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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错!”他一边说,一边指挥疾风堂的书记官:“快去,把你们袁大人叫来,叫他带上他的那些宝贝们!嘿嘿,原本他打算捏着这些宝贝敲诈勒索,如今这些东西却不是他一个人独有。死守着也没有用了。”

    见他这煞有介事的架势,在座诸位官员人人自危:这杀鹿帮出身的土匪本来就是亡命之徒,他们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万一口没遮拦说出什么人的秘史来,将来还怎么在朝廷中立身?今日是倒了什么霉?到底是谁和谁在争斗,如此殃及池鱼?

    正没摆布,忽然管不着又笑了,道:“王大人别急——你们也不要着急去搬什么卷宗来核对了。要我说,疾风堂那些卷宗里记的根本就是狗屁胡话!十句有九句都是假的!你们想想,疾风堂里就算人人都是三头六臂千里眼顺风耳,也不可能把全天下所有人的私隐都打听清楚吧?你问问你自己,你老婆有多少私房钱,你晓得么?你外头金屋藏娇了几个美人儿,你老婆又知道么?你儿子几岁开始偷看春宫,你女儿心里看上了哪家的书生,我现在问你,你说得出来么?”

    大家听他言语粗鄙,不禁都皱眉。

    管不着还接着说下去:“既然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的事,疾风堂怎么就能知道呢?所以依我看,全都是胡编乱造的。他是冤枉你们大家呢!”

    众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他这话又什么用意,如此挑战哲霖和疾风堂,他又有什么后招?打算如何收场呢?有人忍不住问出了口:“你怎知道就是乱编?疾风堂之前已经揭发了不少违纪官员,一切罪证都是查明属实的。”

    “嘿嘿!”管不着干笑了两声,“诸位中间有没有谁是牌九高手?呵呵,怕被告一条聚赌的罪名所以不敢承认么?也罢——你要是喜欢没事赌两把,一定知道赌桌上其实运气不重要,最重要就是攻心——分明你抓的是一手臭牌,怎样吓退敌手?那就要靠虚张声势!而如何虚张声势也是一门学问——若你单单在那里吹牛说自己手上的牌如何好,对手未必相信。所以,你得至少先打出及张大牌来,吓他一吓。摧毁了他对你的怀疑之后,你大可以让他认输。他垂头丧气付钱给你的时候,怎么还有心思去翻看那些来不及大出来的牌是大是小?”管不着环视惊愕的官员们,笑着继续道:“袁哲霖把大家逼到这步田地,正是用的这法子呢!你们现在都怕了他,都担心自己有把柄抓在他的手里,连他提到你的名字或者看你一眼,你都吓得要死,岂不正中这小子的下怀?”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大家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方才王致和的举动不就是明证么?管不着不过随便点到他的名字,他就立刻跳了起来。也许管不着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呢!但他偏偏这样激动了起来,还说了傻话,真真“此地无银三百两”。说不定哲霖正是依靠大家慌了神、乱了阵脚的机会,探听到了真的秘密?这小子的攻心计实在太阴险了!

    “咳咳!”谭绍文小心谨慎。他知道管不着说着话就是为了要煽动大家。他可不想给别人利用——即便管不着说的“虚张声势”是真的,那么疾风堂的一幅牌究竟是怎么样的?剩下来的还有大牌么?谁现在表了态,万一正好撞在那张“大牌”上,可就给别人当炮灰了。他因故做正经,板下面空,道:“管大人这样说,有什么证据?袁大人文才武学世所公认,疾风堂查处贪污迅速准确,迄今为止还没有冤案,这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太子殿下才对袁大人和疾风堂信任有加。管大人今日这番话,莫非说太子殿下是睁眼瞎么?”

    “大人这话实在好笑至极!”管不着道,“世上的骗子多得狠,受骗的人就更多了。我们不去说骗子可恶,却怪受骗的人愚蠢,这就是骗子为什么总能逍遥法外的原因吧?‘铁证如山’这是大家都会说的。不过铁还不炼出来的?所以,伪造铁证又有何难?就拿‘捉奸在床’来说吧,地痞流氓常常找个女同伙儿扮演寂寞少妇,专勾引单身商贾,等到冤大头上了钩,地痞立刻就扮演丈夫、大伯、小叔、兄弟之流跑来捉奸,末了,少不得一顿敲诈勒索。姜广轩的那些私生子,不晓得其中有多少是冒认的呢!再说‘斗殴杀人’,也是地痞们常用的伎俩,往往先找一具死尸,或者杀死一个乞丐,接着到有钱人家去寻衅,故意引起纷争。打完一场之后,半夜就抬了尸体上门闹事,也可敲诈一笔。谁知道司马勤那案子是不是这样闹出来的呢?”

    刑部的官员多少都听说过地方上的这些案件,的确是泼皮恶霸的生财之道。要拆穿这些也着实不易——大部分最后都“私了”算数,闹上公堂的,还有“讼棍”从中作梗,让官员难以判断。只有少数碰巧破了的案子,才被记载下来。然这些记录相比泼皮的奸邪手段,实在是“管窥蠡测”了!

    “诸位大人想一想吧!”管不着道,“袁哲霖使用这些卑劣手段迷惑了太子殿下,还冤枉诸位大人,难道要任他胡作非为下去么?大家就算不是为了楚国的千秋基业打算,为了自己的乌纱帽,为了自己的脑袋,也得赶紧联合起来把这个大祸害除掉吧?所以我说堂上坐着的各位大人,你们正经的快去把袁哲霖抓来才是!”

    话说得如此直白,陪审的官员一时全都愣住——他们的心里无不想“摆脱疾风堂的魔掌”,但是害怕一旦响应了,就没有回头之路。而在座疾风堂的手下虽有心反驳,却怕众怒难犯,不敢轻易出头。唯独冷千山党人如今已经破釜沉舟,非扳倒疾风堂没有活路,就纷纷咋呼道:“没错,先要除掉这个大奸大恶之徒,否则国家永无宁日!”

    “啪——啪——”谭绍文拍着惊堂木,“不得扰乱公堂!管大人,你口口声声说疾风堂的证据都是假的,又说袁大人是祸害,要拿他来审问,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说的都是实情呢?朝廷命官可不能随便逮捕。”

    “别的证据我到没有,”管不着道,“不过袁哲霖科考舞弊,这件事情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听说还是袁哲霖他亲口承认的。自古以来,凡是科考舞弊的,首先要革去功名,接着视情节轻重,或者枷号示众,或者杖刑伺候,至于脸上刺字,流配边疆的,也大有人在。为什么偏偏这个袁哲霖只是闭门思过了一个月,接着还继续做官,耀武扬威?他搞什么彻查官员违纪,难道第一个该被彻查的不是他自己吗?”

    “舞弊?”官员们先是一愣,接着炸开了锅。恩科考题被偷的风波当时在朝中引起了多少波澜?虽然当日在贡院之中哲霖的确是说出了真相,但是朝廷在这件事上几乎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如果传到民间,威信何存?况且,竣熙是真的欣赏哲霖的才华,也不想恩科的成绩作废。因此,舞弊事件被当成“家丑不可外扬”,除了当日身在贡院的人以外,都不知道全部经过。现在管不着突然嚷嚷了出来,怎不引起纷纷议论?

    谭绍文和王致和都是晓得舞弊内情的。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管不着从何处听到其中的奥妙。看众官员交头接耳,有的惊诧,有的激愤,而冷千山一党还煽风点火,唯恐不能让在座的都加入他们的“倒袁”大军。

    本来这群人的目的是要“倒袁”,二王、谭二人是想观望,现在看来,正该顺水推舟了。于是,谭绍文“啪”地拍下了惊堂木去:“管大人,不得信口开河!你并没有证据,本官怎能随便锁拿袁大人来审问。但是科考舞弊并非小事,有必要请袁大人说个清楚——”因吩咐疾风堂的派来的书记官:“你立刻去告诉袁大人这里的事情,看他想要如何处理。”又对王致和道:“事关重大,我看今日的案子也审不成了,先禀报太子殿下如何?”

    “正该如此!”王致和道,“不过,这案子还能不能继续审下去,也须太子殿下定夺才是。”

    谭绍文一点就通,晓得自己所做的决定越少,将来追究起来的麻烦也就越少,所为“无为而治”简直就是至理名言!他当下也就不退堂,让人给司马非端了茶来,大家一起做等竣熙的旨意。

    过了不久,疾风堂那边就来了消息,说,哲霖不在衙门,出门去寻找凤凰儿的下落了。

    这算什么?冷千山等人心中有觉得蹊跷,哲霖不是污蔑他们把凤凰儿绑架到了芙蓉庙么?如今又玩什么把戏?

    去东宫的人则是过了一个时辰才回来。那时,大家喝茶喝到肚子都发胀了。谭绍文正着急要往茅厕去,但也先问道:“见到殿下了么?怎么说?”

    “殿下不在宫里。”那人道。原来他在东宫门口等了许久,太监却一直说竣熙正在休息,不能通传,终于,当坤宁宫传来皇后懿旨,询问太子为何迟迟未去请安,太监才不得不招供,竣熙也微服出宫去寻找凤凰儿了。

    又去找凤凰儿?王、谭二人互望了一眼,莫非是和哲霖在一处么?太子与哲霖如此亲密,或者连冷千山和司马非联合起来也扭转不了局势吧?该如何是好?

    “到底还审不审?”管不着伸了个懒腰,道:“再等下去,两位大人要请咱们吃晚饭才行了。不知道刑部有些什么饭菜可吃?是不是打点的银两多,饭菜就好些?啊呀,我们还不是囚犯,却在刑部叨扰,会不会也被参一个‘*’的罪名?”

    本已心烦意乱,还要被他调侃,王、谭二人恨不得将这土匪打三十大板。不过,管不着说的也有道理,这么大一批“人犯”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里。还是先把他们带到大牢里去,案子压后再审吧。

    方要如此命令的时候,突然外头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吓得谭绍文僵尸般从椅子上直挺挺跳起,片刻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擂响了鸣冤的大鼓——虽说楚国从县衙到巡抚衙门到刑部都可以“击鼓鸣冤”,但是真正到刑部来告状的实在少而又少,自谭绍文上任以来总共也不过十来件,但这半年来就已经有了两回,一次是张氏状告司马勤谋害她丈夫,一次是张氏的公婆状告司马勤谋害张氏,此后种种风波,不须赘述。如今已经闹得不可收拾了,谁又来忙里添乱?

    不及吩咐人去看个究竟,外头鸣冤的人已经扛着鼓槌大步闯到堂上来了——可不就是“越狱”而去的董鹏枭么!众人不禁讶然,谭绍文像见了鬼似的,道:“你……你怎么来了?”而王致和则喝道:“来人!还不把重犯董鹏枭拿下?”

    “不必!”董鹏枭分开人群走到了前头,竟“扑通”一下直挺挺跪倒,“我是来喊冤的,有人图谋不轨,要谋害于我,我不得已之下,才逃出刑部大牢。听说刑部狱卒死伤惨重,想来也是出自此人的手笔。请两位大人明察。”

    看来又是状告疾风堂和哲霖的!不用他开口,王、谭二人都能猜得到,但还是要例行地询问一句:“你……你如此说,有何证据?”

    “当然有!”董鹏枭头一扬,“我有人证物证!”他说着,高声呼道:“还不快把证人请上来?”

    大家都充满了好奇,向门口望去,只见应声跑上来一队士卒,却不是刑部的兵丁,而是凉城府的捕快。他们又簇拥着一个人,正是程亦风。

    好嘛!这一定是串通的了!王、谭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朝廷之中谁和哲霖闹得最凶的?还不就是这书呆子程亦风么!连在东宫率领大家长跪不起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他都敢做,今日会跟这支“倒袁”大军走到一起,也不是稀奇的事!哲霖对头这边的筹码似乎又加重了一枚。

    “程大人——”大学士就是一国之相,因此所有在场的官员都起身向程亦风行礼。而程亦风也一一还礼。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折腾,他现在衣衫褴褛犹如乞丐,走动之时不断有布片枯叶飘落下来,到得王、谭两位主审面前的时候,竟然鞋子也掉了一只。众官员不免有的吃惊有的窃笑——这书生哪儿有半点朝廷命官的模样?但转念细想来,他自从落雁谷立功得以进入兵部,大部分时候都是萎靡困顿或者狼狈万状的吧!他的行为如此不符合官场的规则,有时甚至愚蠢至极——愚蠢到别人都没法想象他的用意。眼下他这副打扮,难道是别有用心的吗?

    王致和不得不开口问:“程大人,你这样——莫非是遭了盗匪?”

    而谭绍文则问:“程大人,莫非你是被董鹏枭绑架了去做人质的?”

    “两位大人不必乱猜。”程亦风道,“程某既没有遇见盗匪,也没有没人绑票,只不过是遭刺客暗杀而已。”

    暗杀?暗杀还能这样面不改色地说出来,显见着是事先串通好了的说辞。王、谭二人俱想,既是有备而来,就看他们这戏怎么唱下去吧。只要继续袖手旁观,就不至于殃及池鱼。因问:“杀朝廷命官,乃是大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刺客大约原本的目标也不是本官。”程亦风道,“而是董将军才对——我不过今天早晨在城外碰巧遇到董将军,接着就被人袭击,差点儿送了性命——”他举起手来,给大家看袖子上的箭孔:“如果不是正好遇到这队凉城府的捕快们,董将军和程某恐怕早已遭人毒手。”

    众人探头细看,其实程亦风的衣服污糟破烂,哪里还能看出什么是箭射出来的什么是树枝刮坏的?“程大人昨天好像奉了太子殿下的旨意去草拟反贪养廉的新法,”王致和道,“为何会出城去了呢?”

    “其实我是……”程亦风早就已经打定主意,任何时候,实情总是比谎言更容易站住脚。唯有说出实情的真相,证据才会自然而然地站在你这一边,才能经得住别人无数次的怀疑与调查,相反,若是选择了谎言,就需要次又一次编造新的谎言去隐瞒掩饰。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总有一处考虑不到,就要露出破绽——就好像这次哲霖向他们射出的箭一样,非得自掘坟墓不可。他因而从头到尾,将自己如何去芙蓉庙求冷千山回京请罪,如何遭到大内高手的袭击,如何与崔抱月一起将俘虏押回凉城,又如何在茶亭遇到董鹏枭,更遭遇刺客,等等等等,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除了白羽音一节隐去不提。这位金枝玉叶还是顾及身份,所以一进城就已经和他们分手,溜回康王府去了。

    他的这一番话,简直比西瑶所遭的藩邦火炮还要厉害,差点儿就把整个刑部大堂炸上了天。官员们惊得甚至连议论都忘了,怔怔地盯着堂下站着的冷千山一党和程亦风。冷千山到了这节骨眼儿上也豁出去了,再不隐瞒什么,大声道:“程大人说的没错,我本来也是存着歹念,想要威胁太子殿下。幸亏程大人晓以大义,我等才悬崖勒马。当时邱大侠、管大侠仗义出手收服疾风堂的刺客,他们也都可以作证。”

    “没错!”邱震霆道,“本来那五个疾风堂的杂种正可以带来做认证,可惜竟被他们的同伙救走了!”

    “这个……”谭绍文道,“你们一口咬定这都是疾风堂的所为,不知可有人证物证?也许不过是普通山贼土匪所为呢?”

    “自然有!”董鹏枭道,“程大人是人证,至于物证,就要请诸位大人亲自到我们遇袭的茶亭去取来。”

    花样还真多!王致和和谭绍文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之前,两边都不想得罪,因问:“究竟是什么物证?不要卖关子了,还要我们亲自去茶亭取?你们为何不带来?莫非是那座亭子不成?”

    “也可以这样说。”董鹏枭道,“刺客们唯恐杀我们不死,想把我们都射成刺猬,茶亭内外都插满了刺客所射的羽箭。连无辜被牵连的茶亭老板一家的尸身上也都插着羽箭。这箭就是最好的明证了——”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支箭来:“两位大人或许没见过,但我却认得这箭,正是根据西瑶《铸造秘要》所制,上面还有兵部军械司的记号。如果不是兵部之内的人,怎么可能打开仓库取得此箭?”

    这不啻又在“反袁”的一边加重了筹码。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当真?”

    “绝无半句虚言!”董鹏枭道,“其余的箭都在城外茶亭里插着——这些凉城府的捕快也可以作证,绝对不是我和程亦风两个人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自己插上去的。现在陈国夫人和民兵正把守在现场,以防袁哲霖这狗贼发现自己露出破绽,就回去毁尸灭迹。算来,民兵们也已经坚守很久了,如果两位大人现在不带着官兵去接应他们,如若姓袁的当真率领疾风堂的杀手打了过去,我可不担保区区民兵能守得住!”

    “那还等什么!”宇文雍早就忍不住了,“还不赶紧派刑部的衙役去查清楚?若程大人和几位将军所言非虚,袁哲霖在朝廷挑拨离间兴风作浪便是证据确凿,我等身为臣子,怎能让太子殿下继续被此等小人所蒙蔽?”

    如此看来——谭绍文与王致和对视一眼,就派人去查一查,也不会有何损失,倘若这些箭真是出自兵部的库房,顺藤摸瓜总会有所发现。到时候无论发现的是什么,他们作为负责查案的案的人,无非是例行公事。一切都等到竣熙回来再行定夺。现在使个“拖”字诀,是再好不过的了!当下甩出令牌来:“来人,立刻请凉城府捕快带路,到茶亭去守住现场,查清羽箭是否出自兵部。”

    “是!”衙役们才应声出去,外面忽然又一阵骚乱,跑进一个太监来:“谭大人,王大人,皇上传您二位速速入宫去!”

    “什么?”谭绍文和王致和都是一惊,“现在进宫?太子殿下回来了么?”

    “不是太子殿下。”那太监道,“是万岁爷,正在御书房等着二位。”一转头又看到程亦风:“程大人也在这里,那就省得奴才多跑一趟了,皇上也请程大人立刻进宫去。”

    “皇上?”众官员们震惊无比。元酆帝醉心丹药,已经长久不理国事,怎么会突然召见大臣?

    “皇上召见臣等,不知有何要事?”

    “具体是何事,奴才也不晓得。”太监道,“不过好像是和疾风堂有关的,皇上龙颜大怒,让奴才急诏六部尚书两殿大学士和獬豸殿全体御史立刻去御书房见驾。各位大人请立刻进宫吧,奴才还有好几位大人要去请呢!”说着,拱手告辞。

    “这……”王、谭二人面面相觑:元酆帝出面干涉疾风堂的事,究竟是站在哪一边?而疾风堂的种种风波又是如何传到这位道士天子的耳朵里?

    “哎!皇上难得叫大家去他一面,诸位大人还犹豫什么呢?”管不着道,“要是皇上召见我,我早就飞扑过去了——”他推推程亦风:“程大人,快走,快走!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机会!”

    程亦风有点莫名其妙,却见旁边邱震霆也在朝自己眨眼。“大人,你就快去吧。”他道,“俺和二弟在这里拖延时间,胡天胡地,什么都编了出来,就快要没招了,你再不去,万一出了什么变故,俺们也不知怎么应对。”说时,又对管不着抱怨:“老四也真是的,道现在也不来跟会合,搞得俺们两个赶鸭子上架要来吹牛骗人。好在二弟你比哥哥精灵些,要事只有俺一个,真是老早就穿帮了!”

    “你们——”程亦风惊道,“你们早知道皇上会介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莫非昨晚已经晓得?到底为什么?”

    “大人你这么多问题,一时之间,我们怎么回答得过来?”管不着道,“大人还是赶紧进宫去,该说什么说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等到事成庆功之时,我兄弟二人自然会把前因后果都跟大人解释清楚的。”

    “到时候岂用得着俺们来解释?”邱震霆道,“公孙先生和符小姐把握全局,人家说起来才清楚明白呢。”

    “公孙先生?这是他的计策?”程亦风讶异,“怎么连符小姐也……”

    这时候王、谭二人已经吩咐将今日的案子压后再审,冷千山等人暂时押入刑部大牢候审。其余各部来听审的官员也都各自离去。王、谭二人来找程亦风一同入宫,趁他们还没走到跟前的时候,司马非迅速地凑到程亦风耳边,道:“书呆子,你先前已经破坏了符小姐的大好计策,这是好不容易才挽救回来的。你要好自为之,如果再颠三倒四坏了大事,我老大耳刮子抽你!”说完,一推程亦风:“快进宫去吧——”

    “这……”程亦风如坠云雾之中。但谭绍文和王致和已经到了近前,他也不能多问,暗想:好吧,无论是计策也好,什么也罢,自己只要坚持着那为国为民的原则,俯仰无愧,旁人怎么做,由着他们去吧!

    想着,就和王、谭二人谦让一番,一同走出了刑部大堂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就算是春节的福利吧……开学之后就忙得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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