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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过膝高跟长靴下,唯有涂得鲜红的脚趾从鱼嘴型靴子里展露出来,这一点风情不逊于胸口那点粉色。长靴在暖暖阳光的烘烤下,散发出羊皮特有的气息,这股气息和着科伦娜的笑声、红毒香水味,一起在阳光中蔓延、荡漾。
科伦娜的笑声传来,西塞莉移开酒杯,淡漠地看了一眼后,瞅了瞅手腕上那块HeuresUniverselles,盼望这场每周一次的聚会赶紧结束。
和科伦娜的明艳比起来西塞莉就要黯淡多了,其实她的五官、身材并不逊色于科伦娜,特别是那头极具个性的红发。
只是她总有一种令人费解的倦怠神情,纤细锁骨上的脖子微微前倾,仿佛不慎宽大额头所给予的分量,棱角分明的方方下颌因沉默寡言而显得不具风情。
一件黑塔夫绸拼接网纱透视连衣裙,也没能拯救她黑眼圈带来的憔悴,原本还有些颓废复古姿态,被层层叠叠、繁琐而拖沓的宽大衣袖消磨殆尽。
西塞莉在克莱斯特堡身份的特殊性也不逊于科伦娜,她是资金赞助人鲍尔的女儿,可这种身份并没有给她带来优越感。
就像此刻,休息室里明媚的阳光与她无关,她只能躲在吧台的角落里用一杯马天尼挡住自己的黑眼圈。计算着昨晚睡着的时间,祈求今晚不用安眠药也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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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里,杯觥交错、人声鼎沸,包裹着四壁的油亮深色橡木护墙板,晃映着红男绿女们的身影。
模仿盖茨比复古爵士风穿着的柏特莱姆完全没了以往的英国绅士味,他撸起衣袖,站在椅子上,大声吆喝着:“下注了,下注了!赌伊恩赢的,压一赔三!赌雷格赢的,压一赔二。”
来自纳米比亚的博妮塔笑得花枝招展,她在旁边桌子上,忙着用黝黑而细长的手指一边收钱,一边计数,手腕上的铃铛随之发出欢快的共鸣。
突然,落地窗右边一整扇墙的书柜开始剧烈颤动,接下来的场面,犹如电影《勇敢者的游戏》,犀牛带着百兽破墙而入:整墙的书轰隆隆的从书柜里飞出,撞击到地上。
一个庞大的身影带着一阵劲风,突破书柜直冲而入,直到屋中的一长桌前才刹住脚步。长桌上,银质烛台和玻璃酒壶、酒杯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飞溅到空中,那人赶紧伸出双手,烛台和酒具在空中骤然停滞,一个完美的弧线,画面如倒放,烛台和酒具统统乖乖地回到了长桌上。
一秒钟后,休息室里呼叫声、口哨声、鼓掌声、脚踏地板声,踢桌子的‘啪嗒’声雷鸣般的爆发起来。
“屌爆了!雷格!乎——乎——”桑贾伊吹着口哨。
“雷格,你这出场可真够吸引眼球,真够惊天动地的!”科伦娜的分贝最高,她大声尖叫着嘲笑道。
雷格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几乎全裸着身体的!
因刚才瞬移用力过猛,衣服崩裂,他健壮、高大如同公牛的身体上,只剩了一条紧裹的带花包臀短裤和几块碎布条,打赌要完整端过来的蛋糕,因刚才伸手去救烛台和酒具,而撞落在古铜色的身上,浑身白花花的奶油让他看起来像被拔了毛的花斑狗。
笑声雷动,可雷格并未因此而尴尬和害羞,他扬起一头剃成平头的浓密卷发,嘟起厚实的充满欲望的嘴唇,像众人频频飞吻。
笑声更甚了,雷格觉得不过瘾,他像健美运动员一样,两臂屈肘握拳,抬腿送胯。他粗壮的胳膊上经络分明,腹部、腿部肌肉菱形鼓胀。
女生的尖叫声,让雷格的荷尔蒙激素陡增,他频频向每个女生抛着媚眼,扭动着屁股来到了科伦娜的面前,跳起了桑巴舞,举过头顶的手上那枚黑金狮头扳指反射着王者的耀眼光芒。
科伦娜大笑着,脸上的红润超过胸前的嫩粉,她眼睛斜撇着雷格,嘴上骂道:“快滚开!你这头野牛!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突然,博妮塔叫了起来:“伊恩!——伊恩!——”
休息室最里端,一张单人棕色虎皮沙发上,一位俊美的金发青年葛优瘫在沙发里,如同一只吃饱喝足的加菲猫。
他嘴上斜叼着香烟,两眼迷离,阳光在他光洁的皮肤上撒上一层金色光晕。他闲适地躺在光晕里,一双裹在破布牛仔裤里的长腿交叠在前面的椅凳上。他晃悠着腿,以‘图样图森破’的笑容回应大家。
随着叫声,他漫不经心地伸手挑起前面茶几上一根银质小勺,小勺在他修长的手指中旋转着,幽幽伸向空中,犹如一架直升飞机的螺旋桨。
小勺盘旋,最终优雅地落在他前面桌子上的蛋糕上,那是一个完整的圆形草莓奶油蛋糕。
大家稍稍静了下来。
“我赢了!”伊恩严肃而傲慢地宣布。不管输赢,博妮塔带着一众女生,频频点头,只有西塞莉仍无力地躲在她那杯马天尼后面。
难得看到伊恩如此简洁而严肃,雷格愣了一下,说:“明明是我先到,怎么能算你赢?”
“我跟大家讲个故事吧。”伊恩将腿从椅凳上放下,掐掉手中的烟,从沙发上站起。
他双手插进头发里,理了理卷曲如亚麻般的头发,抬手间白色T恤下健壮的三角肌隐约可见。
随风一股若有若无的桔叶或琥珀的香气散开,一众女生‘花痴’般地尖叫,科伦娜更得意地耻笑:她们姐弟就是人间龙凤!
伊恩挥挥眉,一双幽蓝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回应,他幽幽地继续说:“佛经里有个故事,有一天,一位武士手里握着一条鱼来到一休禅师的房间。他对禅师说:‘我们打个赌,禅师说我手中的这条鱼是死是活?’一休知道如果他说是死的,武士肯定会松开手;而如果他说是活的,那武士一定会暗中使劲把鱼捏死。于是,一休说:‘是死的。’武士马上把手松开,笑道:‘哈哈,禅师你输了,你看这鱼是活的。’一休淡淡一笑,说道:‘是的,我输了。’”
“雷格!”伊恩问道:“你知道一休大师为什么说鱼是死的吗?”
伊恩‘话唠嘴贱’是全城堡人众所周知的,如此哲理鸡汤的时候却不多。
众人揣摩着鸡汤里的成分,雷格舔着手指上的奶油,瞪着一双牛眼,努力思索,唯恐掉进伊恩的陷阱。
“不许舔手指!”伊恩呵斥道:“你身为克莱斯特堡的领导者是不是该端人正士、圭端臬正?”
被伊恩呵斥,雷格有些恼怒,可听伊恩称自己为克莱斯特堡的领导者,落下去的胸肌又昂扬起来。
伊恩顺手从桌上抽了张纸巾,走到雷格身边,递给他,小声呼唤道:“老大!”
被城堡王子如此呼唤,雷格更是沾沾自喜。
“男人舔手指,在女人看起来很黄很贱的,我姐尤其不喜欢。”伊恩冲雷格挤挤眉,雷格撇向科伦娜,扶手椅上科伦娜娇嗔的笑容让雷格赶紧接过纸巾,囧笑着回以伊恩感激的眼神。
“你知道一休大师为什么说鱼是死的吗?”伊恩言归正传。
雷格诚实地摇头。
伊恩揭晓谜题:“因为:一休输了,但是他却赢得了一条实实在在的鱼。”他按着雷格的肩膀,语重心长:“佛曰:四大皆空,赢即是输、输即是赢,输赢不过一句话,何须在意。雷格,一休大师赢得了一条鱼,你赢得了什么?”
雷格看了看自己裸露的身体,空空的两手,一时语塞。
“我们之前打赌什么?是不是说:看谁能通过瞬移将手中的蛋糕,完好的送到休息室里。”
雷格老实的窘窘点头。
“我的蛋糕在这儿,你的蛋糕呢?”伊恩神情寡淡,幽幽地说着,微微抬手,完整的圆形草莓奶油蛋糕上的小勺在空中来了个漂亮的翻转,稳稳地落在桌上的托盘里。
“这个——这个——”雷格抹着自己身上白花花的奶油,傻傻地笑着认输。
伊恩肯定地拍了拍雷格的肩膀,“柏特莱姆!博妮塔!算账!分钱啦!”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