宗海宁残害幼弟。”老太太胡搅蛮缠,“我就问你,放还是不放人?”
“残害幼弟?”宗海宁低低的笑了,“哈哈哈哈。”
笑声中充满着悲凉。
“你笑什么?”宗志勇皱着眉头。
“我笑你们。”宗海宁止住笑声,嘲讽的看向宗志勇,“你指责我心中没有你们没有宗家,可是你心中可有我的存在?”
宗海宁眼神冰冷,“皇上刚刚下旨,冯家蛊惑皇子倒行逆施,谋逆之罪,斩首你知不知道?”
周氏身子一震,震惊的看向宗海宁。
“那和海蓝与海清有什么关系?”宗志勇皱着眉头。
“有什么关系?宗海蓝与宗海清刻意接近唐果,偷走曼曼的印章,伙同冯素儿骗走几百万两银子,父亲可知这钱流落何方?用作二皇子造反。”宗海宁嘲讽的勾唇一笑,“我残害幼弟?我宗海宁如果真的没有将你和奶奶放在眼中,不将宗家放在心中的话就根本不会将那两个扔进刑部,而是打进天牢里等着灭族抄家来得更快,如果不是我保着他们?他们的脑袋现在还可能在脖子上吗?”
宗志勇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宗海宁。
宗老太太听到此话身子一颤,差点没有倒下,眼前一黑,她以为是海宁看不惯海蓝与海清而已,事情怎么会变得如此严重?
不可能。
“不可能。”老太太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奶奶不相信?”宗海宁随手将袖中的供词放在宗老太太面前,“这是宗海蓝与宗海清的画押,上面供认不讳,奶奶可以不相信,奶奶和爹爹也可以去闹,到时候闹大了他们两个的命保不保得住就难说了。”
宗海宁冷声说道。
“这。”宗老太太慌张的看向宗志勇。
宗志勇沉重的点了点头,上次二皇子篡位逼宫的事情已经在朝内朝外都成为禁止的话题了,皇上最近心气不顺,而冯家是上赶着找死去了,谁能保得住啊?
而且刚刚海宁说得应该不会有错,冯家贩卖私盐本就是大罪,在皇上最近心气不顺的时候犯罪那更是罪上加罪,若是再加上一条蛊惑皇子,基本上就等于冯家废了,就算皇上开恩也只不过是男人处斩、女人发配充军或者成为官妓的下场。
他宗家和冯家本就是姻亲关系,原本是脱逃不掉的关系,就是靠着上次宗老爷子立了功加之皇上看中海宁,宗家才能逃过一劫的,宗志勇现在心中恨不得抽死那两个小兔崽子,和谁扯上关系不好,偏偏扯上冯家。
这样一来,海宁关上那两个着实是为了救他们,宗志勇心中松了一口气,可是看着长子却来不下来老脸来,讷讷的问了一句,“海、海宁,那什么时候能避过这次的风头,放你的两个弟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