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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确定。
还债迫在眉睫,云天瑞再三拜谢,当晚离去,他身上带孝,不能逗留在张家。
第二天老张和张硕一起进了城,只往李家送了一头猪,猪肉铺子没开,先去云家安慰云母婆媳,送上袁家所赠之物,然后和云天瑞去府城。
闻听他们死当,当铺将价格压得极低,按金价之八成,也就是按照金首饰中赤金的分量,一两赤金当八两银子,宝石和工艺不算在内,三套一共二百两。张硕一怒之下去了附近的金楼,讨价还价,三套金首饰卖了三百二十两八钱银子。
银子都给了云天瑞,拿回家云家那份地契,也请府城的中人签了契约书。云天瑞将五十亩地抵押给张家,待五年内还清三百二十两银子后方可取回。
云天瑞本来要连着利钱一起还,老张啐了一口,他才含羞作罢。
手里有三百二十两银子,云天瑞就不那么焦头烂额了,他把家中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家具、皮货、绸缎衣服等,其中包括袁家才送的那份礼物,统共卖了三十多两银子,郭大海赵明堂瑞儿这些结拜兄弟听说后,二话不说,各自援手,凑了一百两银子借给他,多出的几十两银子作路费去迎云掌柜的灵柩。
对此,云家自是感恩戴德,尤其是对秀姑。
被他们感激的秀姑此时却皱起眉头,“硕哥你说什么?你要和云兄弟一起去?”
张硕点头,眼里带着一丝嘲讽,沉声道:“云三叔在世的时候,往他家奉承的人不知凡几,如今他家一无所有了,听说三弟去迎三叔,那些人顿作鸟兽散,竟无一人肯陪着三弟出门。我既是侄子,又是三弟的大哥,不能不闻不问。”
“可是这一去路途遥远,而且十分危险,光靠你们兄弟,我不放心。”云掌柜那么大一支商队都出了事,她怎能不担忧丈夫的安危?目前,即将打仗了呀!
“莫担忧。”张硕轻声道,“我们不是独自上路,还有明堂兄弟。两日后府城里有一支商队前去江南进货,这支商队是李家的,听说云三叔之事后,特地雇佣一群镖师护送,瑞儿和祥儿费了不少力气打点,他们又试探了我的拳脚,愿意带上我和天瑞明堂。”
李家原是大商贾,动辄上万两货物,自有专门商队以及大批护院,镖师也是经常雇佣的,就是不知道他们家明明比白家更富贵,何以容许白家在桐城独霸布匹绣品之业。
白东家能让衙门偏向他们家,可能李家就是忌惮这一点。
“你都确定了,就算我说不让你去,你恐怕也会偷着去吧?”秀姑红了眼圈。
张硕心中一痛,“媳妇,对不住。三叔和咱爹宛若嫡亲手足,我若不去,咱爹必定会去走一趟。我想在家里守你一辈子,可是,不能不顾及兄弟情分。”他一向看不惯那些为了手足兄弟放弃妻儿的行为,轮到自己,他方知道,兄弟虽不如媳妇,可也至关重要。
秀姑低下头,泪珠落在衣襟上。
朝夕相处惯了,她舍不得张硕一去就是一两个月,或者两三个月。
冰天雪地,不利出行。
打仗是如此,行商不也是如此?
“不能天气暖和些再去?这时候你们走水路,怕河里早就结了冰了。”秀姑忍不住找借口让他们改变主意,明知这种想法要不得,可她还是说了。
张硕叹道:“王家这回要接江南的什么太太少爷回来,雇了一条大船。”
秀姑再也没有理由阻止他了。
离启程没两日了,秀姑放下针线活儿,精心给张硕打点行囊,常用药丸药膏带上,止血的、疗伤的、治疗风寒的统统都有,棉衣厚鞋备齐,宝弓利箭与他带上,还向老张借了那把袁家送给他的长刀,张硕跟老张学过一些军中的刀法,不过他最擅长用杀猪刀,劝了秀姑好几番没法改变她的主意,最后长刀和杀猪刀都带上了。
秀姑又给他做了一些馒头卷子烙饼等干粮,煮了咸蛋,从厨房捞了一些咸菜、盐豆各装在陶罐里,“你们急着赶路,想来不一定有空好好坐下吃饭,这些容易携带的你带上,就着卷子煎饼能吃好长时间。天冷,煎饼卷子都能保存十几天不坏。”
“媳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平平安安地回来,我还得照顾你一辈子。”娇妻爱子老爹在家等他,他无论如何都会保重,“媳妇,咱家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你只管在家里等我回来,快则一个月,晚则年前回来。”
临行前的晚上两人聊了很久,次日张硕别过娇妻,进城和云天瑞并李家等人会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