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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形势及颉利可汗对自己的防备之心说了一下,请求夫人答应自己与唐朝修好。
夫人眼里含着眼泪说道:“你以前很忠于我哥哥,现在这个女人来了,你就想背叛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心里想着她,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那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康苏密说道:“我做这一切不是因为阿凤,而是为了你我,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部落的百姓。”
夫人说:“你别光捡好听的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的性命,才娶了我,新婚之夜你为了找她,撇下我一个人独守空房,你让我成为草原上的笑柄……”夫人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了,眼里的泪珠扑簌簌掉了下来。
向宝凤开始见到康苏密拉着夫人的手,心里酸酸的,但现在听夫人说的一番话,想想都是女人,如果不是自己当年闯入康苏密的生活,他们两人现在应该也是一对恩爱夫妻吧?说到底还是自己对不住她,便说道:“夫人,当年的事都是我对不住你,今天苏哥哥——哦,不,康大人确实是为了整个部落着想。你想想,你哥哥的部队现在被唐朝军队分割包围,投降的投降,被杀的被杀,他手上已经没有几支像样的部队了。康大人现在手上不过三万人,而且粮草短缺,真跟李靖打起来,能打得过李靖吗?你哥哥丢下你们逃跑了,可见他也没把你当他亲妹妹看,你们打了败仗,他还会管你们的死活吗?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你对得起那些效忠你的将士们吗?”
康夫人被向宝凤说中了心思,有点犹豫不决,可是一想到康苏密以前是迫于父命才娶了自己,虽然一向对自己很尊重,但那是因为看在颉利可汗的面子上,如果投降了唐朝,没有了颉利可汗势力的帮助,康苏密岂不会就丢下自己跟向宝凤走了?那时自己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向宝凤看康夫人的神情,猜出了她的心思,既然自己十多年前就已经缘断康苏密,现在也没必要纠缠了,虽然心里很舍不得,也不能不当机立断了。于是她对康夫人说道:“夫人,我知你在担心投降唐朝后,我会夺走康大人,这件事你大可放心。当年我离开突厥时,便已发下誓言,我向宝凤此生绝不嫁人。看到你们现在恩恩爱爱,我就更放心了。我今日在你面前对天发誓,只要你真心归顺大唐,救得许多人的性命,等这件事结束,我就离开突厥,今生绝不会在你们的生活中出现,如果我有违今日誓言,便如此簪。”说完,从头上拔下一根玉簪,一折两段。
康夫人和康密苏都吓了一跳,康夫人心中一凛,没想到向宝凤如此决绝,看来自己是小心眼了,她呆呆地看着向宝凤。
康密苏心中就如千万根针在刺,他无措地看着向宝凤,恨不得自己马上就死了,这样也许就不会再次失去向宝凤了吧?
向宝凤也看着康苏密,那眼里是无奈,是依恋,是伤痛,往事一幕幕重现。
一对恋人在草原上策马奔跑;女孩为男孩舞蹈,男孩教女孩射雕;篝火旁两人一起拥抱……
那时,青春年少,生活无限奇妙,没有整个世界,只有心的缠绕……
可是,江南的浮云再自由也终究不能任心卷舒,草原上的骏马再不羁也无法挣脱缰绳的约束,也许最初的相遇,便已经注定了今生的结局。
既然不能拥有,就放弃了吧!
向宝凤缓缓转过头,问康夫人:“夫人,你现在还有什么顾虑?”
康夫人说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杀了我哥哥的儿子。”
康苏密说:“你放心,我们归降大唐,就是不想再有人无辜死去,我又怎么会去杀你侄儿呢?”
向宝凤也说道:“我向你保证,一定在李靖那里力保你侄儿性命。即使李靖不同意,以我的武功也绝不会让你侄儿伤到一根头发!”
康夫人以前见识过向宝凤的功夫,所以便不再犹豫。她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交给康苏密。
康苏密和向宝凤回到大营,向宝凤问康苏密:“昨晚颉利可汗和义成公主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带走隋营的人?”
康苏密说:“因为萧太后连日奔波,突感风寒,无法远行。义成公主本来对萧太后就心怀不满,再加上现在逃跑,带上他们也是累赘,就把他们交给我了,临走时交代,如果萧太后起了投降大唐的心思,就让我把他们全部杀掉。”
“那你现在打算如何安置他们?”
“我想派人去试探一下,如果他们愿意跟我们降唐,就带上他们;如果不愿意,我就给他们拨点粮草,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向宝凤说:“如果你这会派人去说,那萧太后见你既是颉利可汗的妹夫,又是他的亲信,肯定不会说实话。你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们都是南人,我去说成功的机会更大些。”
康苏密答应了。
康苏密命人叫来自己的手下和康夫人的亲信,商量投唐的事。大家都一致同意归降大唐。于是,康苏密一边派人去做投唐的准备,一边派人把颉利可汗的儿子及他的随从软禁起来。
向宝凤带着徒弟回自己的帐篷商量大事,临走,南舒顺手拿了一只羊腿。
回到帐篷,杨正途、钱修身赶紧迎上来,向宝凤把康苏密欲降唐的事说了一下,说:“现在,康苏密派我去隋营劝降萧太后,麻烦你俩跟我去一趟吧!”杨、钱两人近日正为这事发愁呢,听到向宝凤的话,真是大喜过望,便连忙催促出门。
南舒已经把拿回来的羊腿切好,端上来,说道:“别急别急,先吃点东西再走!”杨正途不好意思地说:“还是南舒妹妹细心,我一高兴就忘了肚子饿这回事了!”南舒说:“那是因为你在江湖上走得少,要知道江湖上常常事发突然,说不定吃了上顿就要过几天才能吃下顿,所以如果有吃的,就一定要抓住机会吃饱。”
杨正途边吃边说:“妹妹说的是,以后我还要好好跟妹妹学学江湖经验!”
南芷在一旁撅着嘴说:“途哥哥,你就只跟二师姐一个人学啊?”
杨正途现在跟南舒姐妹三人都混熟了,他看到南卷年龄大一些,话不多,但办事很沉稳,很佩服她,心里把她当做姐姐。南舒开朗大方,处事洒脱,心里把她当做朋友;而南芷小一些,聪明伶俐,快言快语,心里把她当做妹妹,对她也是照顾有加。见南芷不开心了,忙安慰道:“哪里哪里,南芷妹妹小小年纪就闯荡江湖,我当然也要向南芷妹妹请教了!”南芷这才笑了。
等他们吃好,向宝凤带着杨正途、钱修身及三名徒弟一起去了隋营。那萧太后本没病,因为杨正途当晚被突厥士兵围攻的消息传到她那里,怕义成公主加重对自己的疑心,就装病不见人。义成公主逃跑前曾派人来通知她一起走,她就说自己病重留了下来。现在看到杨正途二人带来向宝凤,说起降唐的事,便说道:“感谢向女侠师徒救了我孙儿的命,我也早有归降大唐的想法,只是我们有几千口人,一旦投降,大唐可能够保证不伤这些遗民性命?”向宝凤说:“我是李夫人红拂的师妹,出来时,李总管吩咐我,所有人等,无论胡汉,只要诚心投降,无论以前做过什么,都一概既往不咎,绝对保证降者的性命。”
萧太后见向宝凤说得诚恳,便答应投降。几人又一起商量好了投降的细节。
向宝凤回来,跟康苏密交流了一下信息,决定由康苏密给李靖写一封信,由一名突厥使者带上,由南卷和南舒护送去李靖大营。
李靖接到消息,很高兴,派了副总管张公谨去受降。
于是,贞观四年正月,突厥大将康苏密携隋萧后及炀帝孙子杨正道归降唐朝。
因为李靖还要继续征讨颉利可汗,于是一边给皇帝上表汇报情况,一边派人安抚康苏密军队和萧太后。准备等皇帝的命令下来再具体安排。
向宝凤等人顺利完成使命,要回李靖大营。离别时,杨正途与南舒姐妹自是难舍难分,康苏密也对向宝凤依依不舍。向宝凤虽是伤心,但脸上却淡淡的,只是抱拳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