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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神色严肃但稚气未脱的男孩,他就有一种鸡同鸭讲话的感觉。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懂个屁啊!别说他不知道如何生孩子了,就算知道又如何,跟他说这些有用吗?
揉了揉闷痛的胸口,佟子贡逐渐的冷静下来,这样下去不行,得换一种方式同他说话。
走过去,他在小南身旁坐下,俊脸上的黑气还在,但说话的口吻已经很平静了,而且还很认真,“师叔,你看啊,紫弦不是刚把孩子生下了吗?”
小南眯着眼戒备的盯着他,“嗯。”
佟子贡继续,“那孩子生下来了,可是他现在只有娘没有爹,是吧?”
小南淡淡点头,“嗯。”
见他跟着自己的话走,佟子贡突然长叹起来,“唉……你说这如何能行?每个人都应该有爹有娘,那孩子如此小,怎能只有娘没有爹呢?”
小南凉飕飕的盯着他,“也可以没有爹的。”
佟子贡瞪眼,“没爹?没爹的孩子能有活路?”
小南声音突然冷了几分,“我既没爹又没娘,不也照样活着。”
佟子贡刚刚转好的脸色又瞬间黑了,眼孔瞪得大大的,仿佛眼前的孩子是个妖怪一般让他备受惊吓。不,应该说他是备受挫败!此刻的他不仅仅是胸口闷痛,连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早知道一个孩子能把他气成内伤,打死他也不会把这小鬼带出来!
还师叔……
想到此,他咬紧后牙槽黑着脸突然起身,甚至都不愿再多看一眼软垫上的孩子,带着严重的内伤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股劲风冷冽的朝桌边的小南吹去。
他发誓,以后看到这小鬼一定要远走……
还以为找他帮忙能成,结果却是这样的结果,同这样油盐不进的小鬼再多说一句,他今日定是要口吐恶血而亡……
而坐在桌边的小南,对他的离开没有一点反应,似乎他走与不走都与他无关一般。
片刻之后,他才执起桌上的筷子——
……
御书房
看着眼前被撕毁得奏折,晏傅天对着下方的儿子是瞪了又瞪,恨不得在其身上瞪几个窟窿出来。
“煊儿,朕问你,这是如何回事?”指着被撕毁的奏折,他冷声逼问道。前几日有大臣向他提议,说贤王府中人丁单薄,且身边就只有贤王妃一个女人,希望他能为贤王多选几名品德贤淑之女,如此一来,不仅能为贤王府增添人气,还能为贤王开枝散叶。
可他没想到,这儿子也太不争气了!他将奏折给他,是让他拿回去好好斟酌,没想到他竟然将奏折给撕毁了!
迎着龙椅上的薄怒,晏鸿煊面无表情的拱手道,“父皇的美意儿臣心领了。只不过儿臣福薄、无法消受美人恩。”
晏傅天指着他,怒道,“荒谬!你看看朝中哪个大臣家中不是妻妾成群的?他们身份比你高贵?他们可有嫌弃过自己福薄?”
晏鸿煊直视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儿臣确实福薄,否则也不会被父皇冷落多年。”
晏傅天绷紧了脸,“你!”
儿子恨他,他清楚,可他已经在弥补他了,他还想如何?
见他被自己堵得哑口无言,晏鸿煊也没有得意,只是很平静的说道,“父皇的美意儿臣心领了,虽然儿臣身边只有一个女人,但儿臣已经心满意足。所以就不劳父皇再替儿臣费心了。”
晏傅天起身,沉着脸走下台阶站在他身前,皱眉问道,“可是贤王妃有意见?还是说这奏折就是毁自她手中?”
晏鸿煊抿唇不语,只是冷漠的同他对视。
对儿子的态度,晏傅天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要恨就恨吧,总不能恨他一辈子?
只不过在这件事上,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还不是为了他着想,如今他在朝中根基尚不稳定,他若是能多收一些女人到他后院中,也利于他笼络朝中大臣。他觉得石大人的提议很好,所以才将奏折给他看,让他仔细斟酌斟酌看心仪哪一家的闺中小姐。
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煊儿,你老实同父皇说,你到底是如何想的?”面对儿子的冷落,他想同他修复受损的父子关系,只能一步一步的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他的心思。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晏鸿煊面无表情的回道。
“你……”晏傅天瞪眼,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复,“你当真只打算要贤王妃一人?”
“是。”
听着他掷地有声的答复,看着他冷漠的俊脸,晏傅天突然沉默了。眼前的儿子像极了他母妃,曾经他害怕看到这张同沁儿八分相似的脸,可现在,他却希望能时常看到。也只有看到这张脸,他才觉得沁儿并没有离开他。
愿得一人心……这是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可对身为一国之君的他来说,这句话却是他此生最大的奢望。
他承认,他不甘心,不甘心沁儿真的就这么离开了他。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儿子留下,留下儿子,说不定那哪日沁儿就主动回来了……
……
晏鸿煊离开御书房不久,候在书房外的太监就向晏傅天禀报,说太子殿下求见。
晏傅天也召见了他。
看着稳步走进来的儿子,那身倨傲气息曾经是他最为赞赏的,身为大晏国的太子,不仅仅要有文韬武略的才能,自身修养气韵也得特立出众,而眼前的儿子也都具备了这些条件。可此时,不知为何,他竟滋生了嫌弃之心。
曾经在他眼中出类拔萃的太子,如今同贤王比较起来,看似太子更加优秀完美,也更适合做储君人选,可只有他清楚,其实太子不如贤王。
一个是他精心栽培的儿子,一个是受他冷落放逐的儿子,可后者却有着天下人望之敬畏的身份,这是太子多用二十年都做不到的。他不是偏心夸赞贤王,而是事实。
“儿臣参见父皇。”书桌对面,晏子斌恭敬的跪地行礼。
“太子平身。”
“谢父皇。”
“太子求见朕所为何事?”晏傅天端坐在龙椅上,微眯着眼,沉声问道。
“父皇,儿臣前来是为了石洪兴石大人之事。”晏子斌直言回道,菱角分明的俊脸带着他惯有的冷硬气息,乍一眼,同龙椅上的晏傅天颇有些相似,不论是谈吐还是举止,都是严肃中带着几分威严。
“石洪兴?”晏傅天蹙眉,“他不是称病告假了吗?”
“父皇,石洪兴的确是病了,不过……”晏子斌嗓音突然沉冷起来,“不过据儿臣得知,石洪兴这病来得蹊跷,儿臣今日前来,就是想让父皇彻查此事。”
“嗯?”晏傅天不解,“怎么,难道他称病其中还有隐情不成?”
“父皇,石洪兴疯了!”
“什么?”晏傅天龙颜瞬间一沉,“疯了?!”他记得石洪兴告假前一天还见过他……
看着他震惊的样子,晏子斌面色也跟着沉冷起来,“父皇,石洪兴的确是疯了,正因为如此,儿臣才倍感蹊跷。儿臣今日来就是想请父皇调查此事,因为儿臣怀疑这其中定有内情。”
晏傅天紧紧的抿着薄唇,威严的龙颜沉默而又冷硬,看着桌上贤王送回来被撕毁的奏折,他眯起了眼,眸光黯沉起来。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巧合……
突然这奏折完好无损他还会相信石洪兴是自己疯掉的,可看着破损的奏折、再细想之前贤王的态度,石洪兴出事同贤王绝对脱不了干系……也只有他有这等本事,别说让一个人疯了,就算取一个人性命,对身为鬼医的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
想到什么,他突然一阵寒颤,只觉得有一股冷风吹进背脊,越是细想越是让他不安。
好在他没有逼迫贤王……提议贤王纳侧,是石洪兴起的头,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贤王今日将奏折送回,分明就是在警告他!
“父皇?”见龙椅上的人突然沉默起来,晏子斌忍不住唤了一声。
晏傅天回过神,扭头对一旁的太监下令,“速速带人去石洪兴府中,朕要知道石洪兴现在如何了。”
太监躬身领命,“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办。”
看着太监离开书房,晏傅天回头再次看向对面的儿子,突然转移了话题,“太子,近来同贤王相处得如何?”
晏子斌今日就是为了石洪兴突然发疯一事而来,不过见晏傅天已经吩咐下去了,他神色也缓和了不少,对龙椅上的人也多了几分恭敬,“父皇,儿臣同贤王相处得极为融洽。”
晏傅天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在成年皇子之中,如今就你和贤王最为出色,朕委以你们大任,你们兄弟定是要齐心、和睦、一同为大晏国江山社稷谋福造利。”
晏子斌垂眸应道,“儿臣会的。”
晏傅天再点头,“嗯……贤王入朝不久,你身为皇兄,一定要大度相让。这大晏国江山早晚都是你的,朕重用贤王,也是希望将来你登基之后贤王能大力辅助你,所以若是你觉得朕有何偏袒他,切记不可多心,朕也是为了你好。”
晏子斌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父皇教导,儿臣定谨记于心。”
一个时辰之后,晏傅天派出宫的太监回来了。
向晏傅天提议让贤王纳侧的石洪兴的确疯了,据石府的人说,石洪兴是突然发疯的,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石府里有人偷偷相传,说石洪兴是看到了某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因为惊吓过度才会如此。石洪兴疯癫不说,且嘴里还一直胡言乱说,见人就说‘我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听完太监的回报,晏傅天再次沉默起来。
而晏子斌却有些不甘心,“父皇,石洪兴疯症来得蹊跷,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了。儿臣有理由相信红石洪兴出事是有人故意而为,目的就是残害我大晏国忠良之臣。”
晏傅天皱了皱眉,“太子此话有些过激,石洪兴所得疯症是在他府中发生的,且他府中家人并未受到惊扰,可见同外人无关。这失疯症本就不好确认,说不定他只是暂时失疯。”
晏子斌俊脸微沉,“父皇……”
晏傅天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太子爱护良臣朕很是欣慰,但此事有待查证、切不可宣大,稍后朕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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