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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笑道:“可是那路中悍鬼袁公路?”
傅燮将手伸到火炉前烤着,“不错,正是此人。”
公孙瓒却是反驳道:“那袁公路不过是仗着袁家的名头横行雒阳,所作所为无非一纨绔子弟而已。飞鹰走狗之辈,如何担的起南容所言的豪杰之称?”
“伯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傅燮笑道,“你们与此人相见不多,还不知此人底细。如今袁家三子。袁基留在汝南,声名不显。袁绍韬光隐晦,隐忍待时。唯有袁术,肆意于雒阳,此中岂能没有袁家谋划?”
刘备等人若有所思。
“即便不提这些,袁公路义气深重,任侠使气,能在雒阳之中招徕游侠,为之效死。只此一项,便知非常人也。只是他那个兄长名声实在太重,这才会让人觉得他袁公路无甚长处。”
刘备几人点了点头,这路中悍鬼袁公路,仔细想来,却是不如传闻之中那般简单。
公孙瓒笑问道:“这下一人莫非就是那袁术之兄袁绍?”
傅燮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那袁绍袁本初。坊间传言称此人天下楷模,虽为笑言,倒也不是无稽之谈。燮曾见过此人几次,此人与袁术颇为不同,若说袁术聪明外露,此人则是精华内敛,喜怒不形于色。袁家四世三公之名,放在此人身上却是最为妥当。”
“虽出身袁家,可其母身份低微,想来在袁家不曾少受过冷言冷语,长大成人却不曾听闻他曾口出怨言。身怀袁家大名,却能隐忍待时。深藏雒阳,却能邀名天下。独居巷中,招徕英豪。如此人物,逆境之中尚有如此作为,如何称不上一声豪杰!”
刘备笑道:“如南容所言,袁本初确是当的起豪杰之称。”
傅燮意犹未尽,继续道:“除此二人,雒阳之中近来更是出了一风云人物。一举成名,不知诸君可曾听闻?”
“南容所言莫非是那棒杀蹇图的雒阳北部尉,曹操?不畏强权曹孟德,即便在缑氏山中也有耳闻。”公孙瓒笑道。
如今曹操棒杀蹇图之事已然传遍了雒阳,一时之间依仗宦官作恶之人在京师敛迹。
他曹操连如今正在宫中得宠的蹇硕叔父都杀得,而且杀人之后平安无事,那他在这雒阳城中还有何人不可杀?不敢杀?
“不错,正是那曹操曹孟德,此人之前棒杀蹇图之事已然在雒阳流传开来,如今宦官势大,莫说寻常黔首,即便是朝中官员遇到宦官欺凌也多是敢怒不敢言。曹操此次棒杀蹇图,自然是让雒阳城中不少人出了一口恶气。”
傅燮笑道:“曹孟德宦家出身,此次棒杀蹇图,既能邀名天下,又能与与宦官撇清干系,一举两得。”
几人点头。
一直笑着听傅燮言语,沉默不言的韩约忽然再次道:“听说曹操棒杀蹇图之日,袁家兄弟也有现身。以曹操的身世背景,自有家中长辈回护,即便杀了蹇图也未必有事。又何必求袁家相助?”
“如此作为,岂不是平白将对付换宦官的好名头分与了袁家一份?此事之后,不止曹操,便是连袁家的名头都涨了几分。司马家更是要承下袁家一份人情。”
刘备笑道;“文约意有所指?”
韩约笑道:“原本袁家与宫中勾结,出行衣马颇为奢华,士人之中已有微词,最近已然被同为名门的弘农杨家压下了几分。”
“士族之中对杨家的评价已然在袁家之上,只是如今出了此事,倒是让袁家再拌回一城。得利最重之人,只怕非是他曹孟德。”
刘备诧异的看了韩约一眼,此人竟能想到此处。
他忽然想到一人,只是此人的名字与韩约却不相同。
蹇球是他当日亲手所杀,只要稍稍联想,司马家,袁家,曹操,各有勾连,细细思量,他自能将一切串联起来。
可韩约却只是凭着一己猜测,已将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
韩约注意到刘备的目光,朝他一笑,许是察觉到方才的言语多了些,用力向后缩了缩身子。
傅燮笑道:“所以说天下豪杰何其多也,倒也是我大汉之福。”
刘备笑了笑,豪杰遍地倒是不假,但是福还是祸,谁又能说的清呢?
此时炉上酒水呜咽作响,在屋中弥散开去。
…………
“老陈头,快给咱上些酒水,今日来的可不是简单人物。我今日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如今在雒阳之中风头正盛的曹北部给你找来,莫要耽搁,快上酒水。咱们曹北部的性子可不好,梦中好杀人。”
“若是怠慢了曹北部,一顿五色棒你是免不了的。连那蹇图都受不住曹北部的五色棒,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只怕最多也就受两棍,阿瞒,你说是不是?方才我就和你说该带着五色棒来的。”
有人还在门外时便大喊起来,看来也是酒舍里的常客。
刘备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此人的声音他们都不陌生,当日在缑氏山上比试之时就曾听过。
来人正是路中悍鬼,袁术袁公路。
此时袁术已然入得门来,只是此时他身边还跟着两人。
左侧之人身材矮小,却是颇显精悍,细眼长眉,嘴角带笑,目中带着些狡黠。
正是之前棒杀蹇图,在雒阳博了个不畏强权之名,如今在雒阳城中风头正盛的雒阳北部尉曹操。
右侧之人,粗布长衫,身材高大,容貌昳丽。乃是在袁家隐居多时,极少出门的袁绍袁本初。
姓陈的老人闻言已然起身,笑道:“曹北部如今名气确是大的很,这几日便是连我这个外城的老家伙也是听他们几次谈起曹北部的大名,未能出门远迎,还请曹北部恕罪。”
曹操闻言苦涩一笑,“陈伯就莫要打趣我了,操有几分本事,陈伯还不清楚不成?”
老人大笑,不再打趣他,转头又看向袁绍,“如今阿瞒声名大涨,本初你还须多多努力才是。”
袁绍闻言只是一笑,“陈伯说的是。”
袁术一见不好,转头就要溜走,老人却不放过他,笑道:“还有公路,如今年纪不小了,还和当初一样,整日在路上厮混,还不多学学你兄长和阿瞒,做些正经事。”
袁术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陈伯说的是,术记下了。”
三人都是雒阳城中闻名之人,面对老人之时却是像是家中的晚辈面对长辈。
屋中的刘备几人一脸不解。
傅燮笑道:“这里还是当初公路带我来的。我曾听公路提起过,这处酒舍自他们少年之时便常来。”
袁术三人自小便是雒阳城中飞鹰走狗的纨绔子弟,飞鹰走狗,做过不少荒唐事,只是城中之人畏惧他们的身家背景,多有奉承。
唯有此处酒舍里的老人,从不会因他们是出身世家豪门便高看他们一眼,而是一直都将他们当做寻常少年人看待。
自少年至青年,已然过了很多年。
三人自然而然的,也就将老人看做了前辈。
此时袁术已然见到了围坐在一起的傅燮几人。
袁术大大咧咧,“南容果然在此,我就知道你会带他们来这里。”
袁绍倒是老成持重,伸手拍了袁术一下,笑道:“南容,这几位是?”
双方各自通报姓名。
轮到曹操之时,他却发现对面几人都是神色有异,竟是同时看向座中那个大耳之人。
刘备面色不变,嘴角带笑,其实心中已然腹诽不已,刚说了句说曹操曹操就到,结果曹操就真的来了。
傅燮与他们三人都曾见过,闻言笑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不如同座而饮?”
袁术最是不见外,笑道:“如此最好。”
他自顾自的在公孙瓒身旁落座,曹操坐在关羽身侧,袁绍则是坐在傅燮身侧,与刘备相对。
刘备打量了几眼如今这三个在雒阳城中名头最重的年轻人。
袁术他们之前已然见过,更是打过交道,聪明外露,不掩锋芒,以袁氏之名,横行雒阳。
在他对面的袁绍神华收敛,脊背挺直,双手搭在膝上,显得颇为严正,与落座之后便左右倾倒,全无坐相的袁术截然不同。
再看坐在关羽身侧的曹操,神态却是极为放松,不似袁术散漫,也不似袁绍那般严正。
顾盼之间谈笑自若,旁若无人。
刘备暗中叹了口气,不论这些豪杰日后是成是败,此时看去,确是各有各的风采。
满座之上,尽是那些日后留名青史的枭雄豪杰。
历史
许多年后,昭武帝与关张二人闲暇对饮之时,常会谈起当年那场在酒舍里不期而遇的相会。
张飞满是懊悔,恨当年年少,不曾随昭武西入雒阳。
关羽则是满目缅怀,追忆那些后来皆曾在天下叱咤风云,如今却已大半不在的故人。
只是不论成败,不论是友是敌,都无人可否认,那些人曾名动天下,曾改变天下。
那些曾在同一处饮酒的年轻人,后来挥戈持剑,为各自的志向,踏上各自的战场。
每到此时,早已不再年轻,连挥动手中双剑都会有些吃力的昭武帝,总会拿出一坛埋下了许久的女儿红,遥遥祭奠那些故人。
遥想昔年饮宴日,当时坐上皆豪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