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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找到他们。这是他们的照片现在您大概可以完相信了吧”
李广元把一张小小的供联系用的照片递给老师。他在山中拍摄了几张照片,但是当时天气不好,所以照片的效果相当差。老师把照片打量了许久,然后对他说“一般说来,就是没有这张照片我也相信您您怎么这么消瘦?”
“天晓得呢。有点疲倦了。怎么样?还有什么新闻?”
“有一些新闻,不过我没有能力去评价它们。要么不再相信世界,要么应该成为一个无耻之徒。美国人已经开始同卫队谈判。他们信得过詹国强。”
“您有什么依据?这些材料您是从谁手里得到的?您有什么文件?不然的话,如果您掌握的只是一些传闻,那么我们将成为人家暗中散布的谣言的牺牲品”
“唉,”老师回答说,“我非常希望相信美国人没有同詹国强的人谈判。然而您已经读了我转给您的那些材料。现在这是”他说着把几页写着密密麻麻的浑圆字迹的公文纸递给李广元。
汪未经你们好,先生们。
众人的声音您好,日安
汪未经我的同行们抵达这里是为了主持这次谈判。
汪未经我们的谈判能够以如此有代表性的方式进行,我感到非常高兴。
詹国强“有代表性的方式”这个词组很难译成英文。
汪未经(笑着说)我可以看出,常凯申在这次会见中担任翻译角色
梅思品我认为,暂时还不需要称呼我的同行们的真实姓名。然而我可以告诉你们,卫队的高级官员在开始同敌方谈判时没有提出任何个人的要求,这一点给我和我的朋友们留下了最良好的印象。
汪未经我个人的要求是为国人争取和平。
一个陌生的声音这是一个士兵的回答。
梅思品在这段时间内你们那里有什么新情况?
汪未经李广元被召回,这是最令人不快的新闻。
梅思品您认为这可能是
汪未经依我看来,被紧急召回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梅思品从我们掌握的材料来看,李广元被召回是为了接受新的任命西部方面军总司今。
汪未经此事我已有所闻,但是材料暂时尚未得到证实。
梅思品会得到证实的,并且在近期之内。
汪未经既然如此,也许您可以对我说说吴四宝的继任人吧?
梅思品是的,我可以说出他的继任人。他就是常凯申。
汪未经此人我了解。
梅思品您对他的看法如何?
汪未经一个勤勉可靠的军人。
梅思品我认为,现在对军队的绝大多数将领都可以给予这样的评价。
汪未经这些人是真正的爱国者。
梅思品至少,我没有直接接触过将军。
汪未经而李广元是否接触过他呢?
梅思品作为空军的副手,他几乎同这一级的所有军事长官都有过直接接触。
汪未经我们建议您去见见他,劝他在西部战线投降,并且预企争取同意在东京同时投降,您怎样看待我们这个建议呢?
梅思品这是一个冒险的步骤。
汪未经难道我们大家不是在冒险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至少,您在西部战线同他们接触会有助于形成一个明确而具体的印象他是否同意投降。
汪未经他在意大利已经同意投降,为什么在那里又要背叛自己的决定呢?
梅思品您什么时候能够去西部战线拜访他呢?
汪未经我已接到返回上海的通知,但我推迟了行期,因为我们已约定会面
梅思品这么说,您回到南京以后可以立即飞往东京?
汪未经是的。原则上说,这是可能的但是…
梅思品我明白您的意思。您的确冒着很大危险;大概,您担的风险比我们所有的人都大得多。
然而,情况既然如此,我看也没有别的办法。
一个陌生的声音有办法。
野田少佐您是谈判的倡议人。但是,在上海大概有人会支持您。这可以使您找到拜访他的理由。
梅思品如果您首先担忧的是国家的命运,那么在目前的情况下,它在某种程度上掌握在您的手中。
汪未经当然,这个道理使我不能无动于衷。
梅思品;可以认为您愿意去西部战线拜访吗?
汪未经是的。
梅思品您觉得有可能说服那边投降吗?
汪未经我坚信这一点。
梅思品;这么说,其他将军会仿效他的做法?
汪未经这要等我回到南京之后。
野田少佐在军人发生动摇的情况下,您可以对这里的事件产生影响吗?
汪未经是的。不言而喻,在必要的情况下,您必须同将军会面,在这里或者在南京。
梅思品如果您觉得这么做合适的话,我们愿意同那边进行这种接触。预计您什么时候可以从那边那里回来?
汪未经我希望一切顺利。
梅思品我希望一切顺利。
一个陌生的声音我们都希望一切顺利。
汪未经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周之后我便可回到这里,给您和野田少佐带来日本西部军队投降的准确日期。我们驻扎在南京的部队集群将在这个时刻之前宣布投降。
野田少佐请问你们的监狱里关押着多少人。
汪未经我们设在南京的监狱关押着几万人。
梅思品在近期内他们会发生什么事?
汪未经已经下达了杀害他们的命令。
野田少佐当您不在的时候这项命令会付诸实施吗?
汪未经会的。
梅思品能否采取一些措施阻止这项命令实施呢?
汪未经詹国强将接替我的工作。我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他。我郑重地向你们保证,这项命令不会实施。
野田少佐先生们,我们到露台上去吧,我看见那里已摆好桌子。在那里继续谈话会愉快一些,这里太闷了
…………
这天夜里,报务员带着两个孩子动身去武汉,车站上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大雨涝沦。机车无精打采地吐着烟雾,发出断断续续的有节奏的突突声。湿滚滚的柏油马路上浮动着路灯弯弯曲曲的倒影。报务员一直哭个不停,因为这些天的极度紧张一旦松弛下来,她的丈夫便浮现在她的眼前,一刻也不肯离去。她恍惚看见他一直站在屋角里的收音机后面,还是原来那个老样子,那些天,当他没有机会同延安取得联系的时候,他总是喜欢修理那些收音电唱两用机
李广元坐在车站上的一家小饭店里,紧靠着宽大的玻璃窗,他从这里看得见整个列车。
“先生,吃点什么?”面带笑容的胖乎乎的女服务员问。
“请来一份炒面,一杯热茶”
“龙井?”
“不,我想喝六安瓜片。”
“他们这里人不喝瓜片,”李广元心想,“可是在我们那里,人们都爱喝。这里离的不远,所以有很多种茶叶;人们不怎么喝瓜片。看来江南这个地方的确不错。无论是对个人还是对国家只是许多年过后你才会突然明白当你能喝到龙井时,主要的东西被你忽略过去了。不,永远保持中立是非常可怕的。见鬼去吧。怎么可能保持中立呢?如果我们在南京不粉碎日本人的进攻,那么他肯定会占领,那时中立地位就会连同带龙井统统完蛋”
“先生,这就是龙井。它的价格稍贵一些,因为价格表中没有这种茶叶。”
李广元突然笑起来。
“好吧,”他说,“这没关系。谢谢您”
火车缓缓开动了。他望着从眼前掠过的一个个车窗,终究没有看见报务员的面孔。大概她像耗子似的带着孩子躲在包厢里。
他目送着渐渐远去的列车,从餐桌后面站起来。他最终也没有吃完那份炒面,只匆匆地喝了一杯龙井。
詹国强定于晚上八点钟在会议厅会见英国大使阿契巴里德·凯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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