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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向宝凤等人梳洗好了,康苏密就派人送来了早餐,食物很丰盛,足够六人用。六人刚吃完,就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向帐篷走来。杨正途和钱修身虽明知突厥人不讲男女之大防,但一大早在帐篷里出现两个男人,毕竟不方便,于是两人便闪身躲进了里间。
康苏密打起帘子进来,看到她们把早餐吃光了,很高兴,对向宝凤说道:“我还以为你的几个徒弟都是南方人,吃不惯我们的食物,没想到大家胃口不错嘛!”向宝凤说:“我们江湖人,走到哪吃到哪,从来不挑剔食物。”
向宝凤见康苏密眉间隐隐露出一丝忧色,便问道:“怎么了?好像有心事嘛!”康苏密见问,也不隐瞒,说道:“今天一大早,就听说昨晚有人夜闯隋营,义成公主派去监视的人没抓住闯入者。只说闯入者一共有五人,说的是汉话,其中有一个人的手受伤了。”说完很快地扫了向宝凤师徒四人一眼,。
向宝凤何等聪明的人,知道康苏密怀疑是自己干的,便干脆挑明说:“你是怀疑我们做的罗?”康苏密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全,今天义成公主派人满城搜查。你们几个不要出去,也不要说汉话。”向宝凤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搜查你的营房?”康苏密说:“一般情况下不会,因为目前颉利可汗还需要我的保护,她不会明目张胆地得罪我,但暗中就难说了。”向宝凤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有卫士进来禀报,说颉利可汗有请康苏密,康苏密又叮嘱了一番,就出去了。
南舒听了康苏密的话,有点担心万一义成公主真的搜查过来,杨正途和钱修身二人还穿着夜行衣,到时不好掩饰。于是便对向宝凤说:“师父,不如我去偷两套突厥人的服装过来。”向宝凤说:“好,你去吧,小心点!”这时杨正途两人已经出来,听南芷给他们翻译了康苏密刚才讲的话,有点着急。又见南舒要为自己去冒险,赶紧拦着说:“不用了,我和钱叔叔这就离开此地,不能连累了你们。”
南舒听了,很不高兴说:“你们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江湖中人,一个‘义’字当先,既然我们救了你们,那自然是要帮到底的,怎么可能不管你们?而且现在又是白天,又是全城搜查,你们穿着这身衣服出去,不是送死吗?”一番话说得杨正途哑口无言。正想再说,南舒已经跑出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南舒回来了,手里拿着两套突厥男人穿的服装,杨、钱两人在里间把衣服换了。
南舒对杨正途说:“杨公子,我帮你换换药吧!”杨正途说:“你别叫我杨公子了,就叫我杨正途吧!”南舒说:“那不好,我昨晚听你说你是大业十四年九月初十的生日,我跟你同年,是十二月初八的生日,比你小几个月,我就叫你途哥哥吧!”
向宝凤对钱修身说:“让钱将军见笑了,我这三个徒弟,就南舒的话最多,只要有她在,你就别想安静一会。”钱修身说道:“岂敢,岂敢。南舒姑娘那是活泼……”南舒可不管师父说她什么,只顾帮杨正途检查伤口。南舒昨晚给杨正途撒的止血药是凌云派的秘方,是用辰州龙山山中的几种罕见的树木果实加上几种动物的血配制而成,止血效果极佳,所以现在杨正途的伤口已经结痂。南舒帮杨正途清理了一下伤口,又拿出一瓶白玉霜,轻轻涂在伤口上,再用手绢包好,牢牢绑上。杨正途很专注地看着南舒的每一个动作,心里很是感动。
向宝凤问起杨正途和钱修身接下来作何打算。杨正途说:“我娘叫我来迎祖母和兄长回去,祖母和兄长也愿意回去,我们要留下来想办法把这件事做好。等过两天风声松了,我们再去隋营跟祖母商量下一步的打算。”向宝凤说:“只能这样了。我们这几天也不会走,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
中午,卫士来送饮食,向宝凤问起康苏密,卫士说没回来。
晚上,卫士来送饮食,向宝凤再问康苏密,卫士说还没回来。
北方的冬天,天黑得快,向宝凤等人见康苏密还没回来,便宽衣睡下了。
雪花又飘了起来,天地一片寂静。
突然,南舒听到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骚动,一下惊醒了,急忙翻身坐起来。其她几人也被吵醒,都竖着耳朵听。那声音持续了很长时间还没停,南舒对师父说:“我去打探一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向宝凤点点头。南卷不放心,便也请命一起去。两人很快换上夜行衣出去了。
她俩出了营帐,奔着声音传来的西北方而去。等二人跑到西北角,看到许多突厥士兵正在集结,许多突厥百姓正在拔营收拾东西,好像要迁徙到哪里去。南舒二人看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是他们要离开碛口,不回来了。原来突厥都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迁徙是常事,所以用具都很轻便,收拾起来很快。而且突厥人牧战不分,一般是士兵们迁到哪里,百姓就跟着迁到哪里。如果只有士兵动,百姓不动,说明战事就在附近;如果士兵动,百姓也动,说明整个部落都要迁走,不会再回来了。可是这帮人是谁?为什么深夜要走?要去哪?为什么康苏密大营不见动静呢?隋营是不是也要跟着迁走呢?
正在两人满脑子疑问的时候,前面传来一阵呵斥让道的声音,只见一大队士兵骑着马,打着火把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两人急忙飞身上树。士兵从树下走过,并没有发现树上有人,他们骑着马往北门跑去了,接下来是一群士兵簇拥着一个穿着精致皮袍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打扮成汉人模样、身上穿着水貂皮衣的中年女子骑马走过。接下来又是士兵的马队,再接下来就是百姓的车队,秩序井然,毫不慌乱。
南舒仔细看,没有发现隋营的人。过了整整一个时辰,人马才全部走完。南舒估计了一下,大约有三、四万人。等人马走得看不见了,南舒跟南卷两人跑到隋营去打探了一下,发现隋营很安静,偶有巡逻的士兵走过。南舒还是不放心,便又跑去萧太后的营帐看了一下,确定萧太后并没有离开,才赶回去给师父汇报情况。
向宝凤和杨正途等人在南舒走后,一直没睡。看到南舒回来,问了一下情况,也摸不着头脑。那杨正途听说萧太后没走,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南舒一眼。虽然在黑暗中,南舒看不清杨正途的表情,但还是感觉到了杨正途那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便向他点点头。
早上,康苏密派人请向宝凤师徒共进早餐。在餐桌上,康苏密对向宝凤说:“昨日颉利可汗叫我过去讨论军情,下午收到探子的密信,说李靖已经打算与李勣合兵来进攻碛口,颉利可汗觉得自己没有把握打胜仗,就决定连夜撤走,他让我来殿后。过两天这里要打仗了,你们呆在这很危险,赶紧离开吧!”
向宝凤停下手中切肉的刀子,问道:“你当真要与大唐为敌?”康苏密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没办法,我早就厌倦了战争,可是现在颉利可汗也并不真正相信我,他派了自己的儿子监视我,我的妻子是颉利可汗的妹妹,虽然平时她什么都听我的,但我要背叛她哥哥,估计也不会站在我这一边。我的亲兵被颉利可汗带走了一半,留在我手中的军队有一半还是效忠于我妻子的,我要带领他们投降也很困难。”
向宝凤说道:“颉利可汗现在这么防着你,不但带走你的亲兵,而且明知你的军队打不过李靖的军队,还单留你下来,不就是想让你去送死吗?既然他对你无情,你干嘛还对他忠心呢?你继续跟着他也不会有好结果,不如趁此机会就反了他。至于你的妻子,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她就不会站在你这一边呢?当年我就看出来她真的很爱你,现在你去跟她商量,即使她不同意,也不会出卖你啊!”
康苏密觉得向宝凤说得有道理,只是有点踌躇,不知该怎么跟妻子说。向宝凤说道:“不如我陪你去吧!”康苏密思考了一下,同意了。
两人一起走进康夫人的营帐时,康夫人正在做一顶皮帽,那顶帽子做得很精致,看大小是做给康苏密的。她的脸色有点苍白,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明显是几夜没睡好的样子。她看见康苏密和向宝凤进来,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放下帽子,对向宝凤说:“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来找他了!”
向宝凤迎着她敌视的目光,说道:“我不是来跟你抢苏哥哥的,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帮助我们?你有这么好心吗?你消失了就是对我们对大的帮助。”康夫人的言语中透出一股强烈的愤恨。
康苏密走近夫人,拉着她的手,把现在的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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