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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把秦晓推进屋,皱着眉说了一句:“今晚这是怎么了,咱们仨一起犯*。”
舒嘉秦晓异口同声问道:“怎么了?”
南风淡定的回答:“她有我家里的钥匙。”
秦晓:“......”
舒嘉:“......”
进了屋,南风和秦晓分别去洗澡,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舒嘉已经四仰八叉的趴在客房的床上睡死了,卧室的秦晓拥着被子,笑眯眯的冲她招手,轻声说:“快来开卧谈会!”
好在南风在车里睡过了几个小时,否则这样连夜的折腾,现在还真有些吃不消。
凌晨的深夜总是格外寂静如昨。
秦晓躺在南风身边轻声的和她聊着天,说着这几年来的琐事,偶尔和她扯扯贫嘴,但秦晓那道行怎么可能贫的过南风这千年的狐狸,所以只要嘴上一吃亏,立马就像小时候一样,挠着南风腰上的痒痒肉把她掀翻。
闹过之后难得的有片刻安静,秦晓转头看着南风的侧脸,小心翼翼的犹豫着,最后,还是淡淡的说:“姐,嗯......其实,我前年的时候,回过一次国......我、我去了老家,去看了看沐北和......和她。”
秦晓说这话的时候连声音都是极小心的,生怕触碰了她的疼。
果真,南风闻言依旧是望着天花板,壁灯的光线打在她脸上,刚好斜照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在眼底打下一小片阴影,人却没有反应,然后秦晓就后悔自己多嘴了。
“姐......”
南风听得出她语调里的紧张和慌乱,呼了口气,也是淡淡的“说说吧。”
“沐北很好,长高了很多,越来越像爸爸了,而她......她也已经再婚了。”
南风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秦晓臆想中的惊异或是愤怒,只是闭上了眼睛,遮住了被壁灯照的眼晕的光源,说:“多正常,她总不能带着儿子守一辈子的寡,这种事,没几个人能做得到,况且,她也没嘴上说的那么爱咱爸。”
秦晓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南风偏头看见她皱眉的表情,笑了一下,说:“你还想说什么?”
秦晓叹气,试探性的开口道:“我想说......不管爱不爱,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她连一个人的生死都能放下,你是不是也该学学她?”
南风冷笑:“学她什么?忘了爸是怎么去世的,还是忘了景晓娴是如何骗他,又是如何骗我的?”
秦晓说:“不是忘记!是看开!”
南风说:“我这人就这一个缺点,从小就他妈的一根筋,看不开。”
她声音不轻不重,却像是一记重拳,狠狠抡在了秦晓的心上,好半天,她重重叹气,吸了吸鼻子,说:“其实,那件事根本就是我的错,当年要不是我......”
“秦晓。”南风很少用这样生硬的口吻直呼她的全名:“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说半句这样的话,就给我从哪来滚哪去。”
秦晓见她突然发火,先是愣住,然后就哭了出来,又是委屈又是自责愧疚的央求:“姐......”
南风心里一突,回过神来之后,暗自懊悔自己情绪的失控,她叹息,口吻也软了下来:“好了,你是我妹我是你姐,我护着你是天经地义,而且就像你说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了。”
秦晓就在她的身旁,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心里震荡感动的一塌糊涂,她默默的在被子里抓住了南风的手,点点头,说:“好,我再也不提了。”
南风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嘴角微微上扬,闭起眼睛说:“睡吧。”
“嗯。”
到底是长途跋涉的疲惫,虽然之前已经补过觉,可秦晓却又在片刻间便睡着,南风关掉了壁灯,在黑暗中听她呼吸渐渐均匀绵长,然后睁开了双眸。
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经历过这样的失眠了。
不是因为突然得知了老家的境况,也不是因为秦晓劝她看开的话,她只是突然想起了季逸。
这是她此时失眠的理由,也是她刚才情绪突然失控的原因。
她从不是一个遇事会选择逃开的人,可她这次却逃离了他。
只为了身边安睡的这个人,她的妹妹。
她知道,她与他之间,从此之后,只能是生离,一直到死别。
但她甘之如饴。
这是最好的结果,对秦晓是,对可能在未来了解真相始末,无法承受的季逸闻言,更加是。
南风在黑夜中扯了下嘴角。
他妈的,这一瞬间她居然体会到了当一个情圣的慷慨和悲壮。
怎么就会是他呢?
命运这个狗娘养的玩意儿,真是,滑稽又讽刺。
但是,秦晓说了,一切都已经过去。
就像太阳照常升起,人生还在继续,等候着那样绚烂璀璨的朝霞时,她近乎虔诚卑微的想,疼痛和黑夜也总会过去。
那就让该走的走,让能留下的留下,得到和失去不断交叠变幻,她倒要看看,这素然无味的生命里,最后还能剩下什么。
就让记忆如梦,往事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