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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舍施行的是为主官负责制。凡涉及军事,行军打仗、布防城池,镇抚司官员与文职官员一概不许插手。打仗失利了,先追究主官责任。若因镇抚动员不利,再追究镇抚责任。若是后勤不利,则再追究文官之责。若因文案辨识文书有误,导致失利,则再追究文案责任。并且,如若真的是单纯由于文案辨识文书有误之责,那么主官就“免坐”,不再追究。

    简而言之,训练军队、设置布防,遇敌及战与临机决策之权,只有主官可以有。总揽全局。其余官员人等,只要管好他们的一摊就可以了,他们管的是“务”,各种各样的“庶务”。军事方面,却是严禁他们涉及。

    文华国说道:“林林总总,所需的各类官员,百户以上的共有三百余人。遵奉主公的意思,四分从益都旧军中选,两分从军校中选,四分从海东军中选。目前已经定下的,有二百来人。也大约至迟三五日内,便可全部定下。到时候,臣再呈与主公,请主公定夺。”

    “此事要紧,不可掉以轻心。”

    “是。淘汰下来的益都旧军,也悉数按主公的吩咐,大多已经转为屯田军,也已然分各地去了不少。莱州是为毛贵屯田的重点地区,主公早先曾有调辽左的屯田军去。因察罕来犯,辽左屯田军几乎损失殆尽。

    “臣早几天,与赵左丞商议过了,根据益都民屯司的意见,打算把剩下来的那部分已被淘汰,却还没改编成屯田军的益都旧军,待改编好之后,全部派去莱州。请主公毋忧,定然能赶在开春耕种之前,将之调配得当。”

    邓舍颔,道:“民以食为天。屯田之事也需要抓紧。一定要重视。重视的程度,甚至要大过重编都指挥使司。”

    “是。”

    “说起这个都指挥使司。我有个想法。改编,是将之全部打乱的。现今内忧外患,没有时间缓缓消化。即便仓促成军,怕也没多少战力。我以为,不如把他们干脆调去海东得了。徐徐操练,省的急躁。”

    “那山东防守的重任?”

    “各地府县之中,已有你与张歹儿所带来的部分军队接防。所差者,只是少了一支主力部队。你与张歹儿带来益都的军队有数万之众,不妨从中选出来一些,并再从辽阳挑选、调拨过来一些,有个一两万人,料来也足够使用了。从而也能放心大胆地接替益都防守之重任。你看如何?”

    文华国、张歹儿带来的部队多是他们的旧部,大多皆是他们一手训练出来的。尤其张歹儿的关北军,他初去关北,只有几千人,现今已然扩大至万余人。邓舍轻巧一句话,就等同削弱了他们的势力。

    洪继勋心中想道:“主公此是为学汉高取韩信之军,以减其军权之故计。”

    楚汉相争时,刘邦多次夺取韩信的军权,把他训练出来的军队归为己用。文华国不读书,不知道这段故事,但是他却半点没有犹豫,说道:“主公此策,实在绝妙。而今辽阳、朝鲜各地,日渐安稳,空有十万雄兵悍将,无用武之地。正该换来益都,以敌察罕秦晋之锐卒。”

    他对此全无异议,不过却有个疑惑,问道:“先前,主公已任陈猱头为新指挥使司的指挥使,并任胡忠、王国毅为副指挥使。若调此军入海东,则陈猱头、胡忠、王国毅三人该怎么办?”陈猱头的部属都已编入了新军,若再把陈猱头调离,改任新职,他难免疑心。而若不把他调离,也命他随军去海东,则山东旧将却又不免会为因之惊疑。

    邓舍早就考虑纯熟,说道:“不妨。陈猱头部属编入新军中的,不过一两千人。抽调出来,划入莱州翼元帅府,仍归陈猱头指挥。调度辽军来益都,改任陈猱头为度辽都指挥使。胡忠、王国毅,亦改任度辽军副指挥使。”

    度辽军,是海东五衙中唯一的骑军。参加过辽西鏖战,后来世家宝大败而退,这支骑兵也就改而驻扎在了辽阳与平壤之间。既然海东的政权,而今在辽东与朝鲜日渐稳固,如果还把它放在那里,就近似浪费。

    趁此机会,调来山东。这样一来,海东五衙就有了三衙都在山东,加上战前组建的毕千牛之定齐军,三支步卒,一支骑卒,除掉战中损失,还有差不多两万人的部队。若再加上赵过部、佟生养部,合计不下三万人。用之来进攻或许不足,但是只用为防守,却是完全足够的了。

    “度辽军都指挥使,本为6千十二。若调陈猱头接任,则6千十二又该怎么办?”

    邓舍说道:“暂可接任新军都指挥使之职。”

    可接任就是可接任,甚么是“暂可接任”?文华国心头一跳,想起了左车儿之死。若不是因为6千十二,左车儿也不会阵亡。自左车儿战死,邓舍对6千十二就有明显地疏远。

    要按6千十二的资历,上马贼老人;要按他的地位,一衙之长官。不可谓不亲近,不可谓不显赫。邓舍来益都,却带了赵过,带了佟生养,带了杨万虎,乃至带了胡忠等人,偏偏就是没带6千十二。

    方今察罕才退,就又立刻把6千十二的度辽军改而交给陈猱头。6千十二是个骑将,却命他接任新组建的步军长官。还不是“接任”,而是“暂任”。其中意思,分明深远。

    骤降重将,且是旧人,很不合适。但是在事情过去很久之后,慢慢地将之剔出核心,却是谁也不好说什么的。文华国偷偷瞧了邓舍一眼,见邓舍面沉如水,好似若无其事,不觉出了一身冷汗。他恭谨地应道:“是。”

    “你若无意见,此事便如此定下。明日便文给辽阳,请陈叔拨出五千精锐,与度辽军一起,即日启程,来益都。”

    文华国应了。邓舍忽由此又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卖我莱州,致使莱州屯田军几近覆灭的那个谁,他不是有个弟弟有个沈阳?我早先已传文给陈叔,命他问纳哈出要人。纳哈出把人交出来了么?”

    “昨天才接到辽阳军报,纳哈出已把人交出来了。他起初还不愿意,陈平章威胁以攻,军队还没出辽阳城,他就立即改变了主意,老老实实地遵从了主公之意。”说起此事,文华国扬眉吐气。当日的强敌,如今却已成为为图微薄之存而不得不委曲求全的弱者,实在大快人心。

    他笑道:“老陈在辽阳做的不错。十日一掠,半月一扰。搞的纳哈出毫无喘息之机。想当年,沈阳何等势大。听说现如今,纳哈出的军马连五千人都没有了。只每日各鞑子部族问他要粮要饷,便整得他焦头烂额。”

    邓舍也是笑了笑,说道:“陈叔办事,当然没的说。只是有一点,文叔,等你回去平壤,且须记得,时刻提醒一下陈叔,不要真把纳哈出给逼得走投无路。过犹不及。现在,没时间去理会沈阳。咱们还是需要他在位,以为西边的屏障。”真要把纳哈出逼下了台,蒙古各部一乱,反为不美。

    改编军队这件事说过,邓舍对洪继勋道:“有关莱州贪腐,我有个想法,想听听先生的意见。”

    “主公请说。”

    “剥皮充草、株连三族的处罚,你是否觉得太重?”

    “虽说治乱世,当用重典。臣以为,的确有些过重。因为贪腐,便株连三族。兔死狐悲。若因此而引起臣下的惊惶?主公,‘过犹不及’也。”

    用邓舍的话来劝阻邓舍。邓舍一笑,说道:“此中道理,我岂会不知?唯因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如果处置的轻了,难以为后来者戒。前宋名臣范文正公言道:‘一家哭何如一路哭?’小仁是大仁之贼。”

    “若是为后来者戒,此举倒也不算过分。”洪继勋顿了顿,又道,“等到将来处置莱芜贪腐官员之时,主公可别忘记了,务必需得吩咐赵左丞在文书中把这一点说明。以示主公之深意,以宽臣子之忧惧。”

    邓舍点头答应。

    洪继勋看似没有甚么别的意见了,文华国突地冒出来一句,说道:“先前听主公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端得好言语,似乎民谚。恕臣不识字,只是不知‘红薯’是为何物?”

    原来,当时还没有红薯传入。

    邓舍哑然,呆了一呆,含糊带过,随便觉了一种吃食,说是别称。文华国叹道:“主公博学。”邓舍不免心虚,不愿在此话题上纠缠,说道:“我是这样想的,莱芜官员的渎职、贪污,绝非个案。料来山东各地,远至海东州府,此类的事件定然也会还有很多。即便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为澄清吏治,是不是可以想一个办法?形成制度。有则纠之,无则杜绝。”

    “主公的意思是?”

    “制度的完善不是一朝一日,现在我也没甚么特别的办法。通过派阿过去查处此事,我突然想到,何不以此为例,由行省、行御史台分别举荐出一批官员,以为巡游各地,抚军安民,并总揽督理地方之吏治?

    “大事奏裁,小事立断。专责抚农事、安生民、纠风纪、劾贪渎。若有地方官不称职的,也不用等到考核,可以及早现,及早黜罚。而若地方官卓异的,也不必再等到年考,同样可以及早现,及早拔擢。且若遇到乡野贤人,也能及时地向我推荐。不使人才无用。先生以为如何?”

    洪继勋熟思良久,说道:“听主公之言,似乎此便如汉之绣衣直指、隋唐之监察御史。诚为良法也。不知主公打算以何名之?”

    “便以‘巡抚’名之。”

    “拟遣谁人专责?”

    “暂打算调方补真来益都。并选行省、行御史台五品以上官员十人。分作两队,一队巡抚益都,一队巡抚海东。”

    “一次的巡抚时间以多久为好?”

    “长则年余,短则数月。不经我的命令,便一直巡抚下去。一批巡抚罢了,可以接着再换另一批巡抚。”这却与汉朝的绣衣直指,隋唐的监察御史有所不同了。负责巡按州郡的官员是灵活的,是机动的,是随时可换的。似乎更能杜绝人情,更好地挥监督地方的职责。

    洪继勋道:“调方补真来办此事,最好不过。巡抚时间不定,也很好。臣位列宰执,不能及早地想出办法,来杜绝地方官之贪污、渎职,已然罪莫大焉。今主公既有良策,臣当全力配合。”

    邓舍笑道:“海东州县数百,你怎会能一一看的过来?错不在你。你既然赞同,待到明日,也便一并将此事办了吧。即文召方补真来。”

    方补真喜欢“喷人”,平素看起来,文质彬彬,脾气一上来,连邓舍他都敢照“喷”不误,何况别人?洪继勋对此人,也是久有领教。用他来办此事,真是得才所用。文华国在一边儿暗中想道:“也不知有多少可怜虫,将会因这道任命而要把乌纱帽子丢掉。”

    洪继勋应了声是。

    邓舍两件事情交代完毕,以手掩口,打了个哈欠。堂外夜沉,将近三更了。王府中四外寂静,万籁无声。唯有摆在墙角的火盆,偶尔爆出个火星,带出点“兹兹”的声响,清晰可闻。文华国识趣,说道:“若无别事,臣等便告退了。夜已深,请主公早些安歇。”

    “好。你们也回去,早点休息吧。”

    “臣还有一事。”

    “噢?先生有何事?”

    “说是一事,实为两事。”

    “请讲。”

    “数日前,罗家娘子与颜家小姐已来到益都,且已住入主公府内。颜家小姐是颜之希之女,乃堂堂命官之女。主公私下接她来入王府,不知打算如何安排她?此事关礼仪。颜之希虽不问,臣却不能不问。”

    洪继勋从来就不是循规蹈矩、恪守礼仪的人,他这么问,分明别有目的。

    不过,此事也确实与礼不合。邓舍心中理亏。其实,他接颜淑容入府,只不过是因为当日匆匆一别,多月不见,委实太过想念,所以接了来,一解相思之渴。要说他知道不知道不和礼制?他知道。但是他是谁,燕王,海东之主。礼仪,是给不得不遵守的人设置的,不是给他设置的。

    如果真的说礼仪,王夫人是敌国之正室、李阿关乃臣下之妻。王夫人倒也罢了,他把李阿关收为姬妾,合适么?或许,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不适应,有些自责,还是很在意的。但是掌握权力日久,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权力带来的特殊,展至今,他根本也就不在乎这些了。

    他的地位决定了,他有权力不在乎。

    但是这话不能直说。听了洪继勋的质问,他勉强答道:“我接颜家小姐入府,可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阿奴。阿奴有孕,又与颜家小姐交好。故此,我把颜家小姐接了来,也好阿奴有个说话的伴儿。”

    “然则,请问主公。打算立谁人为妃?”

    洪继勋问出了第二件事。这也是他对“立妃”人选的第二次直问。邓舍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出来了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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