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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了。
而旁边的谢清懋一听唐国公府,眉心一下子便跳了又跳。
半晌,他才开口说道:“爹爹说的唐国公府,可是宫中文贵妃的母家?”
“确实是,”谢树元这会又突然想到了。
可是过了半晌,他又道:“若说是为了明芳之事,那倒也不能够啊。明芳乃是入宫选妃后,皇上做主赐婚的。”
“祖父,父亲,我回来之前,二妹妹曾让我带回一物,”谢清懋突然开口。
谢清懋从怀中将一个首饰盒子拿了出来,这盒子乃是长条形的,一打开就看见里头一枝金光灿灿的簪子,做工精巧,而上头镶嵌的珍珠却浑圆莹润,一看便是顶顶好的东西。
“这是……”谢树元只觉得眼熟,并不知在何处见过。
谢清懋轻叹了一口气,最后才道:“这是二妹妹入宫选妃之时带上的,在途中她一直欲言又止,等我要回京的时候,她才将此物拿出来。当日选妃的情形,想来父亲也有所耳闻的,只是父亲不知的是,文贵妃便是以这根簪子,才引得皇上赐婚的。”
“你是说文贵妃当日带了同明芳相似的簪子,原本该是降罪与明芳的,结果文贵妃便向皇上求情,这才引出赐婚一事的?”谢树元瞪大了眼睛。
宫中之时,并非他这等朝臣能够肆意打探的。原本他也只是以为皇上在选妃的时候,临时变了注意才会将明芳指给二皇子。
后来明芳虽知晓内情,但是她怕谢树元迁怒与江姨娘,又将这事隐瞒了下来。这才让谢树元和萧氏一直都不知情,只以为这桩赐婚乃是圣上的临时起意。
谢舫此时也忍不住皱眉,他道:“那明芳为何到你要回来才将此事说出来?”
“明芳也是为了护着江姨娘,生怕她被爹爹送进庄子上或是庙里去。不过这一路上,她也是深思熟虑,只觉得若是不说此事的话,只怕二皇子一派还会在生出什么波折来,”谁知二皇子那派刚失了一个侧妃,紧接着二皇子的亲舅舅家就出事了。
这会连谢树元都不敢再说,谢清骏这回的事情是巧合了。
可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谢清骏又为何能知晓呢。
此时谢清骏正与人在酒楼之中,包间里头只有两人,而窗子打开后,一轮圆月正好在窗子中间。
“上次之事还要多谢王爷知会与我,要不然我竟是不知,二皇子竟对我谢家有如此深厚的兴趣呢,”谢清骏一举杯,对方还没说话,便一口喝了下去。
对面穿着浅蓝色暗银十字纹软缎袍子的男人,看着他,只轻笑一声:“恒雅何必如此客气。”
差不多年纪的两人,一个风姿卓越,一个鸾章凤姿,都是如谪仙一般的人物,此时就算是喝起酒来,都有一种迎风对月的诗画意境。
“人人都说恪王爷深居简出,无心政务,”谢清骏突然低头淡笑了一声,这笑中有嘲讽、也有钦佩,他说:“谢清骏比起王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是啊,一个真正无心政务的王爷,又怎么会关心皇子们娶谁做老婆呢。可是陆庭舟不仅知道皇帝赐婚给谁,就连选妃当场之时,他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要知道有些贵女,可是被单独叫进去面见皇上和贵妃等人的。能叫他得了消息的,便只有皇上身边之人了。
“君玄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若是旁人倒是同我无关,不过谢家之事我却是不能袖手旁观的,”陆庭舟说的越发地直白露骨了,就差把‘谢清溪是我的’这六个字刻在脸上了。
谁知谢清骏横眉冷目,一下子将手中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怒道:“敢问一声,王爷如何才会放手呢?”
陆庭舟看了他一眼,也不生气,又伸手拿起酒壶,亲自给他倒酒。
“放手,我为何要放手,”陆庭舟反问了一句,那语气好像谢清骏说了这世上最好笑的一句笑话。
“我待清溪之心,不比恒雅你淡薄一分,”陆庭舟说完这句话,就将手中酒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谢清骏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举起酒杯,将手中之久饮下。
想娶我妹妹,哼……
谢清骏又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月色,依旧清冷寂寥,一如那晚。他利用了那姑娘一场,如今也只是一声叹息罢了。
********
谢树元一直在谢清骏的院子里坐着,等戌时三刻过了,谢清骏才回来。因清骏如今也入朝为官,难免会被同僚拉去饮酒联络感情。谢树元和萧氏一向对这个大儿子放心,从不过多询问他的事情。
结果他今日才发现,清骏如今回家竟是越发地晚了。
谢清骏进来时,人倒是依旧清醒着,只是走路的时候两脚有些漂浮而已。
旁边的默言原本是扶着他的,结果看见谢树元坐在当间,一下子就吓得愣住了。谢清骏自己还往前面走,默言则是被吓得站在那处了。
“父亲,”清骏一见谢树元在,便轻笑地叫了一句。
谢树元淡淡问道:“同谁一处喝酒了?”
“不过是朋友而已,”谢清骏回了一句,就在旁边坐了下来。
谢树元原本一肚子话想问他,结果看他用手撑着额头,还是赶紧冲着还傻站着的默言道:“大少爷喝了这样多的酒,你还不赶紧去厨房弄些醒酒汤来。连主子都照顾不好,要你们还有何用?”
谢树元骂完默言了,反倒觉得心里头堵得火气有些消散了。
其实谢树元心中也多少猜测了些,可到底还是不敢相信,文选之事乃是谢清骏故意为之。他倒也不是拐弯抹角之人,直接便问道:“清骏,文选之事可是你故意所为?”
“父亲缘何这么问,我不是一早便同您说过,我当时不过是晚归,正好路过那处,看见文选在为难一个姑娘,便出言相劝,这才会引发后面的事情,”谢清骏此时已恢复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说话条理也依旧清晰。
谢树元一听,此时便越发地确信了清懋的话,他道:“你只管同我说实话,我是你父亲,便是文选之事是你故意而为又如何?”
“果真还是瞒不过父亲,”谢清骏突然轻笑一声。
谢树元诧异地看着此时轻轻摇了下头的儿子。
倒是谢清骏不在意地说:“看来清懋已经从安庆回来了,我想是二妹妹同他说了当时选妃发生的事情了吧。我倒是没看错明芳,她虽爱闹些小性子,到底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谢树元此时满脸震惊,似乎已是看不清面前的儿子一般。之前父亲曾多次和他提过,清骏多智,当初他只以为是清骏是读书上比旁人有更深的见解而已。如今他竟是完全误解了父亲的意思,只怕父亲也是从某件事中,才窥视到清骏之深沉的吧。
“父亲也不必如此看我,我之所以会擅自行事,无非是怕祖父和父亲心软罢了。”谢清骏微微转头,一双眸子亮若星辰,他道:“江家对于我们谢家来说,早已是尾大不掉了。不过是祖父和您一直顾念着祖母罢了。如今由我来料理,倒是省了你费心了。”
谢树元此时已说不出一句话了。
谢清骏却继续道:“至于江姨娘,我劝父亲还是趁早将她处置了,要不然明岚和她还不知要闹出何等荒唐之事来。明岚的性子,不用我说,父亲也是一清二楚的吧。”
他突然轻笑了一声,似是嘲讽,又似是无意。
谢树元这会才开口问道:“那你要如何处理江家?”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大丈夫当壮士扼腕。”
“不过江家只是蝼蚁而已,用不着咱们家壮士扼腕,”谢清骏依旧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他要处置的并不是他祖母的娘家,他父亲的亲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