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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宜坐在妆台前,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外加明艳的容貌,男人岂能不喜。
霜儿一脸忧心的走进来,巧儿拿眼无声询问。霜儿微微摇头,巧儿很失望也很担心。
沈静宜放下胭脂,看着出现在镜子中的霜儿,问道:“王爷怎么说?”
霜儿小心翼翼的说道:“启禀王妃,王爷去了谢侧妃那里。”
两个丫头战战兢兢的看着沈静宜,生怕沈静宜发起火来。沈静宜阴沉着一张脸,“你说王爷去了谢氏那里?”
“正是。”
沈静宜自嘲一笑,自从沈静鹏出事以来,五王爷轩辕泰就没有进过她的房门。她很清楚,自从成亲以来,侯府接二连三的出事,每次都会闹出极大的风波,对名声有极大的影响。五王爷也因此对侯府心生不满,连带着沈静宜也吃了挂落。
霜儿小心翼翼的说道:“王妃还需放宽心。过两天王爷气消了,就会来看望王妃的。”
沈静宜淡然一笑,只需片刻时间,她已经冷静下来。“谢明乐有一张花容月貌的脸,难怪王爷喜欢。”
“谢明乐再美,也美不过王妃。”两个丫头齐声说道。
沈静宜笑着,“再美又能如何,男人不喜欢,还不是没用。听闻那谢明乐最喜欢玉漱坊的胭脂。既然如此,吩咐下去,让公中采买玉漱坊的胭脂,给谢氏送过去。”
霜儿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妃的意思是?”
沈静宜笑着说道,“谢氏花容月貌的一张脸,看着就让人喜欢。如此,我这做王妃的总要替她考虑考虑,总不能一直让她用私房银子采买胭脂水粉。”
霜儿和巧儿都不相信沈静宜会如此大度,尤其是在五王爷连着数天都歇息在谢明乐的房里的时候。不过两个人都没说破,只是照着沈静宜的吩咐应下此事,等会就安排下去。
沈静宜拿起胭脂,轻轻的擦拭脸颊。那谢明乐不是有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嘛,那她就干脆毁了那张脸,看谢明乐届时还拿什么去勾引五王爷。转眼,沈静宜又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沈静鹏这个蠢货,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情。时间这么巧,正好赶在乡试之前,莫非是有人算计好的。
沈静宜不由想到她一直忌惮的沈静秋。莫非是沈静秋做的。摇摇头,要说沈静秋在内院翻云覆雨,她是相信的。可是要说沈静秋将手伸到了沈静鹏身边,还在外面安排了一切,沈静宜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不过,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沈静秋所为,那么沈静秋就该死。
沈静宜死死的捏着胭脂盒子,转眼又笑了起来。沈静秋,且让你得意几天。等沈静恒查明此事后,她定不会善罢甘休。
沈静恒的确有将沈静鹏的话听进去。对沈静鹏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在这种事情上,沈静鹏不敢撒谎。那么究竟是谁将温氏送到沈静鹏住的客房内,又是谁通过什么办法说服温氏自尽。只要查明这两的疑点,事情就能真相大白。
沈静恒派人偷偷的查找证据,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对方既然有心算计沈静鹏,又岂会让人轻易查到。
也就是这个时候,容渊找上门来,约沈静恒出门喝酒散心。沈静恒本不想去,容渊就说想要查沈静鹏的事情,还需要结交一些三教九流。看算计沈静鹏的手法,分明就是江湖上人惯用的。容渊这话说服了沈静恒,特意抽出一天时间,跟着容渊出门会友去。
出门会友,难免要喝酒应酬。中午喝了,晚上继续喝。有用没用的消息听了不少,人也喝得晕乎乎的。
容渊的手搭在沈静恒的肩膀上,呵呵一笑,“走,我带你去松散松散。反正时辰还早,不急着回去。”
沈静恒喝多了,反应比平时慢了不少。还没来得及出声反对,就被容渊给拉走了。
余下之事无需再说,无非是男人寻花问柳。只是次日一早,就从花街柳巷传出一则消息,说某位侯府公子,别看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不近女色的模样,实则口味重的很。两男共用一女,这爱好还真是特别。
大家窃窃私语,沈静恒对此全然不知。等遇到同窗好友,大家都暧昧的冲他笑着,这才让沈静恒察觉到不对劲。
沈静恒赶紧派人去打听消息,结果就打听到这则传闻。顿时将沈静恒气的脸色发白。
沈静恒一直以沈青康为榜样,势要做清流。故此平日里格外的自律,别说花街柳巷,就是身边连个通房也没有。平日里有好友邀约,吃吃饭喝喝酒,沈静恒还会参加,一旦涉及到女人方面的活动,沈静恒是绝对不去的。以前他脾气直接,还会出言劝解大家,让不少人腻味,暗地里都说沈静恒假正经。后来沈静恒也意识到大家不喜欢他多嘴多舌,故此他再也不出言说教,这才让大家对他改观了一点。
结果多年努力,在昨晚付之一炬,他不仅在外面睡了那些脏女人,而且还是同容渊一起睡了一个。事情传出去,多年维护的名声毁于一旦,成为大家的谈资和笑柄。让所有人看他笑话,对他指指点点。
沈静恒气的一口血上涌,差点喷血。
来不及想此事怎么会传的沸沸扬扬的,沈静恒最先做的是找到容渊,不顾还有旁人在场,一拳头打在容渊的脸上。
容渊没反应过来,应该说是被打懵了。捂住流鼻血的鼻子,对沈静恒怒吼,“沈静恒,你疯了吗?你打我作甚?”
“打的就是你。你说,是不是你故意设计的?你害了我的名声,对你有什么好处。”沈静恒气的脸色涨红,看着容渊那张脸,又一拳头送上。
容渊小心躲过,“沈静恒,你这个疯子。什么叫做我成心害你,明明是你自己口味重,平日里又假清高,这会被人拆穿了真面目,就恼羞成怒。沈静恒,你还是不是男人。不就是一起睡个女人,何至于让你变成这个样子。在场的所有人,谁没荒唐过。也就是你一天天假模假样。我就不信,你同表嫂不上床。”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谁也不上前劝阻,只在一旁看好戏。
竟然还敢侮辱自己的妻子,沈静恒岂能容忍。端起椅子就朝容渊砸过去。直接砸在了容渊的头上,将容渊砸得头破血流。见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大家不敢再继续旁观,纷纷上前劝架。一些人拉着暴怒的容渊,一帮人则是扯着同样在怒气中的沈静恒。
容渊捂着出血的地方,恶狠狠的朝沈静恒看过去,“好你个沈静恒,你够心黑的。你等着,此事没完。”
“容渊,这笔账我迟早要同你算清楚。像你这样的人,竟然口出恶言污蔑拙荆,就该打。”沈静恒甩袖离去。
容渊咬牙切齿,沈静恒,咱们这梁子结下了。下次别落在我手里,否则让你好看。
沈静恒怒气冲冲回到侯府,脸色阴沉如水,等闲人都不敢近身。沈静恒不确定此事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参加乡试,所以派了小厮出门,密切关注外面的消息。
少年郎,在女色上头荒唐一些,其实也没什么。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因为沈静恒向来以洁身自好自居,也因此这一次的事情对沈静恒来说,也算是一个打击。想到自己经营多年的形象因此没了,心中自然将容渊恨上了。混账东西,竟然敢如此对他。沈静恒心头记上这一笔,等来年有机会,定要让容渊吃一个大亏,长点教训。
侯府这边冷清清的,沈静恒的事情并没有传到侯府。不过因大姑母沈青碧的到来,沈静恒同容渊共用一女,口味极重,沽名钓誉,道貌岸然的流言蜚语也在侯府传扬开来。
沈青碧上娘家来,是为容渊讨公道的。自己的儿子被打破了头,沈青碧岂能不过问。
沈青碧当着沈老夫人,沈青凡还有沈青康的面说道,“不过是年轻人荒唐了一点,别人要说就说去,又少不了一块肉。静恒侄儿就不依不饶的,还说什么我家容渊算计了他。容渊的性子,你们都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算计静恒。不过是看着静恒读书辛苦,所以做了个东道,请他出门松散松散。谁知道静恒不领情就算了,还恼羞成怒,将我家容渊给打了。此事,大哥,三弟,你们不能不管。我家容渊绝对不能白白的被打一顿。”
沈青碧说到伤心出,抹起眼泪来,“要我说,外面那些议论也没说错。静恒就是虚伪。你们想想看,哪个少年郎有像他那样的,将日子过的跟苦行僧似得。既然如此嫌弃女人,干嘛不直接出家,离了这红尘俗世。说来说去,不过是沽名钓誉,虚伪做作。”
沈老夫人见沈青碧说的越来越不像话,赶紧喝止,“够了,静恒是你侄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他的性子你们不是不知道,他向来自律,偏偏容渊是个不省心的。松散就松散吧,为何还将静恒带到那样的地方,还闹出两男一女的笑话。静恒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恼怒,动手没个轻重,也是难免的。不过要老身说,容渊自己荒唐就算了,竟然还拉着静恒一起荒唐,败坏静恒的名声,就是该打。”
“娘,你也太偏心了。”沈青碧很气愤。“二哥,三弟,难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沈青凡得知此事后,就十分恼怒。不是恼怒沈静恒将容渊给打了,而是恼怒容渊败坏沈静恒的名声。不过这话,他不好直说,于是就附和沈老夫人的话,“娘说的不错,容渊的确是太荒唐了。明知静恒不是那样的人,他还偏偏拉着静恒去荒唐。事后不知遮掩一二,还嚷嚷的人尽皆知,让大家笑话静恒。虽然静恒打了容渊是不对,但是容渊有错在先。故此他们二人都有错。”
沈青碧气哭,“静恒是宝贝疙瘩,我家容渊难道就是一根草吗?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沈青康站出来,“大姐,事已至此,你说怎么办吧。”
沈青碧擦擦眼泪,“静恒将容渊的头打破,此事必须道歉。”
沈青凡冷哼一声,不屑。
沈老夫人微蹙眉头,“静恒这孩子心思重,眼看着乡试就要到了,要不就等过了乡试后再说此事。”
“不行,必须让静恒给容源道歉。谁让他出手这么重。这还没做官,出手就这么重。等将来做了官,那还得了。”沈青碧不依不饶的。
沈青凡怒道:“让静恒给容渊道歉,那容渊就得先给静恒道歉。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静恒的发挥,到时候你们拿什么来赔。就容渊那浪荡子吗,哼!”明显是看不起容渊。
沈青碧气的不行,“娘,那你说这事情要怎么办。”
沈老夫人烦躁的很,“不管谁给谁道歉,一切等乡试过后再说。”
沈青碧哇的哭了出来,哭的沈老夫人脸色难看。“行了,行了,知道你心疼儿子。可是你也要明白,静恒是我们家的希望,总不能让他因为这件事情就影响到临场发挥。再有,眼看着乡试就要开始了,容渊要是懂事,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将静恒叫出去。”
“是我们容渊叫出去的吗?静恒主意极大,脚又长在他自己身上。他要是不愿意,容渊就是说破嘴皮子,也叫不动他。”沈青碧辩解道。、
“现在说这些做什么。”沈老夫人不耐烦,“行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们谁都不准去打扰静恒读书,谁要是影响静恒的发挥,老身就严惩不贷。”
事情已经定下,容不得沈青碧继续撒泼。沈青凡嘴角一翘,笑了起来。“妹妹,你看天色不早了,不如今日就在府上歇息吧。”
沈青碧甩手,“二哥有心了,不过我自己有家,无需住在娘家受气。”冷哼一声,走了。
沈青凡冷哼一声,不知所谓。
沈青凡去看望沈静恒,沈静恒砸安心的读书。沈请凡连连点头,心怀大慰,不错,不错,没被那些流言蜚语影响,可见定力了得。
沈青凡并没有惊动沈静恒,在门口看了会就起身离去。等外面的人走了,沈静恒才放下书本。他是在乎名声的人,要说此事对他没影响,那绝对不可能。只是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不如收起心思,用心准备乡试。
夏月拿着一瓶新做好的花露走进来,“姑娘,姑太太已经回去了。”
沈静秋嗯了一声,“老夫人没留姑母用饭吗?”
“留了,不过姑太太不肯留下。”夏月顿了顿,又说道:“老夫人的意思是等到乡试过后,才理论此事。”
沈静秋笑了笑,“这是自然。如今府中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沈静恒和沈静鹏要参加今年乡试。沈静鹏就罢了,估计没人指望他能考上,但是沈静恒不同,苦读这么多年,就等着一鸣惊人。老夫人自然不会让容家打搅他。至于容渊被打,又怎么能同沈静恒参加乡试的事情相提并论。”
“姑娘,如今外面都在议论纷纷,对大少爷的名声肯定有不小的影响。你说咱们要不要在加一把火,让大家议论得更厉害一点。”江瑶小心的问道。
沈静秋摇头,“不可,此事做到这个地步就行了。”
两个丫头都不明白,为何对沈静鹏那么狠,对沈静恒却雷声大雨点小。难道沈静秋也盼着沈静恒能够金榜题名吗?只是如此一来,二房气焰更是嚣张。
沈静秋笑着说道:“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同理,多做多错,少做少错。沈静恒这些年,为求未来清流领袖的地位,格外的自律,就是我也不得不说声佩服。想要找他的破绽,何其艰难。但是一旦他金榜题名,出仕为官,届时就会有许多的不得已。那时候就正好印证了多做多措,多说多措这两句话。人飞的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就会更惨。与其在这个时候不痛不痒的惩治一番,不如等他飞到足够高的时候,狠狠捏断他的翅膀,让他从高空跌落。沈静恒那样高傲的人,你们说,到了那个时候他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失败吗?只怕从此以后再也爬不起来。”
江瑶和夏月顿时明白了沈静秋的意思。夏月有些担心,“姑娘就这么肯定大少爷将来出仕为官,会走上歧途,会被人抓住把柄?”
沈静秋笑笑,“他会不会犯错,会不会走上歧途,真的重要吗?我说他有他就有。再说了,官场倾轧,党派林立,沈静恒岂能独善其身。他想想做清流领袖,不做出点成绩来怎么可能。既然想做出成绩,就难免会得罪人。到时候,要找机会收拾他,不过是手到擒来。而这一次,虽然是小打小闹,却也让世人知道沈静恒是个沽名钓誉之人。以后他想在清流一派站稳脚跟,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还有句话,沈静秋没有告诉两个丫头。前世,沈静恒高中解元,当真是一鸣惊人,风头无两。而这一次,她就是要让沈静恒错失解元,悔恨痛苦。
“三姑娘,大道理奴婢不懂。奴婢听人说三老爷也算是清流一派,这大少爷也是清流。那以后三老爷同大少爷岂不是同气连枝。三姑娘要对付大少爷,会不会伤及到三老爷?”夏月担心的问道。
沈静秋笑了起来,“你说的不错。为了防止关键时候,父亲为沈静恒出头,所以我们必须从一开始就斩断这种可能。”
“那姑娘要怎么做?”
沈静秋神秘一笑,“本姑娘自有办法,你们只需按照我的吩咐办事就行。”
“奴婢遵命。”
接着夏月又笑道:“不管怎么说,这次二房同容家生出龌龊,姑娘的目的也算达到了。等将来再寻机会,彻底让容家同二房离心,如此一来二房也少了一个助力。”
沈静秋笑了起来,“说的不错,这次你们都出力甚多,我要好好夏奖赏你们。”
两人都高兴起来。
转眼就到了乡试的日子,沈静恒和沈静鹏两兄弟一起下场,侯府上下都在关注着这一次的乡试成绩。
沈静鹏自知自己水平,对榜上有名并不抱希望,考完后就招呼狐朋狗友潇洒去了。至于之前的那些风风雨雨,他是心宽的,根本不放在心上。至于要娶温氏灵牌进门的事情,则被他彻底丢在了脑后。
沈静恒考试完后,继续在家中温习功课,根本就没有出门会友的打算。
这一日是发榜的日子,侯府的仆人早就去衙门候着,一有消息就及时送回来。待到半上午的时候,总算传来消息。沈静鹏不出意外的落榜,沈静恒二十一名,成为了举人老爷。
沈老夫人和沈青凡还有被解除禁足的沈刘氏都高兴坏了,沈老夫人连说三个好字,全府都有赏赐。下人们都高兴极了,纷纷上前奉承。一时间,二房风头无两,似乎又回到去年二房一手遮天的时候。
沈静恒的脸上却无半分笑容,阴沉着一张脸,应付完上门贺喜的人后,就回到院子将自己关起来。
沈静恒头一次发脾气,将桌上的书本笔墨全都扔了。妻子白氏在门口敲门,“相公,相公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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