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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距，不知是想到了自己苦命的儿子，还是那些同样如野草般白骨露野的草原儿郎。
帐篷内沉寂的氛围，一直持续到被一只羊羔奶声奶气的叫声打破。
“咩~”
陷入自己思绪中的二人同时回神，老离沧桑浑浊的双眼对上了牛大春那双骤然明亮的虎目，不约而笑。
“哈哈哈……”
老离看看怀中的孩子，笑得开怀而释然，似卸下了心中的千斤重担。
牛大春笑得爽心豁目，直如那日明了自身武道之路一般，心中廓然无累，就连体内时刻运转的罡气呼吸法，也顿时微微一变，流转速度加快，变得更为契合他自身。
毕竟，功法典籍都是死的，按部就班地前进多少步，也无法成为第二个赵王，那是他李元霸自己的呼吸法，也只有李元霸能契合无比。
牛大春若想更进一步，必然在此基础上，超脱前人的藩篱，走出属于自己的罡气之路。
笑声吵醒了小阿奈，迷迷糊糊地揉着眼自老离怀中爬起，嘴中小声嘟囔：
“阿翁，是要吃饭了吗？”
“啊？”老离先是一愣，看看小孙子，再看看对面的牛大春，略带歉意地起身笑道：
“老离今日却是失了礼数，还请勿怪！贵客上门，岂能没有好肉招待？牛壮士少待，很快便好……”
“合适吗？”
“当然合适！哈哈……”
老离大笑，不待牛大春答话，便拉着小孙子掀开帘子，裹着风雪朝帐外走去，边走边叮嘱：“小阿奈啊，你待会儿可要看仔细了哦，今日阿翁就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炖肉……”
随着帘子落下，室内重新陷入昏暗，牛大春转头看了看卧在角落里瘦弱的母羊，和三只精力充沛的小羊羔，摇头失笑，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碗，起身掀开帘子。
白吃白喝也就罢了，总不能全让一老一少忙活吧？那不合适。
一老一小两个身影在风雪中蜷缩着脖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湖边而去，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身就看到了刚钻出帐篷，大步跟上来的牛大春。
老离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带着有些怯生生的小阿奈，便在雪地里挖了起来。
“这次风雪来的又大又急，草原上好多牧民准备不足，被冻死了大片牛羊，平日里吝于宰杀的牲口啊，在这个冬天，可是能吃个痛快了……牛壮士，你待会儿就知道了，老离家的羊，可比别家的都肥呢，那叫一个香……”
老离嘴上不停，手上也不停，牛大春也帮着一起挖雪，不时发出一声嗯的鼻音。
这雪下掩埋的，估计就是老离家被冻死的牲口了，也是他们能熬过这个寒冬仅有的口粮，不过，雪化之后的来年呢?
帐篷内仅存的一大三小，就是希望的种子吗？
“阿翁，挖出来了，这是大花，我记得它角上这个黑圈！它还顶过我……”
随着冰雪被不断挖掘，掩埋的羊尸逐渐显露出来，小阿奈一声欢呼，因刨雪而冻得通红的小手，急不可耐地抓着羊角，用力地往外拖，可惜，他终究还是小了点，纵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冻得梆硬的尸体，依然纹丝不动。
老离和牛大春乐呵呵地起身，看着这小家伙在那撅着屁股用力，憋得满脸通红也不撒手，这欢实劲儿，哪儿还有一丝刚才的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